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一曲七镇联盟之歌 歌唱它的流水,树木与山丘 朝阳出赤崖,田野永长青。 此地长欢乐,力勇以为家。 名声扬寰宇,从无奴役者。 唱一曲七镇联盟之歌 恶敌已兵临城下 良田万顷偶蹄裂,邪恶国度凶影来。 恶敌骑手为砥柱,手持利斧挥如电。 高呼冲锋入战场,恶敌军势顿消散。 唱一曲七镇联盟之歌 日落夜幕降 伴阳照安眠,直至朝阳升。 吾等缚凡躯,人生必一死。 然亦歌领土,直至此命绝。 ………… 她对正在自己怀中做梦的孩子轻声唱着古老的歌谣。 这个珍贵的小家伙,有一天会成为浮空城苏尔坦萨的继承人。 不,不,苏尔坦萨已经不复存在,再也不会有了。 现在那里只有阴魂城,住满了阴魂。 他父亲的权杖已然破碎,沾满血污,丢失在时间的长河里。 阴魂城的大王子瑞瓦兰·坦舒尔不会再持握这柄丢失的权杖。 这个沉浸在梦乡中的婴儿,永远不会拥有象征浮空城苏尔坦萨最高权威的权杖。 这让瑞瓦兰感到痛楚。 但是他却看到,躺在母亲怀中婴儿笑了。 她的母亲再一次唱起那首耐色瑞尔帝国时期,古老到足以追忆起刚刚组建七镇联盟的黎明时代的歌谣。 婴儿伸出肥嘟嘟的小手,放在他母亲的肩膀上,轻轻地一捏…… ……枯骨利爪深深地插进了…… “啊!!!”
阴魂王子尖叫一声,猛然跃起。 他看到自己纯黑色的心脏,在只剩骸骨的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强迫他只能大口吸气。 在一个没有尽头,无比恐怖的瞬间里,他能感觉到那只抓紧母亲的亡灵之手造成的剧痛。 然后他用力地眨眨眼,让恐惧重新退回到了记忆深处。 阴魂王子用双手摸了摸脸,感觉到手上全是泪水,他只能努力让自己止住颤抖。 这只是一段回忆,不是真的,他自我欺骗地告诉自己。 但这一切的确曾经发生过。 阴魂王子坐在床榻上,回忆着沉睡前发生的事情,他与女祭司伊莉瑞尔等人联合阻击魔法女神的选民欣布。 谁曾想,这位阿戈拉隆的巫师女王的援军赶来的非常及时,这场战斗中,他被疯女巫欣布的魔法打成重伤。 他狼狈地逃跑塞尔刚特城后,又绝望地发现,萨克罗斯城坠落在地面上,失落女士的阴影神殿也彻底坍塌,而他因此昏迷过去。 像往常一样,每当他重伤昏迷,噩梦都会再度缠身。 “我所作的一切,到底是对是错?”
阴魂王子喃喃自语。 耐色瑞尔历,勇气可嘉之年,发生过许多大事。 号称‘耐色之父’的伊奥勒姆,就是在这一年抛弃了自己的浮空城辛莱纳尔,撒伦精怪与费林魔葵,也是在这一年初次交锋。 曾经协助帝国翻译耐色卷轴的大地先知阿辛多,也是最后一次出现在帝国的领土上,就连浮空城萨克罗斯都是在这一年升上天空。 但只有他和失落女士知道,在勇气可嘉之年,瑞瓦兰的心中还隐藏着一个最大的秘密。 这一年,作为一名没有奥术天赋的人,他只是一个凡人,一个兼职雇佣兵和冒险者的战士。 但失落女士莎尔找到了他,亲自告诉他帝国未来的命运,以及唯一拯救帝国的办法。 于是,在失落女士的命令下,他亲自动手杀死了他的母亲,——一名抛弃失落女士信仰的女祭司。 在这样做的过程中,他履行了自己与失落女士分享‘自己的秘密’,因为对她的神职人员中的祈求者来说,这才是投身失落女士信仰的最重要的仪式。 而他得到的回报,就是利用自己的占卜能力,帮助他的父亲,将苏尔坦萨城成功送到阴影位面,躲过了那场令整个帝国毁灭的灾难。 “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阴魂王子回过神,下了床,拿过一件华贵的长袍,穿着靴子,前往阴影大厅,寻找夜先知。 夜先知知道他的噩梦,并告诉过他,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需要陪伴或者想要找人说说话,随时都可以来找它。 像往常一样,这位夜先知总是仿佛在等待他。 它盘旋在半空中,阴影凝聚的躯体被紫色光晕包裹,并不断散发出微弱而优美的韵律,闪烁出安慰人心的光芒。 阴魂王子感激这种抚慰,这总是能够将他的心慢慢地平静下来,就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一样甜美而令他感到慰藉。 阴影神殿的夜先知有时会说出能够让周围的人都听到的话语,有时会直接与某个人的心和意交谈。 现在,它采用了第二种方式。 “亲爱的,你是不是又在难过……你的梦再一次打扰了你。”
阴魂王子点点头,对着夜先知微微躬身,略显困窘地说,“我一直以为它们总会有结束的时候。”
“它们会的……”夜先知温柔的声音向他确认,“……只要你为它们的停止做好准备。”
“你以前就这样说过。但为什么我知道现在都还没有准备好?”
