泠苞的话说完,还未等太史慈表态。
坐在太史慈旁边的法正就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法正笑了几声,站起身朝着泠苞走去。 “你泠苞将军能想到的事情,难道那关云长想不到么?”
法正是在建安初年,由于天下饥荒,与好友同郡的孟达一起入蜀依附刘璋。 但是刘璋没有识人之明。 法正到了蜀中很久之后才被刘璋委任成为一县之令。 法正是外来人,又有才华。 天然的就被本地士族不喜。 毕竟法正占了一个县令的坑。 本地人就少了一个县令的位置。 所以哪怕是法正仅仅只是一个小县令。 也没少被人污蔑和诽谤。 “主公,法正又在欺压百姓了!”
“主公,法正最近一直收受商人的贿赂!”
“主公,法正行为不检点,常常私底下离开官府荒废公事啊!”
这些话语都是那时候益州本地士族朝着刘璋污蔑诽谤法正的言辞。 法正开始时还总想与那些人辩解。 想要让自己的主公刘璋明白自己的为人。 “主公,不要听他们乱说啊,这些恶人都在毁谤我!”
只是,对于刘璋来讲,分辨忠奸这件事太难了。 刘璋没有能力分辨忠奸,也没有什么识人之明。 所以他为了照顾本地士族,经常是听风是雨,责罚法正。 “法正!罚你重责50大板,如果再有人举报你,你就等着被流放吧!”
法正此时的脑中回想着那时候自己所受的屈辱。 自己曾在刘璋面前努力的辩解。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刘璋留给法正的只有冷漠的背影。 那时候法正望着刘璋挥袖离去的背影就在心中暗暗发誓。 “呵,你们君臣就继续诋毁我吧,有朝一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正是有了这个想法的种子。 他才与张松成为了好友,共同将益州送给了大将军苏木。 刘璋的基业被他毁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益州还有许多曾经因嫉妒而污蔑诽谤过他的人。 “他要继续报仇!”
法正在脑中回忆着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在他面前的泠苞望着这个曾经只是一个县令的外来人,冷哼了一声。 泠苞能作为蜀中的将领,自然是在本地有些势力的。 他以前看不起法正,现在依然看不起法正。 所以他没有理会法正,只是斜着眼望了法正一眼。 就越过法正走到了太史慈身前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 “将军信我,我久在蜀中,非是那关羽外来人可比,我可以找到汉水大堤薄弱处,决堤放水正可冲破敌人营地……” 太史慈望了望被晾在门口的法正。 想起了当年大将军苏木对自己的叮嘱。 “遇事不决,多问孝直!”
大将军苏木是尊重法正的。 甚至是惜才的。 大将军虽然一直在汉中统领大局没有来到益州蜀中。 但是与法正的书信却是不停的往来的。 太史慈也曾在大将军苏木的来信中看见过大将军对法正的喜爱。 大将军在撤回邺城前,多次邀请法正随军入朝做官。 但是都被法正拒绝了。 太史慈不知道法正为何拒绝入朝为官。 后来他寻机问起,法正也只说在本地还有事情未了。 太史慈在心中想着,也是站起身朝着法正问道。 “孝直以为如何?”
法正本来是带着笑容想要点醒泠苞的。 虽然他们以前有些恩怨,法正也想报复。 但此时同在大将军麾下,法正并不想让泠苞丢掉性命。 只是,泠苞对自己的态度激怒了他。 此时太史慈问起,法正明明知道此事不可行。 他也没有直说,他换了一张笑脸朝着泠苞说道。 “既然泠苞将军胸有成竹,那吾等不妨听听泠苞将军的妙计!”
法正脸上的笑容有些假。 但是泠苞不在乎。 他走到地图前,找到汉水的位置。 划出了关羽大营上方的一处大堤。 “就在此处,我领本部两千人马,趁夜出击,连夜挖开大堤,敌人没有防备,必将被大水所困,到时将军可遣一小舟生擒关羽……” 太史慈听着泠苞的话,皱了皱眉头。 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生擒关羽了? 老子信了你的鬼! 太史慈不信。 作为战场宿将,他可太知道关羽的实力了。 他扭头望向了法正。 法正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露。 “既然泠苞将军请命,亲率所部士卒,那可以一试!”
