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规则上讲,他们并没有犯规。要么今天的比试,先到这里?”
宁幻儿替丹剑学馆打了个圆场。 丹剑学馆是她一手支持起来的,丹剑学馆的发展也为幻都带来巨大收益,宁幻儿也不希望丹剑学馆出事,但又不能为了他们改变规则。 她能做的,也只有如此这些了。 谁知人家君先生根本不买账,摇摇头:“我还能继续。”
“别打了,无棱师兄,咱们别打了好不好?”
苏新月紧张地大喊:“我们不打了,我们再等等。”
“既然你喊我一声师兄,就得听我的。”
君无棱并不为所动。 苏越也在学生堆里煽动学生们抗议毒狼学馆的无耻。 可那又如何,人家就无耻了,但并没有触犯规则。 对战,还要继续。 无棱不但修为吃亏,更被最初那一招骗去了大半灵气。 他剑法虽妙,却吃亏在修为。 他的对手显然是打算要碾压无棱,一上手就是杀招。 无棱脑海里一片澄明,突然想到了孟小酒和荆翌媛都曾提起过一招剑法——守剑式! 虽说无棱并未刻意学习,却也通过数次对战大致了解了守剑式的精髓。 就是牺牲自我,以剑为媒,守护重要的人。 守剑式没有极限,因为它再消耗完灵气灵气之后,消耗的就是持剑者的信念和生命力。 守剑式有的,只是牺牲。 能守到什么时候? 这个问题君无棱曾经问过林忘忧。 林忘忧的回答是:守到无法再守的时候。如果你觉得灵气耗尽是终点,那就守到灵气耗尽。身死是终点,那就守到身死。如果你觉得魂灭是终点,那就守到魂灭。如果你觉得生命没有终点,那守剑式就没有终点。一切的终点,都取决于在乎程度。 君无棱没学过守剑式,但此时,他却用出来了。 因为他心中只有一个信念——守护。 他的终点只有一个:孟小酒回来的时候。 他感觉到她的气息了,是真的。所以他不能输。 他不能将一个破灭的丹剑学馆交给她,他要向她证明,他可以守护,哪怕拼尽一切。 毒狼学馆这次出手的是一只纯种血狼,而且是领主级别的血狼。 智慧、速度、实力和狠劲并存的血狼一族,从来都是狼魔王手下的王牌。 血狼领主不得不承认,第一轮,是他落了下风,虽然君无棱的剑最后落空了,但他凭借的不是速度,而是分身和狡诈才侥幸躲过。 若他早知他是领主,那一剑一定不会是那个样子,他也未必能够再躲过。 明明修为高于对手,却不得不算计,这让血狼领主感到了深深的耻辱。 耻辱,唯有用鲜血来洗刷,对手的鲜血。 他要赢,不惜一切代价。 既然无棱秀了一次速度,这一次轮到他。 血狼领主是纯种魔族,拥有变化成魔兽形状的魔族本能,血狼就是他的魔兽本体。 当他以魔兽本体出现,就是速度发挥到极致的时候。 这样的速度,无棱也挡不住。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守! 他身后是丹剑学馆的荣耀,是他们几人共同的心血。他若倒下,这一切将会变成泡影。 所以他必须守下去! “守剑式!”
无棱手中剑芒频闪,一柄长剑幻化为层层重影,在他身前旋转,成为一面坚固的盾牌。 收剑式的招式其实是曾经灵剑派里最简单的,但他的剑意却是最难领悟的。 无棱却在此时,领悟了这一层剑意。 血狼领主疯狂地冲撞,可他眼前却是剑海堡垒,根本无法冲破。 血狼一族并非力量型,他擅长的是速度和一击必杀。 速度无法奏效,一触即退。 既然无法突破,唯有等待。 “哼,我就不信,你能一直防御。”
血狼领主在连续试探了十几次之后,竟然真的退了回去,选择默默地等待。 因为无棱现在灵气已经枯竭了,他的状态很不好,七窍都在流血。 苏新月已经哭成了泪人,声声喊着:“无棱师兄,快停下吧,我们认输,我们认输好不好?”
无棱没有回答,也不必回答。 他还在战斗,就是最好的回答。 魔族敬重强者,尊重英雄。 无棱今天的表现,在他们心中就已经是英雄了。 只要他自己不退,自己不倒下,哪怕是裁判也不敢擅自替他做认输的决定。 英雄,就该获得这样的尊重。 只要无棱自己不肯倒下,就连他的对手都愿意尊重他。 可是,无棱的情况真的很糟糕,他的灵气早已经枯竭,他这是在燃烧生命力! 但他还在坚持。 “红莲,红莲我求你了,让血海魔君帮帮忙吧,把他打晕,带他回来,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会死的。”
苏新月的眼泪已经掉了一箩筐,她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谁知红莲却摇摇头:“不,我们应该尊重他的选择。既然是队友,我们就该支持他。”
“道理我都懂,可是,可是。可我是医仙啊,他是我的病人,我不能见死不救。”
苏新月也知道她的理由很牵强,可她控制不住她自己。 “苏新月,你可以的,你若真的为他好,就该学苏越师兄,为他加油。”
苏新月转头,看到整个丹剑学馆的学生,都在整齐地为君先生加油,他是他们心中的骄傲,无论输赢! “君无棱,加油!”
苏新月含着泪,跟着学生们的口号出声。 丹剑学馆的动静,影响的可不是苏新月一人,而是所有来围观的人,包括其他学院的学生,包括裁判宁幻儿,也包括他们的对手毒狼学馆的大部分人。 就连毒狼魔君,心里都对君无棱产生了敬意,默默传讯给血狼——留他一条性命。 血狼领主才是无奈。 他倒是想这么做,可未必能够如愿。 他离君无棱最近,早已看出他在燃烧生命。 不就是一场比武,至于这么拼吗? 都是他们血狼一族是最拼的,可他自问,若自己和君无棱的情况对调,他不会再傻傻地坚持。 大不了输掉一场比试,大不了输掉一间学馆,有什么比他辛辛苦苦得来的修为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