阴魂王子听出自己声音中的急躁和不安。 “在你得到安宁之前,有些事情你必须要做。有些事情你必须理解,必须接受,让它们和你融为一体。女神需要你的帮助。一个人所需要的治疗总会以某种方式到来,只是有时它很难被辨认出来。有时候,最美好和最重要的礼物反而要被痛苦和鲜血包裹。”
夜先知用轻柔的声音安慰阴魂王子。 “抱歉,这样的话并不能让我感觉更好一些。”
瑞瓦兰微微摇头。 “当你意识到,发生在你身上的一切之中,正隐藏着一件礼物,也许你的想法就会不同。”
夜先知说。 阴魂王子闭上眼睛,“请原谅我,但我很难这样想。”
他曾经亲眼目睹着自己所钟爱的国度被毁灭,就连他自己也受到腐化,堕入邪恶,他的母亲被自己亲手杀害。 那么多的在阴影位面中幸存下来的耐色瑞尔后裔,被他亲手转化成阴魂……他的恶行,他的恐惧,他的悔恨,他的亲情……他仿佛失去了一切。 “不,并非一切。我们所做的事情总能够让我们获益。你转化的每一位阴魂人,你引导的每一位投入女神怀抱的人,都让他们变成了更加美好的生命……所有这些,以及这些带来的喜悦,都成为了你的一部分,正如同你的痛苦一样,这两者都应该被你铭记。被黑暗与阴影祝福的孩子啊,我要说,相信每一件事都有其目的。不过这一点你已经知道了。你见到了你的努力所获得的成果。不要忽略它们,也不要轻视它们。去品尝它们,回味它们。因为它们是属于你的,正如同它们也属于其他许多人。”
阴魂王子绷紧的胸膛舒缓了一些,平静悄悄进入了他的心扉。 他这才发现自己攥紧了拳头。 他将双手张开,看到细小的黑月形紫斑——这是他的指甲在皮肉上扎出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这一次,他没有看见自己恐怖的行径,也没有他的母亲在古老的歌谣中被他——这一幕总是令他更加难以承受。 他只看到了黑暗,轻柔又温和的黑暗。 它让强烈的光照变得舒缓,变得更加容易承受。 它为荒野中的生物提供安全的庇护,为那些想要暂时创造一个两人世界的人们,提供私密空间。 黑暗是如此的抚慰人心,就如同沙漠中的一泓清泉一样甜美而令他感到慰藉。 阴魂王子瑞瓦兰感觉到夜先知的温暖抚过自己,如同羽毛对自己的抚触。 “睡吧,被黑暗与阴影眷顾的孩子啊,不要在意萨克罗斯城的坠落,不要在意阴影神殿的坍塌,也不要在意自己的失败,你只需相信,当黑暗战胜光明,就不会再有战争,不会再有恐怖,有的只是平静和安稳。太初之时的宁静与虚无,才是我们追求的最终目标。”
“生命与活物本就不应该出现,若是没有生命,就不会有光与暗的冲突,战争、疾病、谋杀、死亡、魔法及其祂众神,就不会在这场神战的余波之中被创造出来……” “谢谢你,我明白了,我为自己内心的动摇感到羞愧,感谢女神对我的宽恕。”
