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汉成帝得到丞相的死讯,他龙颜大悦,也感叹其忠心,说道:“丞相果然忠君爱国,他为朕挡灾,实属不易,他既已死,朕当以王侯之礼葬之。”
当日,汉成帝率领百官,前往丞相府,为翟方进隆重举行了葬礼,为表诚意,汉成帝亲临致祭,百官也一同致哀。翟方进死后,汉成帝自认为灾星已退,自己可以长命百岁了,他依然流连于昭阳殿和七宝避风台中,朝堂上由大司马王莽全权代理,此时的王莽,已成为大汉第一权臣。赵氏姐妹,赵飞燕因顾及皇后身份,倒也还规规矩矩,而赵合德则不同,她时常注重妆扮,在汉成帝眼里,她是芳华绝代,妖艳非常,因此汉成帝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的,一直以为灾难已过的汉成帝,已留宿昭阳殿多天,连皇后赵飞燕都因不见天子,而变得抑郁寡欢了。这日,赵飞燕来到了昭阳殿,见到了汉成帝,只见他面目憔悴,不似从前精神,便对他说道:“陛下,几日不见,怎这般憔悴?陛下,龙体为要,得多多保重呀!”
汉成帝觉得皇后太多虑了,他不慌不急地说道:“你看看你,是不是多虑了,朕精神抖擞,皇后无须担心,对了,皇后今日怎会到此?”
赵飞燕微笑道:“陛下日日驾临昭阳殿,臣妾独居宫中,甚为想念,故只有到此来见见陛下了。”
赵合德道:“姐姐,莫不是怪妹妹抢了皇上?”
赵飞燕笑道:“妹妹不要多想,你我既是姐妹,皇上宠爱谁,又有何分别?”
汉成帝道:“唉,都怪朕,不过朕也并非厚此薄彼,你们两个,朕都一样宠爱,今晚,朕就去陪陪皇后吧!”
赵飞燕道:“真的?皇上可要说话算数呀!”
汉成帝道:“朕怎会诓骗皇后呢,我们这就走!”
赵合德本来想留下汉成帝,又觉得对不起姐姐,她没有说出来,然汉成帝却看出来了,既已决定,他只有让赵合德暂且在昭阳殿中休息,他挽着赵飞燕,笑呵呵地走了。不觉又过了一月,汉成帝和平时一样,简单看了看这些天朝廷的迭报,可能许久没有看了,奏折较多,临近午时方才阅览完毕,他正用膳,忽然王莽前来求见,汉成帝招呼王莽坐下,说道:“大司马求见,当是重要事了,说说吧!”
王莽上奏道:“启禀陛下,明日楚思王刘衍和梁王刘承祖即将返回封地,陛下可有何吩咐?”
对呀,要是王莽不来提醒,汉成帝竟忘了此事,他暗想:朕虽身为天子,然也应重视亲情,无论如何,这两人毕竟是刘家血脉,自己不得不为他们送行。于是说道:“二位王爷乃我皇家之人,朕当为他们践行才是,王爱卿可先去准备明日酒席,要办得隆重一些。”
王莽道:“臣遵旨,臣先下去准备了。”
汉成帝道:“好,王爱卿辛苦了,去吧!”
王莽退下后,汉成帝叫来单正,吩咐道:“今晚朕就不回昭阳殿了,朕要夜宿未央宫,明日好与二位王爷辞行。你去昭阳殿知会一声。”
单正领命,即去昭阳殿传口谕去了。当晚,汉成帝早早睡下,他还让单正等宦官守护门口,不让人骚扰。第二天早晨,汉成帝和往常一样,在几个宦官的伺候下,他总算起床穿衣了,汉成帝准备接见楚思王和梁王,谁知刚刚为他穿上裤袜,衣服还没能披上身,就忽然身体僵直、口不能言,扑倒于床上,动弹不得,不一会,他竟昏迷过去。一众宦官、宫女急得哇哇大哭。单正大叫:“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不一会,太医署章太医几人急急赶来,章太医亲自为皇上把脉,不一会,他已查出病因,对单正说道:“陛下肢体乏力,并伴麻木,失语,此时尚在昏迷中,莫非是风痱之症?”
单正道:“风痱?此是何疾?可医治否?”
章太医道:“及时医治,可痊愈,只要扶正祛风,皇上自能康复,只是…”单正道:“章太医,只是什么,还不快快给皇上用药,不要误时了。”
章太医道:“好吧,臣可开一药方,用甘草、麻黄、防己、人参、桂枝等各一两,防风一两半,熬成药汤,给陛下服用,陛下自能醒来,只是……”章太医拉单正道屋外,说道:“公公,实不相瞒,陛下之症,只怕……”单正轻声道:“太医不妨直说。”
章太医道:“陛下沉迷酒色,身体虚弱,而风痱入侵,已有数日,想要痊愈,难呀。”
单正道:“如此,可有办法医治?”
章太医道:“有,即连续服药三月,戒酒色三月,可痊愈八成。”
单正道:“如此还无十成把握?”
章太医道:“此已是乐观之结果了。”
单正道:“如此咱家先去长信宫告与太后知晓,章太医速去煎药吧!”
二人说完后,便各行其事。王太后听说皇上有疾,立即和班婕妤赶到了未央宫,询问病情后,知晓可医治,心总算放下了。这时,章太医已将药汤熬好,他端了过来,亲自喂给汉成帝,汉成帝虽在昏迷中,却也吞了一些汤药,他咳了几下,苏醒了。睁眼后,看见太后正慈祥地看着自己,问道:“母后,儿臣这是怎么了?手脚皆无知觉了。”
太后道:“骜儿,放心吧,没事的,多喝点药,自会好转的。”
太后她又亲自喂给汉成帝几勺汤药。过了两个时辰,汉成帝终于渐渐恢复了知觉,他手可以收放自如了,这是汉成帝最开心的事。章太医见汉成帝有好转,心中的大石可以放下了,他对汉成帝说道:“恭喜皇上,您终于有好转了。”
汉成帝道:“这也有赖章太医高超的医术呀,你说说,朕此疾何时可痊愈?”
章太医道:“臣以为,至少要修养三个月,且陛下在这三个月当中,千万不可粘酒色,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汉成帝一听要这么久,心里自然不愿意,可为了痊愈,他只好说会遵从。汉成帝坚持了十日,觉得身体已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竟偷偷饮酒了,最初是一两口,继而又大喝了起来,他饮酒三四天,身体并无其他变化,便埋怨章太医欺骗了他,所以,他不遵医嘱,又时常前往昭阳殿中了。绥和二年三月,正是春风和煦的时节,本因一切皆美好,然未央宫传来了一个恶讯,酒色侵骨的汉成帝在赵合德的怀抱中暴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