较之于府城隍、丽水河神,素女反倒看起来,更顽固一些。 她一言不发。 可当赵景阳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却道:“你们所言,我俱闻之。敢问,所谓瀚海王廷,到底是什么?”
说:“若瀚海王廷比天庭更强大,归附瀚海王廷的好处比天庭更多,我不介意成为你的棋子。”
咦! 这女的看不出来,冷冷清清一副神女模样,竟是个这般现实的人物! 赵景阳哈哈大笑。 指着她:“看看,看看,这应当才是神灵本色呀!”
素女神色丝毫不变,说:“我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什么理想;我只是想变得更强、得到更多,仅此而已。”
赵景阳竖起大拇指:“挺好。”
言罢,一巴掌甩过去,打的她腾空而起。 “可是,老子偏偏就看不惯你这种!”
他这一巴掌,打的突兀;便连龙君和独孤破天,都吃了一惊;至于府城隍和丽水河神,更是浑身一颤,怕的要死。 却赵景阳打过之后,话音一转:“不过你这样的人,倒是好用。”
便说:“站起来。”
素女起身,脸已红肿,却清冷不变。 赵景阳抖手丢出一粒紫色的珠子:“真武赐给丽水这厮的宝物,你先拿着。”
素女拿了宝珠,不言,只望着赵景阳。 赵景阳又弹指一点,打出一道光,没入她眉心:“你这样现实的,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个模板,你好生体悟。”
却竟予了她一份后宫模板! 因为只有后宫模板,可以跳过薪火的检定过程。否则以此女毫无立场的现实秉性,是绝无可能通过薪火宝树的检定的。 而要这个女人乖乖听话,就要让她看到瀚海王廷的‘强大’。 薪火宝树之中,浩瀚如海的强大法门、庞大不可计量的种种资源,就是‘强大’的体现。 三天过后,赵景阳即将辞行。 也不知道是府城隍和丽水河神真的怕极了他,害怕被他弄死,以至于思想扭转极快;竟三天之内,通读XX主义,通了薪火宝树的检定! 而丽水河神的身份,竟也是一个惊喜。这厮,居然与真武有亲戚关系!难怪真武赐下的可驾驭紫光雷霆的宝珠,不在府城隍手里,亦不在素女手里,而偏偏在他手里。 这样一来,将浑江水神的大印,予他代持,便可更容易蒙蔽真武大帝。 离去之前,赵景阳予龙君言:“这两个混账虽然通过了检定,但人心易变,不可不防。”
当着两个劳什子神灵的面,赵景阳一点也不客气,说:“龙君与独孤兄须得早些将伐山破庙的神通修成。如此,诛杀神灵易也。不怕他们反水!”
又瞥了眼府城隍和丽水河神:“乖巧些配合龙君与独孤兄,稍稍哪里若是做的不对,我通过薪火宝树,观气运增减,自能推察之。是时剥夺模板,诛杀性命,只在我反掌之间!”
二神唯唯诺诺,连道不敢。 赵景阳颔首:“希望如此。”
然后与龙君、独孤破天点头,说:“此间事,皆付诸两位;希望来日再见之时,浑江两岸能有不一样的风光。告辞。”
言罢,元罡一扫,卷了素女,倏忽而去。 ... 出了浑江,赵景阳按下元罡,与素女落地。 他自身的问题,仍然还没有彻底解决,一不小心便容易暴走。现在的情况是,如果动用力量的时间超出某个界限,便容易控制不住。 譬如与人大战,若不能三拳两脚解决问题,而后必定暴走。 暴走带来的问题,便是周身精气喷薄,跟圣母玛利亚似的,浪费了精气不说,更不能控制精微——杀斗的路数,不是力量越大就一定越好,若控制不能精微,便容易露出破绽,为人所趁。 脚踏实地,自然是另一番美好。 赵景阳与素女道:“这几日体悟如何?”
素女冷淡面容,道:“瀚海王廷很强大,比天庭强。”
赵景阳失笑:“只此而已?”
素女道:“有很多好处。”
对于这样的人,赵景阳已是无语。 说:“也罢,看来你的眼睛,只能看到这些。”
就转言:“你修行了【三才大遁剑诀】?”
素女回道:“是。这门剑诀最适合我。”
赵景阳颔首。 所谓三才大遁剑诀,是薪火宝树知识库储藏的功法里头,算是中级别的一门功法。 三才大遁,乃人遁、地遁、天遁三要诀。其中天遁剑诀,便是传说中吕洞宾人间时所修之法门。 赵景阳摊开手,一口梭形飞剑滴溜溜直转。 “拿去。”
赵景阳道:“你是个不见好处不做事的。我赵景阳大方,法门你有了,再予你一口飞剑。”
素女冰冷冷的脸上,乍然露出喜色。忙一把抢过飞剑,欢喜之极。 赵景阳淡淡的看着她:“回天庭之后,好生潜伏;多多打探消息,切莫被捉住马脚。若在掀翻神灵体系的过程之中,你能立下大功,以后好处更多。”
素女笑容一收,正色道:“知道。”
赵景阳又道:“浑江之事,此前已仔细做过分解,你回去之后知道怎么说,我就不废话了。这里要再给你一个警告,王廷的强大,非你所能想象,更不要忘了我给你下的咒术——若敢反水,必死无葬身之地。去吧,记着有消息,随时通过模板联系我。”
素女吐出口气,纵身化作一道神光,升天而走。 ...... 金华府,位于东南。面朝东海,背靠小南山,地形甚不优越,有九山一水之称。 郭北县更是金华府最贫瘠的一县,就坐落在小南山下。 这地方,最大的产业,就是药材。 小南山盛产药材。 可惜交通不便,即使小南山药材资源丰富,亦难富裕起来;何况山中猛兽精怪为害,资源再多,搞不到手也是枉然。 从浑江南岸而下,赵景阳走了半个月,终抵郭北。 郭北县一眼荒凉,便那城墙,也多有坍塌,不知几十年不曾修葺;城门口几个衙役,穿着打了补丁的公服,打着哈欠,没有一点精神。 来来往往的百姓,皆是面如黄土,干瘦麻木。 倒是江湖里的人物,这儿活跃的很。当街杀斗,血洒黄土,甚至牵连过路的百姓、沿街的房屋。 但没人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