阴魂王子羞愧的低下头,迷茫的淡红色双眼中重新浮现出原有的冷酷与睿智。 “我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了,正如女神需要让我做的那样。”
他用自己比以往更加坚定的言语,郑重地向夜先知保证。 当阴魂王子打算返回房间的时候,他看到了迎面走来的‘黑纱’伊莉瑞尔。 瑞瓦兰能够感觉到,这位失落女士的女祭司目标很明确,就是来找他的。 他不敢怠慢,立即伸手示意,与她一起来到了议事厅。 “这次的失败,比想象中还要让人出乎预料。”
蒙着面纱的女祭司,用充满诱惑的嗓音说。 “确实如此。”
阴魂王子不为所动,只是微微点头,但内心却是五味杂陈。 虽然浮空城萨克罗斯避免了坠毁的命运,但阴影神殿却在这场灾难中坍塌,大量神职人员因此死亡。 这对他来说,可谓是一个极其沉重的打击。 这不但让他丧失了进攻科米尔的能力,连对提凡顿的计划都难以施展。 在失落女士的计划中,位于魔网节点的提凡顿是重中之重,绝不容出现任何失误。 “密瑟能核完好无损,所以,我们必须想办法想让萨克罗斯升上天空。”
他对女祭司说,“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够具备对付科米尔王国的那些法师塔的力量。”
只有法师塔才能对付法师塔。 这一点,瑞瓦兰还是非常清楚的,唯有让萨克罗斯重新升上天空,浮空城的阴魂塔才能够发挥作用,反制漠口镇和阿拉贝城的高塔。 “时间已经来不及了。”
女祭司微微摇头,说道: “我已经将科米尔王国、谷地和科曼索区域内所有的教会力量,全部集中到了塞尔刚特城,即便如此,想要重新构建影魔网系统,让萨克罗斯城重新升上天空,也至少需要两个月时间。”
瑞瓦兰闻言,警惕地看女祭司一眼,皱起眉头。 他皱眉并不是因为浮空城升空的时间,而是女祭司的前一句话。 她竟然在未经自己允许的情况下,将教会的力量全部调到了塞尔刚特城,这让他嗅到某种味道。 他可不会天真地认为,对方会是来好心帮助自己的。 毕竟女祭司伊莉瑞尔作为失落女士最强大的牧师,侍奉的古夜神殿也是失落女士在物质世界中,最古老最强大的神殿。 黎明前的舞者,‘黑纱’伊莉瑞尔的出现,她所说的每一句话,完全可以充当为失落女士的意思。 难道失落女士已经开始对这一次的失败,产生了不满?阴魂王子暗自心惊地想。 “收起你在阴魂城玩弄的那一套吧,我对你们这些阴魂可提不起什么兴趣。”
女祭司似是看穿了阴魂王子的想法,不屑地道:“事情并非你想象中的那样,我之所以将教会的力量全部调到桑比亚王国,是有其他原因的。”
“什么原因?”
