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带着昏迷的男孩在黑暗的通道里走着,从离开了断桥开始,他们就再也没听到过任何异常的声音,整个研究中心静悄悄的,仿佛一座坟墓。 “喂,我说,你的手下不会都死光了吧?”
走在三人最中间的风不停打破了寂静,“我们来的时候好像人很多的样子。”
“据我所知的那些,一个不剩了。”
安德鲁瞥了一眼风不停手中的HK416,“谁能想到区区两个装备一般士兵会把十几人杀的只剩一二。”
他的语气中更多是讥讽:“谁知道政府派来的人,居然这么‘正大光明’地滥杀,还虐待一个手无寸铁的投降者,这就是你们在军队中的规定吗?如果我一纸诉状告上去,我的国家会起诉你们!”
简易闻言,轻笑了一声,摇了摇手指:“首先,你并不是投降者,任何不服从合理命令的人我都会视作敌人,直到你的身心都停止反抗为止;其次,现在谁知道这些事,又有谁会关心这些事呢?”
他戏谑地说道:“即使你的国家确实很强大,它也并不能瞬间移动到你面前并给你套复活甲。所以,如果我的行为没有被发现,那么就不算违反规定,谁来都不好使,这里,我们最大。”
“居然能把无耻说得这么清新脱俗……”风不停已经麻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复杂的人,用极端的暴力对待俘虏、手撕暴君、对着丧尸的脑浆研究半天、用零食哄骗小孩子并打晕带走…… 分析简易,是一件漫长且痛苦的事情。 因为没人能跟上他的脑回路。 “愚蠢的无耻之徒……”安德鲁看着简易可怕的眼神,声音不自觉小了下去,最后干脆闭上了嘴——毕竟求生是人的本能,畏惧更是人的本能。 “诶,怎么能说是无耻呢,”简易摊了摊手,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个叫做灵活的道德底线……” “喂喂喂,不要把灵活这个词这么乱用啊!”
“好吧好吧,言归正传,”简易活络了一下紧张的氛围,“大概还有多久才到,不是故意绕我们吧!”
“以你的手段,我敢故意绕吗?”
安德鲁有意无意地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这里本身占地面积很大,过去大概得两分多钟。”
风不停点了点头,随口问了一句:“你搞病毒,回报可不比成本高吧?”
简易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我也很好奇,就算后续你和政府谈判成功了,又能有多少回报呢?况且,政府派个特工把你做掉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你又不像是个会冒风险的人。”
“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和你们在一些愤世嫉俗的文章里读到的差不多。”
安德鲁上前解除了一道门禁,继续向前走去。 “零四年,我刚结束在加达格尔州立研究所的面试,然后失败了,”他的语气很平淡,“如你们所料,那只是一个黑幕,我的成绩远高于平均水准,但一个关系户顶替了。”
这剧本是想给他洗白的节奏啊……简易皱了皱眉,即便如此,这并不能构成他研究丧尸病毒的理由。 “然后的剧情就很俗套了,上诉,无效,然后想证明自己……”安德鲁耸了耸肩,“没了。”
简易看了看他斑白的两鬓,冷笑了一声,但还是什么也没说。 “嗯?简兄,你笑什么?”
风不停听了安德鲁的故事,明显有些失落,听到简易打破氛围的笑声,自然很不理解。 “我想到高兴的事情。”
简易微笑着岔开了话题,他们已经到了最后一道门禁处,再往进走就是冷库。 这道门禁是钢化玻璃门,但按照安德鲁的说法,这道玻璃门是单向透视,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所以他们对门禁内一无所知。 大门宽20m有余有余,高约6m,与2层的层高齐平,比想象中要宽敞的多。 简易趁着安德鲁验证门禁的时间,看了看冷库侧面的走廊,一眼望去,无法目测出距离。 太长了。 “这冷库的占地面积少说也得有一千平方啊……”简易自言自语道,“不过研究中心本来的大小就在两万平上下,倒也正常。”
很快,在安德鲁进行最后一次人脸认证后,门禁终于开启了,与两人想象中不同的是……所谓的冷库,并不是完全制冷,而是由大大小小的制冷柜组成的房间…… “逼格瞬间就掉下来了吧!”
风不停吐槽道,“好歹是个研究中心,有钱买军火没钱搞制冷啊!”
安德鲁显然没有兴趣理会风不停的吐槽,他招了招手,示意二人进来:“就在这里了,按照约定,保证孩子的安全。”
简易微微点头,把孩子放在了地上,然后问道:“你和我谁进去?”
很明显,一个留守一个进入是最优选择,至少不会因为带孩子束手束脚,也不会由于后续的偷袭而后方大乱。 虽然一路上的谈话看似和谐,但安德鲁•普利文这种心狠手辣之辈绝非善茬。 “我留吧。”
风不停没有丝毫的犹豫。 “看紧他。”
简易只留下一句话,转身跟着安德鲁走入冷库。 现存的未知事件还有一个,那就是安德鲁•普利文对待儿子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 根据简易的猜测,安德鲁的大儿子,就是他在购物中心里遇到的那只生化怪物,很可能是因为与安德鲁•普利文理念不合而被当做实验品,但最终逃出了研究中心。 也许他找到政府并陈述了情况,使得政府得以提前疏散,最终在病毒完全占据他的身体前,他被关进了贾尔斯购物中心,变成了他们一行四人在三层迎战的那只怪物。 但这样一来就出现了另一个问题:安德鲁对这个男孩的重视原因到底是什么? 是因为血缘关系? 但先前他可以为了一场实验把亲生骨肉改造成怪物。 安德鲁对那男孩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既没有严加保护,也没有放任不管,他的目的……依旧扑朔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