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手头的事儿,午饭后,赵景阳下午练功三小时,而后出去溜达,跑到工厂那边,跟杜瑛你侬我侬了一阵子。 傍晚回来,与家里女人们吃完饭,打了一圈麻将消食。 随后带了妞妞,去后花园玩儿。 白秀英不知何时来了后花园,站在花树下,一身白色的丝质旗袍,俏生生,如夜间一朵昙花。 她看着赵景阳将妞妞放在肩上,听着女儿快乐的笑声,轻轻却是叹了口气。 赵景阳瞧见她,抱着妞妞走过来:“麻将打的正热闹,你一个人跑这儿来做什么?”
白秀英嘴角嗫喏无言。 赵景阳笑眯眯的,放下妞妞,说:“叔叔想喝水了,妞妞去屋里帮叔叔把茶盅拿过来好吗?”
妞妞点头:“嗯!”
小短腿撒丫子跑了。 赵景阳目光钉在嫂子身上,一步逼近:“在我这儿两天了,感觉怎么样?”
白秀英后退了一步,不敢看赵景阳,顾左右而言其他:“我丈夫很快会派人来接我和妞妞的。”
赵景阳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两根指头掂住白秀英光洁的下巴:“要不要打个赌?”
白秀英恼羞,连忙挣开,又退三步,退到花树下。 她道:“请你放尊重一点!”
赵景阳失笑,再进一步:“我那位王兄,是不是告诉你他明天晚上就会派人来接你们?然后一家子乘船出海,远走他乡,然后寻个安宁之所,安安静静过一生?”
白秀英绣眉轻皱:“你偷听!”
赵景阳大笑:“偷听?需要偷听吗?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他当时会跟你说什么。”
白秀英深吸口气,坚强与赵景阳对视:“我知道你的心思...从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但我告诉你,妄想!”
“休想挑拨我们夫妻之间的感情,我们...” 赵景阳伸手:“打住!”
“夫妻感情?”
他笑盈盈的:“你们之间有那玩意儿吗?”
悠悠道:“我怎么没看见?”
白秀英脸蛋微微发白:“你胡说!”
赵景阳哈哈大笑:“回到之前的话题。咱们打个赌。”
说:“如果姓王的派人来接你,算我输,为了你,我可以饶他一命;如果他没有派人过来,你说,怎么办?”
“不可能!”
白秀英条件反射似的。 她道:“你是不是要派人阻拦?!我就知道!”
赵景阳哑然失笑:“我说你这娘们,傻白甜是吧。你跟他生活在一起也有好几年了,就没看清姓王的是个什么货色?”
白秀英强撑着道:“都是你害的!”
赵景阳直是摇头:“罢了,我懒得跟你理论。”
他屈指轻轻从白秀英脸上划过:“过了今晚,你就知道了。”
白秀英羞怒侧脸避让。 妞妞抱着茶盅一溜小跑过来,赵景阳笑呵呵接了茶盅,一记摸头杀:“妞妞真乖。”
然后说:“去找你董姨她们去,叔叔和你妈妈有点事,要出去一下。”
妞妞很乖巧的点头:“知道啦!”
小短腿又一溜烟跑了。 赵景阳然后对白秀英道:“走吧,咱们一起,去瞧瞧王团座的表演。”
... 一辆汽车轻飘飘停在会德货仓附近的路口。 三毛就等着这儿。 扒拉车门上了车,三毛笑嘻嘻道:“景爷!嫂子!”
赵景阳反手敲了他一下:“情况怎么样了?”
三毛说:“阿文哥的消息已经传过来了,王团座那厮准备今天晚上卖掉配方。”
说:“地点就在这儿南边七百多米的一间仓库里。”
又说:“那厮买了明天凌晨四点出海的一艘邮轮的船票。他以为瞒过了阿文哥,却不知道,他便是吃了几粒米,都在咱们的眼皮子底下。”
赵景阳看了眼白秀英,见她脸色愈是苍白起来。 道:“也就是说,他不打算用我给他的船票。”
三毛道:“明摆着么。您给他的票,是明天晚上的。他买的明天凌晨的票,是打算提前溜号。”
赵景阳失笑:“他就不担心蛊虫发作?”
三毛挠头:“可能想是瞒景爷您提前离开,等您发觉,他已走远,觉得您可能够不着他了。”
赵景阳呵笑一声:“这厮有些小聪明。”
有看了白秀英一眼:“他买了几张船票?”
三毛道:“就一张呗,能有几张?”
赵景阳又笑:“轻车简从么,好。”
旁边的白秀英,已一脸煞白,浑身轻轻颤抖起来。 赵景阳这时候忽然捉住她的手,白秀英猛一挣扎,却没挣脱,眼眶里,已是水光弥漫,泪珠儿凝聚。 三毛一看,忙推门下车:“景爷您忙。”
“你放开我!”
白秀英声音带着些颤抖:“都是你害的!你这个混蛋!”
赵景阳轻叹一声:“何必呢。”
...... 戴老板坐在车里,车窗有帘子遮蔽,本就夜晚,车内黑漆漆一片。 “还没到吗?”
他忽然出声。 前排于是答道:“已经进入会德货仓地界,马上抵达。”
戴老板闭着眼睛,说:“咱们的人安排的怎么样了?”
答道:“交易地点五百米内,皆在监控之中。”
戴老板点了点头。 说来是仓促。 一个小时之前,他接到王团座的电话,得知今晚交易,地点在会德货仓某仓库。因此种种安排,便显得紧张。 不过复兴会毕竟是复兴会,即使时间短暂,该安排的也安排的妥妥当当。 又问:“容定坤他们呢?”
答道:“应该快来了。”
再点头。 不多时,车子停在一间仓库的大门前。先是一群黑西装下来,然后戴老板才下车。这群黑西装立马将戴老板围着中间,这才叫门。 门打开,穿着税务总团着装的年轻人走出来。 他稍作打量,道:“戴老板,请。”
随着戴老板的到来,容定坤、聂人王、冯敬尧相继抵达。这三个人也带了各自的人手,少的一二十,多的二三十。 里里外外,几家带来的枪手,将这间仓库围堵的水泄不通。 但他们的人并不是最多的,最多的是税务总团的,整整上百人的警卫队,全副武装。 一场涉及到五千万巨额资金的灰色交易,即将在这间简陋的仓库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