法正话里的重点是泠苞将军亲率所部士卒。 大将军苏木占据益州之后,为了安抚本地将领。 并没有完全收拢他们手中的族兵和士卒。 这投降的益州和打烂了的冀州不同。 打烂了的冀州已经没有本地将领手中有私兵了。 有私兵的那些将领大部分都和袁家兄弟去青州依附曹操去了。 所以苏木在冀州的军制很容易就改了。 哪怕有些不愿意放弃手中私兵的。 后来在冀州动乱时,也都被扫荡一空了。 全都被大将军苏木送去凉州开荒去了。 而投降的益州不同。 本地的士族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所以他们手中还是有一定数量的私兵的。 泠苞手里的士卒就是他们家族的私兵。 “既然你要带着族兵送死,那我就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这也是法正心中真实的想法。 若是泠苞要带着大将军后来训练的士卒去做决堤之事。 那法正还是会和太史慈拦一拦的。 毕竟大将军对新招募的士卒是很重视的。 没必要送去必死的局面里。 益州本地的私兵就算了。 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甚至是死了更利于益州的稳定。 太史慈作为外来的将领。 不太知晓本地的水文地理。 此时见谋士法正,武将泠苞都觉得此事可行。 他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关羽给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能有机会借助大水打败关羽。 太史慈也是愿意冒险一试的。 “既然二位都觉得可行,那就祝泠苞将军旗开得胜了!”
太史慈朝着泠苞拱手笑道。 那泠苞见太史慈答应,也是满脸笑容的回礼。 “将军放心,此事必成!”
法正望着泠苞出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随后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轻轻的摇了摇头。 太史慈没有看见法正的表情。 但是他凭借在战场冲杀多年的经验。 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稳妥。 那关羽能得大将军苏木看重。 必然不是好相与的。 他也曾与关羽交过手。 心中也知道关羽没有那么容易败。 “张郃!”
“末将在!”
“夜间你亲率三千人马在营外接应,若是泠苞将军事成,你则悄然回营不要争功,若是事败……” 太史慈说到这里也是皱了皱眉头。 “若是事败,你看着接应,能救回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吧!”
“诺!”
张郃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大帐准备去了。 法正在一旁见太史慈安排妥当,也没有多言。 是夜,夜雨渐停,月光显露。 泠苞亲率自己麾下队伍,借着月色朝着汉水的大堤走去。 道路泥泞,泠苞一边在心中暗骂法正,一边催促着麾下士卒赶路。 他明面上在骂法正,其实是在暗指太史慈等外来人。 占据了益州各地郡县。 导致他们这些本地士族不能像以前一样在益州作威作福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手中的土地。 就不知道被大将军苏木换出去了多少。 有些田地是用商道换的。 有些田地是用留有私兵的权利换的。 泠苞想打赢这一仗。 只要他这一次立下破敌头功。 那么大将军收走的那些祖田就得再乖乖的还给他。 那些祖田都是他们家族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 至于为了积攒这些祖田暗害的那些百姓。 泠苞就全然记不起了。 只记得那些祖田都祖辈辛苦攒下的。 走不多时,终于是来到了汉水的大堤上。 泠苞借着月色寻找着适合决堤的位置。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寻找时。 远处的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喊杀声。 “杀啊啊!!!”
“杀~~!!”
“不要跑了敌将!!”
“杀啊!!”
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涌出。 泠苞蒙了。 什么情况? 我就是来偷袭决堤。 怎么还成了“背水一战”了呢! 就在泠苞发愣的时候。 猛将魏延已是冲到了他的面前。 “敌将受死!”
泠苞望着一个壮汉冲到自己面前。 还没来得及拔刀。 就听见了“噗”的一声。 随后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然后就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扑通!!!”
泠苞的人头被魏延一刀就砍了下来。 “噗呲呲~~~!!”
泠苞胸腔里的鲜血喷的老高。 “快逃啊!!!!”
“将军死了~~~快逃吧!!!”
“跑啊~~~!!!”
泠苞麾下的私兵与大将军苏木军制下的士卒完全没法比。 稍一遇挫,瞬间崩溃。 还未等魏延等人用力厮杀,这些人已经是互相踩踏的掉进汉水里不少了。 有些没有爬上大堤的,此时也是朝着太史慈的大营疯狂的跑去。 魏延望着这些士卒的背影冷哼一声。 “哼!”
“如此乌合之众,也要对峙如此多的时日么?”
魏延对于关羽一直不攻城,颇有怨言,此时见四下无人也是腹诽了一句。 “随我追击,攻破敌营!”
魏延抱怨一句之后,大声朝着麾下的士卒喊道。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跟随溃败的士卒冲破太史慈的大营。 关羽攻不破的大营,我魏延来破。 关羽砍不下的脑袋,我魏延来砍。 什么河北名将太史慈! 都不是我魏延的对手! 破营擒敌,就在今日! 魏延调动着自己麾下的五千士卒追着溃败的敌人朝着敌营跑去。 张郃率兵埋伏在河堤不远处。 深夜寂静。 突然一阵喊杀声传到了他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