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的吃了几付中药,病情未见减轻,由原来的午后发烧,盗汗,全身消瘦,走路无力,到后来呼吸困难,有时咳嗽还是带血。在他吃中药期间,我和婆婆按照医生的安排,专门做有鸡蛋和肉的饭食,给他补充营养。田景军和我拉着他,去医院复查,医生说是到了肺结核后期,最好是住院治疗,征求家属意见。田景军对医生说,家里很忙,还有两个孩子,如果住院没有人陪护,要求多开些药带回家。自从公公病了后,地里的活基本上就由我一个人干了,还要喂猪养羊。婆婆看孩子,做饭,带着喂鸡。现在还要照顾公公的吃喝,公公上厕所都要婆婆扶着,我们婆媳更忙了。如果公公住院治疗的话,只能是田景军一个人在医院里陪护了。你想,他能干吗?所以他要求多带药回家。田景军又和两年前一样了,地里的活,他除了浇水,其他的像施肥、除草这些事他一概不管。还有一点,就是地里卖东西的时候,他忙着收钱,春秋两季卖土豆时,人家把钱都给他了。家里用钱,要向他要,他还给你算账,这里花多少,那里花多少?都给算到骨头里。甚至庆川交学费,他都一拖再拖。他白天仍然和那些酒肉朋友一起玩,打牌喝酒。每次都是晚上拉上机子去浇地,还要带上铺盖。我就不明白了,白天你有这么多时间玩,怎么不去浇地呢?非得弄到晚上,黑灯瞎火的看什么都不方便。后来,别人给我说,他都是和贾振静合伙浇地。只要他能把我家的地浇好就行,我才不管他和谁合伙呢。有一次,一个男青年对我说:“嫂子,你知道吗?你家景军哥用机子浇大地,人浇小地。”
我说:“不管大地小地,只要旱了都该浇。”
他笑笑,摇了摇头,就没再说话。公公的药又吃完了,我让田景军拉着爹再去医院复查一下,他不想去了。还说:“这个病看不好了,一次次的去,白花钱。”
我说:“你怎么知道看不好呢?别管看好看不好,都要尽到我们当晚辈的心。”
他说:“你想去你去,我反正是不去了。”
我生气地说:“你给我钱,我拉爹去。”
他拿了一百块钱给我。我收拾好排车,就要扶着公公躺到车上去,可是他也不愿意去。我好说歹说,才劝好他。我把庆峰交给田景军,要他送给前院婶子去。我和婆婆就拉着公公去城里医院了。天傍黑的时候,我们从城里回来了,刚进村口,就有人把我叫到一边,告诉我:“玉英,你快回家看看吧,田景军的腿都让人打断了。”
我问:“谁打的?”
“田秋和他两个哥打的。”
“因为什么打他?”
“你到家问问就知道了。”
公公在车上听到有人和我说话,抬起头来,问:“谁,谁的,腿断了?”
我说:“你听错了,没人断腿。”
家里,田景军坐在凳子上,身子斜躺在石头台子上,疼的脸紧绷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还在流血,鼻子下面有流出的血道道。大叔和抱着庆峰的婶子都在,还有其他人。我和婆婆扶着公公走到院子里头,他看到有一些人围着他儿子,喘着粗气,问道:“怎么了?”
我说:“你别管了,你去躺下,一会我问问是怎么回事?”
把公公扶到西配房床上躺下。婆婆看到院子里乱七八糟,打碎的泥盆的瓦片都处都是,铁锅砸漏了,铁桶也扁了,气的“啊啊”地叫。我问婶子怎么回事,婶子说田秋兄弟三个刚打完走了。问婶子因为什么,婶子不说,让我问那个不要脸的熊孩子。大叔说:“明天一早,我让你二兄弟拉他到城里医院,看看腿伤的怎么样。”
婶子把庆峰交给我,骂了句:“熊孩子作死。自找的,活该!”
后来,外面的人才把实情告诉了我。原来,田景军在生产队当会计的时候就和贾振静勾搭上了,当时给她多计工分,多分粮食,到了分地的时候两人又合谋,成了地邻。他主动要求浇地,也是为了帮她。这几年他们都夜里去浇地,就是等到贾振静的孩子都睡了之后,两人一起去地里。最早发现他们两人的肮脏之事的是田秋的二嫂。当时在生产队的时候,田瘸子的媳妇在我家大门口骂田景军少给她记工分,多给贾振静记工分时,田秋的二嫂就注意上了。后来,又有多给贾振静家分玉米棒子,分地用一个号,成为地邻这些事,又让她多了几分怀疑,但是并没抓到证据,只是猜疑。这几年两人合伙浇地,而且还基本上都在晚上,让她更加怀疑了,她有几次夜里偷偷地跟梢,每次都能看到他们两个人不是在机井边,就是在地里面,在做苟且的事,还能听到两人的打情骂俏的污言秽语,以及贾振静的叫声。这天夜里,又是两人浇地的时候。田秋的二嫂为了多一个证人,就叫了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姓白的妇女,说是和那个妇女去地里抓偷菜的小偷。两人在离贾振静不远的地里藏着,看到田景军和贾振静两人把机子开了起来,开始浇地了。田景军从三轮车上把铺盖抱了下来,铺在了地上,躺在一起调情。他俩说的话,让两个藏在一边的中年妇女都听不下去。调完情,就开始翻云覆雨,办那事也是花样百出,一会这样,一会那样。姓白的妇女,看到这里“嘘”的一声,差点弄出动静,连忙捂上了嘴。然后又小声对田秋的二嫂说:“你兄弟媳妇真浪。”
二嫂说:“要不,你也跟着学学。”
“去你的。”
这时,听到不远的地里庄稼“沙沙”地响,田秋的二嫂一看,有两个男青年正伸着脖子,向发出声音的地方看。田景军光知道快活了,没想到一场灾难正悄悄地向他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