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帐内,裴卿自后一手捂在宋清安面上,一手在其腰间流连,又缓缓向上。 宋清安两靥泛起潮红,眸中似有泪光点点,身上衣衫散乱。 偏裴卿依旧齐整,中衣上连褶皱都难见。他盯着宋清安,黑沉眼瞳如一口古井。 宋清安气息渐渐凌乱,喷洒在他掌心。裴卿唇角微抬,一边不紧不慢动作着,一边凑到她耳际低语:“公主……这才是逾礼之事。”
隔着薄薄纱帐,外头便是一众侍从。 宋清安不住地想象若是被发觉会如何,身上都渐渐泛起粉色。 偏她还得将受伤的那条手臂递出去,也亏正是换药的时候,还有些疼痛感能让她清醒。 “公主分心了。”
裴卿低柔声音在耳畔响起,宋清安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下一瞬,裴卿便在其耳垂轻咬一口,手上骤然用力。宋清安半是酥半是痛,不由低呼出声。 周御医差点手一抖,连忙请罪道:“公主恕罪,再忍一忍,臣马上就好。”
“……无妨。”
宋清安深吸几口,艰难回话道,周御医不由加快了动作。 近旁传来裴卿幸灾乐祸的低笑声,宋清安咬了咬牙,手肘向后捣去,却被裴卿捉住。 一计不成,宋清安软下眉眼,拿那双秋水瞳去看他。 “装可怜没有用。”
裴卿无声道,便清晰看见她眼中划过气恼,不由弯了弯唇角。 “公主,药已换好。切记伤口不得沾水,平日膳食清淡些,好生休养,即可痊愈。”
“有劳周大人。”
宋清安收回手臂,随其动作,纱帐掀开一角。周御医连忙低下头,生怕看见什么。 “周大人,伤口可会留疤?”
竹烟上前低声询问,周御医连连摆手:“竹烟姑娘放心,臣细心选过伤药,只要公主好好静养,便不会留疤。”
“辛苦周大人。”
帐中宋清安声音柔和,周御医低头连称不敢。 “公主若无事,微臣便告退了。”
周御医行了一礼,竹烟跟上去送他离开。宋清安素来不喜内殿里有太多人,竹烟一走,其余侍从也随之退下。 “裴掌印,时辰不早了,魏提督……” 宋清安拨弄着裴卿的手,一面暗示他赶紧走。 “公主很关心魏平?”
裴卿漫不经心一言,成功令宋清安噎了噎。 “穆之……你伤口未愈,该回去好好休养……况且陛下说不准就要来寻你呢?”
“也是。”
看裴卿有松口迹象,宋清安心中一喜。 “那便午时过后再来寻公主。”
宋清安默了默,良久道一声:“……好。”
裴卿还十分细致地替她拢好了衣衫,修长指节依依不舍地在颈间摩挲流连了片刻,激起一片颤栗。 纱帐微动,榻上只余她一人,仿若裴卿从未来过。 “公主,要准备梳洗了吗?”
竹烟去而复返,立在帐外小声询问。 她等了一会儿,才听到宋清安的回应。 “嗯。”
给宋清安挽发时,竹烟眼尖地瞧见她脖间奇怪的淡红印记。 竹烟的视线在其上停顿了一瞬,手上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几息后,竹烟状若无事问道:“公主昨夜休息得还好吗?”
宋清安望着菱花镜中,随口应道:“还不错。”
竹烟“唔”了一声,令一旁的婢女将择好放在妆台上的朱钗递来。 “回头婢子让人来殿中熏点艾草,免得有小虫扰了公主清静。”
虽觉有些奇怪,但宋清安还是允下了。 在给宋清安上脂粉时,竹烟不动声色地在其脖间红印上点了一些。 那些印记其实很淡,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但小心总没错,竹烟一边想着,一边递出手臂让宋清安扶着起身。 宋清安如今是带伤在身,之后几天的春狩,只要她想,便可一直待在行宫中。 可若如此,便太无趣了。 “宸妃娘娘呢?”
宋清安仍记得,竹烟当日去找了姜芷。 “应当还在宫里,公主若要去见,婢子遣人去问问?”
“去吧。”
-- “陛下,早先周御医来禀过,公主并无大碍,只需静养就是。”
姜芷的宫殿就在梁帝旁,是以晨时她得了消息便去见了梁帝。 “嗯。”
梁帝所在殿中一早便烟气升腾,白雾缭绕。姜芷面色恭谨立在一旁,隔着烟雾,她看向梁帝身边的人。 裴卿呢? 疑心顿起,下一瞬,梁帝便向身侧人问道:“裴卿呢?”
魏平低眸答:“回禀陛下,主上仍在处理刺客事宜。”
“都一夜了,”梁帝不满地皱了皱眉,“记得让他来见朕。”
“是。”
有刺客的事已是众人皆知了,虽然无人明说,却已是人心惶惶。 若裴卿是在处理此事,倒也不奇怪。 姜芷心思一转,没再想此事。 魏平面上无波,心中却有几分不安。 昨夜主上又不见了,虽然知晓这回是主上去办什么事,但主上并未与他说起过。 所以他便不知裴卿究竟何时会回来。 应付老皇帝着实心烦。 “陛下,二殿下求见。”
“让他进来。”
姜芷闻言告了退,在将将出内殿时,她与宋清怀打了个照面。 “请娘娘安。”
“殿下不必多礼。”
姜芷一颔首,因着他妹妹的缘故,姜芷对宋清怀的态度尚且和善。 两人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又走出几步后,姜芷回眸看了一眼。 也不知是否是错觉,她总觉得宋清怀与魏平间有些古怪。 “娘娘……” 有婢女上前与姜芷耳语一阵,姜芷点了点头,递给冬若一个眼色。 冬若一福身,悄然退下。 …… “清安谢娘娘救命之恩。”
宋清安刚见到姜芷,便作势要跪下去,惊得姜芷一把将其托住。 “公主言重了,我不过举手之劳。真要提起来,也是二殿下的功劳。”
姜芷笑盈盈拉着宋清安到了榻上,殿中宫人顺势退下。 “此番凶险,公主亦受惊了,应好好歇着才是,来寻我做什么?”
姜芷说着,一边向宋清安递上一盏热茶。后者只捧在手中嗅了嗅,却没有喝。 “只是受了些小伤而已,当然得先来拜谢娘娘。”
“说到底,还是公主吉人自有天相。”
姜芷掏出帕子按了按唇角,向前微微倾身:“只是本宫实在想不明白,有谁如此狠毒,对公主这般和善之人下如此狠手?”
宋清安眼皮微抬,看见姜芷眸中寒光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