阿七从未想过对公子有什么帮助,不是不想帮,是公子不需要她做什么。 以前刚认识公子,他喜欢逗弄自己,虽然觉得无赖,但很有人情味。 自从离开连山,公子就没有刚开始时那样对她,整个人也完全变了。 公子说过一切都是假的,她们追随公子是无处可去,但如今有了雾山派,那是她们足矣奋斗一生的基业,但阿七始终喜欢刚到雾海的那段时间,无忧无虑,要是一辈子能那样就好了。 事实证明,公子待在雾山是为了躲避宗天府的追杀,圣皇死后,雾山也就不需要了,她们也一样。 但此刻听公子一说,事情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公子是需要保护的,连圣皇也有圣守,何况公子。 她也是知道公子有出海寻宝的打算,海上危机四伏,常有巨兽从海底冲出将船一口吞没,应天都不敢去远海,公子要去,阿七不惧,自愿相随,奈何自己实力不济,连陪练都不够格,想在大海中保护公子谈何容易。 “公子放心,我会让自己变强的。”
阿七头一遭倔强的说道。 “还是没开窍啊。”
张天流心叹,摆摆手道:“行,爱怎么练怎么练去,接受挑战也好,闭关也罢,走你觉得能走的路,我不会再指点你什么,你自己摸索去,上课也行,作为随从你有资格。”
阿七点点头,自己跑去摸索了。 张天流很无奈,果然每个人对道的理解都不同,在他想来,阿七如果开窍会问他如何变强,尽可能的去利用现有资源提升自我,而非自己去摸索,明明有前人开辟的康庄大道你不走,偏偏自己去挖羊肠小道,要何年何月才有收获? 不过这就是阿七,一个感性的人,擂台上她有自己的判断,张天流的嘱咐只能起到一个开头作用。 要是挖几年都挖不出一条像样的路,张天流只能让她回去。 一个没有追求的人,其实最好的路就是原地踏步,回她雾山终老一生。 一辈子,安逸两字足矣。 不用为了他这样的人活着,那很累。 在张天流看来人就该为自己而活,特别是失去家庭的人。 倒杯茶,端杯而起行至窗前,望着楼外山景一饮而尽,回头把得到的资料梳理一下,拿出地图绘制他未来的路线。 出海前的准备,没有十几年怕是不行。 不是有船就能出海,还需要人手,更要绝对保密。 目前而言,能让张天流放心的只有阿七她们,但她们实力太弱了! 就算给她们找功法修十年也修不到应天。 能提升的只有战斗能力,然后是配合。 在这种地方锻炼完,就去海边猎妖。 不加入猎妖队不代表张天流不会去,只是他不喜欢别人知道他的行径。 阿七没有去上课,不过去了练功房。 练功房如同密室,只是比较宽阔,适合练武。 演武场也练武,但通常是新生练武的地方,老生,特别是学了独门功法的学子都是在练功房独自修炼。 阿七一个剑侍本来是没资格用练功房的,但她现在可是太学的名人,加上开房用的是张天流的名义!太学无可奈何。 不过渐渐地,在练功房很难突破的阿七选择花点时间去上课。 一直以来,她的师父算是盈忻,盈忻虽然善于教人,分析很到位,但层面太低了,太学经历了几百年的积累,底蕴已经很深,下到开觉,上到应天几乎无所不知。 另一方面,阿七也在接受挑战,规则还是张天流制定的,有时候对手是左人家的人,有时候也有别人,都是年轻一辈的高手。 公子虽然没有再指点她,但通过她自己的理解与跟在公子身边学习到的知识,面对这些年轻人不是每场都赢得漂亮,却不会败北。 而且她继续用着公子教的闭气剑术,这种情况下她虽然难受,但脑子不知为何很灵活,不由自主的去考虑局势的变化与对手的情况。 就像公子说的换位思考,通过对手视角看如何攻破她的防御,结合对手的招式,阿七会立刻判断出对手下一招会攻向何处,而她不用怎么控制身体,身体就会不由自主的先防。 只是公子说的极限她始终无法突破,每次到最后关头,她都会不受控制的反击,虽然这样的反击威力很猛,但她的情况已经被对手摸清楚了,无法向对付左人鹏涛那样击飞对方的兵器,甚至出现一击一落,被对手找到机会追击,险些落败的局面。 每次都是通过柔水流影阻挡对手视野避免了落败,但长此以往不是办法,柔水流影很快就会被人识破,一旦人家熟悉了她的招式,她将很难胜利! 修士跟一些竞技运动很类似,一些有独特招数的新秀出场,往往是一鸣惊人的,通过自己特有的一招连胜十几场轻而易举,可一旦落败一次,就会被所有对手摸清楚败的因数,然后就开始一路连败,有些天资过人的新秀因此一畏不振,从此离开赛场。 但有些很快就适应了比赛节奏,开始学会变招,吸收对方的胜利因数,反思对方的失败因数。 阿七已经很接近这种情况了。 整整三个月,阿七十几场比试都没落败,直到一个人的出现。 此人同样是女人,还是入学十八载,如今正在为学士冲刺的太学府天之娇女,冷惜姑娘。 擂台之上,阿七剑丝扶风,快速卷向冷惜,却被此女轻描淡写的挥手击溃。 “华而不实,你拿手的,不是剑术吗?”
阿七震惊,她是头一次被人轻易破了柔水流影,而且还不知对手是如何破的! 她握紧了剑,将真气运走全身,把体能提升到了极致,一步踏出,身影闪到冷惜前方,却见对方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捧着一碗面条,一边看书,一边正吸溜吸溜吃着的张天流,突然余光瞅见有人站在他面前。 目光从书上抬起,看着阿七学八哥一样憋着嘴,一副十分受委屈的表情。 “输了?”
张天流预感到了。 “嗯!”
阿七难受道。 “所有招都用了?”
张天流笑道。 “嗯!”
阿七更难受了。 “没啥,以后赢回来就好了。”
张天流继续低头看书吃面。 阿七郁闷道:“可是对方不给我机会了,说除非公子胜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