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都侯府的管家姓王,名霄,乃王莽远房族弟,他本家早已落魄,因与王莽这一支隔了五服,因此在王氏分封列侯之时,没有他一家什么事,故而,他只有到新都侯府中做事,还兼任管家一职。今日听说有人传王获的短处,他也是异常的愤怒,于是,他立刻派了十几人四处探查,他要揪出造谣者,并加以严惩,否则,侯府的笑话一定不会停止!这几日,新都街面上不断有人被抓走,外人并不知晓这些人犯的是何罪,不过,也没有谁敢去问,这些百姓的心里,早已经接受了王莽的管辖,王莽之前为官,可是朝中少有的清正之官,被侯府抓去的,一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百姓没有怀疑侯府的行为。此时侯府牢中,已关押了所谓的不少造谣者,这些人,虽不是他们率先传出的,可他们多人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胡吹的,影响极大,如今被关了起来,他们一点也不冤,不过,也有不少的无辜者。一连审讯了数日,还是无果,王获有些无奈,母亲王静烟见他抓人太多,此时也只有出面,勒令王获放人。王获说道:“不可,娘亲可知,他们敢取笑孩儿的媳妇,是可忍孰不可忍!孩儿不会放他们的。”
王静烟说道:“防人之口,甚于防川,你即使抓更多的人,又岂能堵住悠悠之口?获儿,你如今如此生气,难不成后悔娶了她?”
王获道:“柔儿贤良淑德,是我王家的好媳妇,孩儿此生定不负她,而且,她还给您添个孙儿晓晓,娘亲不该如此说她呀!”
确实是呀,王获夫人曾丽柔,虽出身不好,不过却是品性高洁的好女子,就连王莽也赞不绝口,他们一家人,其实并没有看不起曾丽柔,更重要的,是她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王晓晓,这家伙,可是王氏一门的开心果呢,所以,王莽全家,没有谁真正小瞧了她。王静烟说道:“获儿说的是,只是,如今你为杜绝众人之口,做出了此等蠢事,你说你要如何善后?”
他只凭一时的喜好行事,王获并没有想那么多,他一听母亲要他善后,这一下倒让王获为难了,他并没有想过要如何善后,尤其,被抓进来的人中,还有大多是无辜的,王获这一次,已是祸闯了。王获依然还让人继续审讯这些人,他要揪出始作俑者,也只有将错就错了,只是,几日下来,他依然无法确定谁才是首要传出者。无奈,王获只有调查府中之人了。侯府知晓曾丽柔底细的并不多,他逐一查问后,只有亲近他的几人还有嫌疑,只是,王获没有点破,他是一个一个细问的,而且,他要求这些家丁相互指证,这样做,才有看从蛛丝马迹的机会,这些人,平时都喜欢嚼舌根,或者一个不服一个,这样的机会,这些人势必难有保持,于是,王获利用这一点,让他们互相指证,最终,只有三个人没有摆脱嫌疑。这三人,一个是王德、一个是打扫前院的仆人老六,还有一人,乃府中的账房先生张夫子。至于王德,倒不是因他于曾丽柔所言被人听到,而是平时说话没有避讳,有一次,他与几个家仆在一次酒宴上曾说这样的话,“王府是高贵与低贱并存”!那一次,几人倒是喝了一些酒,酒劲上来,王德也就口部遮拦,他这句话,以前他说,或许不算什么,不过如今看来,这话确实有深意的,于是,王德便成了怀疑的对象之一。而老六此人,我王德一样,说话也总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他这个习惯,多年来,已经习惯了,这一次被人指证,源于一月之前,那时曾丽柔曾批评过老六,说他不赡养父母,骂他不孝,老六也有可能怀恨在心,故此,人们才会怀疑于他。张夫子很有学问,他管理侯府的账房,做事是一丝不苟,对王府的账目管控做得极好,几月前,因大夫人曾丽柔老家发大水,他的家被大水淹没,房屋无法住了,于是,曾丽柔找到张夫子,希望他能支出五十金出来,好拿给曾丽柔的娘家人得以重建家园,但张夫子没有答应,他说这事须得让府中主母做主才能取出。可曾丽柔在王家地位并不高,她哪敢去和王静烟相商?最终只有放弃取款,她变卖自己之前的一点积蓄,总算凑足了十金,给他娘家简单盖了几间小屋,让她娘家人有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因这事,曾丽柔曾对张夫子颇有微词。她虽没有发飙,但也难免她记恨于张夫子。这三人,若是平常,他们的这些话、这些事也并不严重。但此时出现满城的风言风语,他们曾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让人怀疑的。当然,王获也不愿意怀疑这几人。只是现在的情况,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侯府家大业大,自是要有一些规矩的,尤其是口忌,在侯府中也时常用来管束下人。所谓"良言一句三冬暖。"说话有时是会伤及人的。三人被怀疑,不免要辩驳一番,王获听了半天,并没有察觉他们的言语之中,有何不一样的地方。王获无奈,又查不到什么,他终于下定决心,先放众人回去。只是,他并未想着要放过传出消息之人,他派了几十名王府近卫军,暗中查探这些的人,只要他们不老实,或是还继续嚼舌根,王获是不会放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