阴魂王子下意识地询问。 “最近这段时间,科米尔的战法师和竖琴手同盟的人,就像一群闻到腥味猫,总是能够找到教会的隐秘地点,然后将其连根拔掉。”
女祭司叹了口气,“我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之举。”
阴魂王子露出恍然之色,并深有感触的点了点头。 在这件事上,他还是有发言权的。 失落女士作为一名隐藏秘密的女士,教会通过都会设立在极其隐秘的地点。 科米尔王国的提凡顿城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位于提凡顿的教会隐蔽到连他自己都无法通过神术感应到,那里的神职人员也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只为献祭的那一刻做准备。 但让人难以置信的是,竟然还是被提凡顿的执政官察觉到了位置,并连根拔掉,以至于献祭此城的机会,至今都未曾完成。 想到这里,他猛然间回想起一件极其巧合的事情。 根据提凡顿的阴影密探传回来的情报,让他得知,提凡顿的执政官之所以能够察觉到教会的隐蔽地点,完全是因为漠口镇的领主向他们的执政官提供的情报。 这则消息还是密探无意中从这位虎人执政官口中得知的。 而竖琴手同盟的人拔掉教会据点的时间点,正好与布莱恩前往迷雾谷会见竖琴手领袖吻合。 “难道说……”阴魂王子被自己的这个猜测吓了一跳。 于是,他将自己的想法如实告知了女祭司伊莉瑞尔。 “我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所谓的‘巧合’。”
女祭司说: “仅仅只是几天前的那场战斗,就让我对这位年轻的法师领主有了重新的认知,若不是如今的魔网规则早已被改变,我甚至认为这位来自哈鲁阿王国的法师,真的继承了耐色瑞尔帝国的大奥术师传承。”
“我见识过真正的大奥术师。”
阴魂王子瑞瓦兰冷静地说,“在我看来,布莱恩的施法规则……比我们帝国时期的大奥术师还要可怕,这种人一旦让其成长起来,恐怕会成为我们眼下最大的阻碍。”
“他已经成长起来的了,而且他的成长完全可以当做是一段传奇故事。”
女祭司兴致缺缺地说,“算了,我们暂时先不要讨论他,以后会有机会收拾他的。”
“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告诉你。”
她言语停顿片刻,续道:“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可以悄无声息地献祭提凡顿的方法。”
“什么方法?”
阴魂王子望向女祭司隐藏在面纱中的神秘面孔,好奇地询问。 作为失落女士在物质界的代言人,他并不怀疑对方话语的真实性。 “亡灵生物嘛……” 女祭司修长纤细的手指轻点桌面,缓声说,“我相信这个不安份的主儿,肯定对提凡顿的5万人口非常感兴趣。”
阴魂王子的目光随着女祭司的手指勾勒出一柄骷髅权杖,逐渐瞪大,最终浮过一抹震惊之色,声音略显颤抖地说: “你可要想清楚了,与祂合作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就算是与魔鬼们谈笑风声的施法者,也不敢……” “这是我们眼下唯一的办法,也是献祭提凡顿最快速的方法,至于该如何做,我自有分寸,用不着你来提醒。”
女祭司专横地打断他的话语,不屑地轻哼一声。 阴魂王子不再多言,从对方能够驱使焦炎地狱的雇佣军尤格罗斯魔,就可以看出,伊莉瑞尔绝对参与过多次深渊血战。 最主要的是,在几天前的战斗中,她的实力,能够全程压制住欣布那个疯女巫,最终还安然无恙地撤退。 这是一个很可怕的女人。 即使是因为她是失落女士的代言人,两人是坚定不移,站在一线的盟友,瑞瓦兰也总是下意识地想要防范她。 “提凡顿的问题解决了。”
女祭司接着说,“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
“你可知道关于‘盗贼之神麦斯克’的消息。”
未等阴魂王子开口,女祭司便再度询问。 “当然清楚。”
瑞瓦兰微微点头。 “那我就直言了。”
女祭司说,“麦斯克被混沌魔犬追杀,为了活命,祂主动放弃自己的偷窃和盗贼神职,只剩下阴影神职的本体被女神禁锢,又重新制作成了弑神剑。”
“弑神剑中蕴藏三分之二神力,已经被女神提前安置在物质界的种子吸收。”
她看了眼阴魂王子,停顿片刻,又道: “剩余的三分之一神力,被女神保存在一个叫做‘黑暗圣杯’的器皿中,你的任务就是将圣杯取回来,以我们两人的实力,足以将圣杯中剩余的神性力量汲取,以此来执行接下来的计划。”
“圣杯藏在什么地方。”
