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林忘忧,反倒在魔界过着难得平静的生活。 她的修为在整个魔界真不够看,可半魔院中年轻人居多,比起这些学生她还是有些优势。 更何况无论是偏向人还是偏向魔,这些年轻的半魔,思想基本都还算纯净。 而林忘忧这个最惨课程的老师,虽然在整个半魔院都是出名的水平低下,可她自己却过得逍遥。 林忘忧的炼丹课程,消耗的本就是在魔界之中很难培植的仙草,而这位老师手下,竟然无一人成功炼制出一粒丹药。 说老师水平不行吧,林忘忧分分钟又能打脸。 因为作为老师,她从来都是公开炼丹,每次都将一步一步做了慢动作,而且她也以事实证明她自己是成功的,至于你们这半魔院的学生为什么炼丹不成功,就与她无关了,是你们资质不够。 反正无论怎么找原因,这位炼丹老师都已经仁至义尽,找不到她身上。 魔界的仙草那么有限,学习炼丹的学生都要自备药材,在发现自己没有炼丹天赋之后,林忘忧的学生数量从八百个锐减到了仅存的三个。 是八百个没错。 在魔界最稀罕的就是丹药和法宝。 魔界中的丹药,基本都是靠当年攻下这片仙界的时候抢到,还有一部分是去神魔之井的战利品。 因为少,所以珍贵。 这些孩子们年龄不大,但对形势判断却很准确,听说半魔院开了炼丹课程,林忘忧这个炼丹老师瞬间出名。 不止是半魔院的学生,翼都其他魔族学生都尖着脑袋想办法走各种关系,想要学炼丹。 后来还是翼魔王亲自下令,让她去广场开大课。 于是刚开始的时候,林忘忧这位炼丹老师,就是人人追捧,学生无数、浑身光环的那种。 介于药材太珍贵,林忘忧一周开一次课,剩下时间他们自行领悟和试验。 短短一个月时间,人数就从八百降到了三百。 再一个月时间,又走了两百。 又一个月,只剩下三人。 林忘忧这位半魔院最热导师,也瞬间降格为最冷导师。 可林忘忧却为自己感到骄傲! 她才不要教魔族人炼丹,教了之后让他们有更多的准备对付仙界吗? 好在林忘忧这位导师是有血罗刹亲自罩着的。 血罗刹的话,显然比他们校长司徒南科更有用。 雪妍每隔一天都会亲自来找林忘忧,她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好的借口——向她请教炼丹之法。 反正跟孟小酒老师学习炼丹并且学不会,早就不是丢人的事。 雪妍找林忘忧,自然是为了控制和治疗她身上的魔气。 整整三个月过去,雪妍已经恢复了往日出尘如仙的气质,原本叫她血罗刹的人,都不好意思再开口了。 毕竟她现在的气质,怎么看都不像血罗刹,反倒更像是纯洁的小白莲。 “雪妍师姐,你入魔之后,体内灵气已经被魔气完全污染。若要继续治疗,你可能会失去所有修为。”
到这一步,林忘忧也不敢再替雪妍治疗了。 是否继续,还需要她自己决断。 “失去修为?会怎样?”
雪妍开口询问,她的声音如空谷幽兰,给人一种纯净至极的感觉。 林忘忧也不得不承认,雪妍在除去大半魔性之后,她的纯净美确实拥有征服男人的魅力。 “和普通人一样,人类。”
林忘忧看着雪妍的眼睛,认真地回答。 “寿命和青春也一样吗?”
林忘忧点点头。 林忘忧的感知力何等强悍,最初她确实难断雪妍是敌是友。 这段时间,从雪妍对她的眼神和一些其他细微变化,林忘忧还是有所感觉。她不是敌人,但也不是朋友。 她们之间,只是互相利用的关系。 她林忘忧现在威胁不到紫妍了,所以紫妍对她的戒心也逐渐减弱,但并没有消除,她依然想除了她。 只是她太需要林忘忧帮她恢复和维持纯净之美,才不得不在表面上亲热地喊林忘忧师妹,给予林忘忧各种关照,甚至经常送一些东西给她。 为了让雪妍继续忌惮她,林忘忧完全可以只给她一个选择——就是定期维持,不去除尽。 可林忘忧竟然会好奇地想知道,雪妍究竟会怎么选。 “容我回去考虑考虑吧。”
雪妍叹了口气,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发了会儿呆,才转身离去。 送走雪妍主顾,林忘忧就可以回她的芥子砂空间,关照她的正牌学生阿月了。 对于阿月,林忘忧才是真悉心裁培,不但教她仙界的心法,还传授了很多杂学给她,其中就包括各类药草的辨别和丹药炼制。 她们虽没有师徒名分,却已亲密如师徒了。 平日里苏新月授课完毕,也会赖着林忘忧去她的空间,苏新月的性情,最是不喜魔界的氛围,唯有这里种种药养养花才让她觉得舒适。 为了方便,苏新月干脆地搬来跟林忘忧同住,以至于半魔院里有些老师都在传她俩是不正常关系。 林忘忧哪里知道,此刻苏新月正好死不死地在演示唱歌,她的歌声虽不像上次那样用了净化之力,只是普通的吟唱,却依然清纯美好、涤荡心灵。 偏生司徒南科近日对改变后的雪妍愈发宠爱,知道雪妍为了保持纯净修为下降后,司徒南科对他的保护欲也更强,生怕他的宝贝被人发现,被人抢走。 今日司徒南科更是陪着雪妍来半魔院。 雪妍找林忘忧的事,不想让司徒南科知道,就找了借口支开他。 而司徒南科,却被苏新月的歌声吸引,居然像普通学生一样,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安静地倾听。 等到雪妍找到他的时候,甚至都不敢打扰他,也只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默默地站在远处,静静地盯着司徒南科,偶尔上下打量几眼苏新月。 此刻的雪妍,容貌也发生着剧烈变化,原本已经变得清澈净美的她,此时重新被魔气侵染。 她感觉到身体的变化,生怕司徒南科看到现在的她,连忙匆匆离去。 好在司徒南科并没有发现她。 可这样又让她心情更烦躁,以司徒南科的灵觉,不该发现不了他,而他却没有,唯有一个解释——他太专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