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耳的门铃声将李心怡惊醒,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直接掉在床下。
她用力晃了晃头,再看看周围,全是陌生环境,不禁一惊。好在身上衣服还很完整,让她定了心,开始慢慢回想昨晚发生的事。
有好多片段她都已经不记得了,不过大概的环节还依稀留有印象。
这时门铃再响,李心怡走出卧室,一眼就看到了沙发上的楚君归。她啊的一声惊呼,瞬间回想起了所有的事。
她指着楚君归,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怎么在我房间?”
楚君归莫名其妙,说:“我送你过来的啊,不然我还能去哪?”
李心怡小嘴一扁,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道:“你究竟把我给怎么……”
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赤着脚,除此之外衣服完好穿着,身体上也没有任何不适,完全不像是被怎么样过的。
然而庆幸之余,她又莫名地有些暴躁,想要找个由头发火。
烦躁之下,她也不经过大脑,直接就来了一句:“谁让你脱我鞋的?”
“不脱鞋怎么上床?”
楚君归更加莫名其妙。
看到楚君归的眼神,李心怡瞬间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好在门铃适时响起,李心怡飞奔过去开门,这才缓解了尴尬。门外站着老者,身后则是站成一排的侍者,推着数辆餐车,原来是送早餐过来。
片刻之后,洗漱完毕的李心怡已经是焕然一新,心情也变得舒畅起来。她与楚君归相对而坐,中间是满满一桌的丰盛早餐和三名侍者。一个倒水,一个换盘,一个上酒。
楚君归很不愿意浪费早餐的时间,毕竟免费的算力可遇而不可求。不过他也知道凡事适可而止,现在天亮了,活动的人越来越多,算力用得太狠,说不定就会有人发现他在主机上动的手脚。
有外人在场,李心怡就变得典雅端庄,一顿早餐只和楚君归说了几句话。
吃过早饭,李心怡看看个人终端,说:“11点和联邦的使节团有个午餐会,你和我一起去吧。”
这本就是楚君归的任务,自无不可。
两人返回屋顶天台,飞车还等在这里。李心怡拉着楚君归进了后排,王远山为他们关上车门。
随后飞车升空,向着下一处预定地点飞去。
飞车后排是完全私密的空间,彻底与前排隔绝。楚君归习惯性的坐到李心怡的对面,这一般是工作人员或是秘书坐的位置。然而李心怡向自己旁边一指,说:“坐这里。”
“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你是我老师,当然要和我坐。”
李心怡不由分说,直接把楚君归拉了过来。
等楚君归坐定,李心怡问:“你现在有那么多钱了,打算怎么花?”
“还钱。”
楚君归很淡定。
“还钱?你真的欠钱?”
“是的。”
“原来你没骗我。”
李心怡一下就高兴了。
说到债务,楚君归可是完全高兴不起来。李心怡没有注意到他的脸色,抓着他问:“那你现在应该把债都还上了吧?”
楚君归摇头。
“啊!还不够还吗?”
楚君归叹了口气。
“你现在有8000万诶!总能还一半吧?”
楚君归想了想,决定还是透露一些实情,免得这小丫头问个没完:“实际上,这些钱连还利息都不够。”
李心怡当场怔住。
片刻之后,她才轻叹一声,道:“不愧是我老师,欠钱都这么猛!”
飞车在空中稳稳前行,左右周围隐隐有数辆飞车跟随保护。片刻之后,飞车落在市东一片绿树成荫的街区,联邦使节团就下榻在这里。
李心怡下车时,萧匆匆从里面走出,含笑迎了上来。
这次的气氛和上次见面截然不同,萧笑得欢愉,李心怡也很灿烂,两人轻轻拥抱了一下。
萧在李心怡耳边轻声说:“快有10年没见了。”
李心怡回道:“是啊,那时候还小,下手没轻重,把你打出心理阴影了吗?”
萧:“当然没有,我现在反而很回味呢!”
“哟!看不出来,已经变态了啊!”
两人分开,相视而笑。
萧向站在旁边的楚君归看了一眼,就走过来伸出手,笑道:“这位就是害我损失整整三千万的高手吧?”
楚君归面无表情,和他握在一起。
萧本待暗中加力,忽然看到楚君归的眼神,莫名一惊,就收了所有力道,正常与楚君归握了握手。
楚君归略有遗憾。
众人走入庭院,李心怡走在楚君归旁边,小声问:“你好像不喜欢他?”
楚君归眼中寒光一闪,“他伤害过你。”
李心怡目光挪向一旁,说:“也不是什么大事了,当时我就是吓了一跳,其实没什么的,不用计较。”
“好的,这件事就过去了。”
“嗯。”
李心怡不知道的是,另一件事楚君归可完全没打算过去:萧还欠了他一场机甲格斗。
这次的活动其实就相当于带午餐的游园会,许多台面下的交易都是在这种场合里有了端倪。
庭院一角,萧、李心怡以及几个年轻人正站在一起,各端酒杯,像是在随意闲聊。这群人都是帅哥美女,另类一点的也是徐战峰这样的肌肉猛男,只有一个人与环境格格不入,那就是楚君归。
这群年轻人此刻的话题并不是吃喝玩乐,都是经济或政治上的话题。大家讨论得相当认真,发表的见解也都有深度,显然并不完全是草包。只有楚君归站在旁边,望着远方,眼神空洞,丝毫没有加入的欲望。
此刻,萧站在人群中央,端着酒杯,顾盼神飞地说:“其实联邦内部反对这场战争的不在少数。我们倒不是怕了盛唐,而是认为这场战争没有太多的意义,就是打赢了也是得不偿失。所以议会内始终有一些声音,认为战争应该到此为止,或者至少控制在一两个星域的局部范围。”
“战争并不总是为了利益,也可以为了尊严!”
徐战峰沉声道。
萧轻笑,举杯道:“敬尊严。”
徐战峰顿时想起自己在机甲战中落败,脸上一红,默不作声地喝了口酒。
萧并没有继续嘲讽,而是说:“连我们这么一小群人都会有不同意见,更不要说联邦或是盛唐了。哪怕战争已经在进行,我相信双方支持战争的也只不过是其中一部分人。而我们这些不愿意看到战争的人,就更需要联合起来,把我们的意愿和声音传递给各方的高层,让他们知道战争并不是唯一的选择!”
萧顿了一顿,提高了声音,道:“我们或许无法阻止战争,但至少能够限制它的规模!”
顿时一片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