阴魂王子并没有被这种恩赐冲昏头脑,而是冷静地询问道。 “隐藏在女神的一座神殿中。”
女祭司对他说,“这座神殿并不在托瑞尔世界,而是位于号称‘海盗天堂’的布拉星。”
“将布拉星的位置告诉我。”
阴魂王子若有所思的点了头,想要前往托瑞尔以外的荒芜宇宙,需要太空船,而阴魂城刚好就有一艘。 托瑞尔世界的月亮被唤做:苏伦,也就是月之女神,失落女士的死敌。 与月亮相伴的则是被称作‘苏伦之泪’的数百颗小行星。 想要让他在荒芜宇宙中,从数百颗小行星里寻找到布拉星的位置,再找到隐秘的失落神殿,绝非想象中那么简单。 女祭司伊莉瑞尔露出微笑,将布拉星的位置详细地告诉了阴魂王子。 ………… 女大统领的法师塔上层灯火通明,数十颗发光的辉石,将塔顶的圆形藏书室照耀得如同白昼,待在法师塔里,很难让人想象自己其实真身处地底之下。 若是换做上面的领主府,这里便相当于一座通天塔,也是辉耀修女捷琳娜最喜欢待的位置。 因为通过窗口,她可以轻松俯瞰高塔的全貌,望着如同蚂蚁一般围绕着法师塔的忙碌的人影,她的心底便浮现出一种掌控众生的感觉。 这总是让她不由自主地回想自己身为凡人时,到底是什么样子。 可惜的是,捷琳娜曾经的记忆已经很少了,她最清晰的一段记忆就是在冥河上。 她记得自己在浑浊的冥河中漂流了很久,河水渗透了她的灵魂,让她遗忘了太多太多,只剩下那么一丁点模糊的记忆。 据说人死亡前那段记忆是最清晰的。 可惜捷琳娜现在只记得一个模糊的影子,作为新生的辉耀修女,她不会去太在意自己的过去,如今魅魔天生的掌控欲望,让她想要获得更多的权力。 取悦母亲魅魔女王—美坎修特是她最重要的事情。 因为如果无法证明自己的价值,她就会变成母亲的玩物。 魅魔女王从来都是男女不拒的,她对于美丽的事物有着接近病态的追求。 唯有证明自己就能获得权力、地位和自由,才能让母亲将自己视为13名辉耀修女中,最宠爱的孩子。 每当闲暇之余,捷琳娜便会从书架上取出一本记载了被遗忘国度历史及秘辛的书籍,坐在靠窗的位置缓缓翻阅,当然,手边还要放上一杯加入了少许血液的卓尔毒血酒。 自从驯服了女大统领米拉贝塔后,捷琳娜就轻松了下来。 对于越来越近的任务,她并没有紧张之情,反而多了些许期待。 两百多年的人生,让她倍感乏味,而母亲口中向她讲述的那位不可战胜的恶魔王子,似乎是个足以令她感到刺激的对手。 只不过离幽暗地域的混乱还有数年之久,她需要竖立一个新的目标,来打发余下的时间。 能进入捷琳娜视线中的人少之又少,而漠口镇那位年轻的法师领主布莱恩,恰好就是一个……也是如今唯一能引起她兴趣的凡人。 不被任何人看好,却独自一人在漠口镇脱颖而出,以一座破败的城镇,对抗沙漠中的阴魂帝国,还屡次胜出,最终成为科米尔这个强大王国的护国公,权力仅次于摄政王之下。 不得不说,这种人真的是难能可贵,而且还让她有点恨得咬牙切齿。 几天前的那场战斗,可谓是让她印象深刻。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从出现在物质位面以来,遭遇了那么多场的战斗,甚至还跟魔法女神的选民交过手,她都没有吃过什么大亏,却在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凡人手中,被狼狈无比地逼到了展现出本体形态的地步。 现出本体形态,对于她而言,辉耀修女的身份就彻底暴露了,这也就意味着,她每次出去打牙祭的机会就变少了。 羞辱! 那场战斗从头到尾,对她而言就感觉像是一场羞辱。 因为从头到尾,她都好像是一条狗一样,被面前的疯子追着用魔法轰炸。 呸! 不对! 她就像被一条疯狗追着咬一样。 最最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一直到战斗结束,她都不知道眼前的对手到底是谁! 这让她感觉自己也快疯了。 不过,详细了解对方的资料后,她开始对这位年轻的法师领主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个人的行事风格很独特,毫无顾忌的废奴,以及发扬知识传播和土地改革,更是让他赢得领民一致爱戴。 甚至还以一己之力改变了科米尔王国的局势。 这样的人,若只是待在物质世界的一个小小的王国,实在太可惜了。 无底深渊才是他的归宿。 因此,她必须想办法让布莱恩归于母亲的麾下,或者说,成为自己的一部分。 辉耀修女捷琳娜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感觉若是能够将其招揽,对母亲接下来的计划,也能够轻松许多。 就在捷琳娜思考着如何对付布莱恩时,藏书室的门被推开,女大统领米塔贝拉走了进来。 “会议结束了?”
她询问道。 母亲对这位女大统领非常满意,已经让米塔贝拉成为下一个辉耀修女的候选人之一。 这正是这个原因,魅魔女王又将对付恶魔王子这项所有姐妹们都想抢到手的艰巨任务,交到她的手中。 “是啊。”
女大统领揉了揉脖子,抱怨道: “你倒好,天天坐在这儿看书喝酒,而我就得陪那几个老家伙……不对,是一群冒着黑烟的阴魂胡扯。你知道吗?尤其是那个叫拉莫拉克的死变态,就剩一副黑骨头架子了,还整天色眯眯地看着我,真想一口龙息喷死他。”
“那可不是胡扯,而是关系到桑比亚王国的未来。”
捷琳娜耸耸肩,冷静地分析道:“虽然我们与阴魂达成了军事同盟,但他们的敌人是魔法女神密斯特拉,常言道:正义或许会迟到,但从不会缺席。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我们都要给自己留条退路。”
“随便吧。”
女大统领打了个哈欠,无所谓地说: “听他们说,想要将浮空城苏尔坦萨的阴影神殿转移到萨克罗斯,无论是阴魂城,还是教会的人,也全部都要转移到这里,连阴魂王子都来了两位。看起来,他们这是跟至高王泰拉曼特分家了。”
辉耀修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了。”
女大统领起身走到她身边,夺过书籍,丢在桌子上,“我今天约了伊莉瑞尔,我们三个一起玩点刺激的。”
捷琳娜微微点头,前几天的战斗,让她所受的伤势现在才恢复,她的确也需要开下荤,稍微地惩戒一下自己,放松放松。 于是,她跟随女大统领一起走出高塔,来到塞尔刚特城内。 “喂,不是说好了散散心,怎么带我来到这种……小酒馆?”
当两人来到一家由牛头人开的小酒馆后,捷琳娜好奇地询问道: “而且还有这么多男人?你要是想要男人,怎么不随便找几个贵族骑士?”
“呼……捷琳娜,我倒是觉得,让他们随心所欲的乱来一下也不错?”
女大统领慢慢站起身,撩开丝缕垂落到额前的秀发。 “毕竟,由我们俩主动去勾引的男人,是不是也有点太多了?”
的确。 不会得病,不会怀孕,受点伤也能迅速痊愈,米拉贝塔和捷琳娜在推男人这方面,可谓无往而不利。 “唔……你能保证黑纱真的命令他们,只是来轮我们的?那倒是没问题……” 不甘寂寞的三人,这次想玩一种不一样的游戏。 “诶,说到这里,黑纱呢?难不成是人太多被吓到了?”
“她啊,大概是要确保周围没有人对这里好奇吧,毕竟要是看到的人太多,事后处理起来不太方便……” 塞尔刚特城的一家小酒馆里,忙碌的工人们,从明媚的清晨,一直工作到夜幕将酒馆笼罩,这才心满意足的纷纷离去。 “哎呀,就这样便结束了?”
“啧,赶快把这里处理好,毕竟……”女大统领挺起腰杆,被蹂躏的一塌糊涂的俏脸上仿佛有光芒。 “我们还有正事需要去做。”
后来,大概在七八天里,塞尔刚特城有近百起原因不明的死亡事件。 死者多为青年男性,他们的共同特点,就是曾经去过某家名声不显的牛头人酒馆喝过酒。 那家酒馆的牛头人老板其后不久便死于意外,竟然是在卸货的时候,被一个连他脑袋大都没有的酒桶给压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