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秦辰久久不能入睡,他心中的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强烈,冥冥之中似乎有一股意识在让自己逃离这里,但他又说不上来到底是什么,只能在床铺上辗转难眠,他并不认为自己可以离开这个地方,倘若他还不知道修仙者的存在,想要走或许就走了,但此刻他已经不是被蒙着眼睛的人了,想走,又哪有那么容易,最起码下山唯一的阶梯便有一位修仙者在堵着他。烦闷感充斥着大脑,他爬起身来看向窗外,星星闪烁,皎月洒落下点点柔光,明明一切都是那么平静祥和,自己为什么就是那么难以平静下来?是因为宗主回来与自己有关?还是今夜那个老者那副忌惮自己的模样?他不明白,他只觉得烦躁,就好像有什么要来到了一般。他扭头看向桌上的那两本书籍,正是《练气诀》与《锻体诀》,那《练气诀》他早先已经粗略看过了,整本书不过寥寥几页,但他看的并不明白,只能照着上面唯一的图画照猫画虎的打坐,而那《锻体诀》倒是瞄过一眼,与《练气诀》不同,《锻体诀》中大多是图画,按那淮师兄所说的,这《锻体诀》便是决定自己的灵气容量,身体强度若是跟不上修为,是会出大问题的。“既然烦闷到睡不着觉,就随便练练吧,说不定累了也就困乏了。”
他站起身来,拿起那本《锻体诀》便来到了院落的石桌旁,他回身望向这并不算小的楼阁,此处应当是提供给大量的记名弟子的住所,虽说不知道为何现在的记名弟子只有自己,或许也正因为只有自己,所以才有幸享有独间吧,毕竟自己所住的那间屋舍,看着更像是管事住的。此刻望着这栋空无一人的楼阁,不禁感到一阵凄凉,这或许就是现今修仙界的状况吧。秦辰不再多想,坐在石椅上开始翻看自己手里的《锻体诀》,那一招一式都非常的简洁明了,他虽看不明白字义,但能看清图示就够了,他拿着书,学着书里的样子左右比划着,片刻后索性将书本放下,站起身来,依旧是照猫画虎的摆弄着姿势,在他断断续续的比划后,有些茫然,总觉得好像一点用也没有,不过倒也是,这种类似于武术的东西,应当是要日日夜夜的操练才有效果,秦辰如此想着,再度确认了一遍书上的内容,又比划了一遍又一遍。他不知道的是,前两页的才是能够吸取灵气前所练的,在那之后的都要辅以灵力,相辅相成,可以提升炼气期的修炼者对灵气的掌握程度,而他此刻虽然连练气一层都没有,但先前已经吸收了大量的灵气在体内,至于何去何从,也只有那幅阴阳道图知晓了。秦辰就这样练了许久,终于有一股疲惫感蜂拥而上,提两百趟水的时候他可没感觉到累,此刻只是练上一些时间就感到疲惫了,看样子倒是挺有用的,但心头的那股不安始终消散不去,他原本试着将宗主以及白发老者一事抛之脑后,可却还是无用处,那份不安无处不在,难道说这份不安并非来自这几件事?那又能来自哪里?他看向星空,深邃无边,那股强烈的不安再度袭来。“难道来自天上?这不可能啊……”秦辰无奈,他想不明白这是为何,自己不过是个普通的大专毕业生,碌碌无为,哪怕现在上了山当了道士,甚至可能要入仙门,也改变不了什么,或许等那宗主和白发老者将自己研究透了,自己失去了价值,也就只能当一个长寿一点的普通人了。他再度望向星空,试图望得更远,更深…………柯伊伯带边上,整个星空像是陷入了极大地扭曲一般,忽的碎裂开来,一位身着淡灰色长袍的长发男子自那空洞中飞出,狠狠地砸在了一颗小行星上,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淡紫色道袍的女子,她戴着斗笠,脸上挂着薄纱,让人难以看清真容,而那碎裂开来的星空,随着女子的出现又恢复原状。“呵……姑娘,倒也不必这般赶尽杀绝吧?”
长发男子口吐鲜血,目光忌惮的看向那位女子,艰难地开口道。女子并未多言,只是抬手想要调集此处天地灵力,却发现灵力却好像极其的稀薄,难以调动。“借不了天地灵力吧?哈哈哈……你以为我引你来此是为何,没想到当初发现的这处贫瘠之地会是贫道的救命之所。”
女子开口,随后紧皱眉头,没想到竟稀薄到近乎真空,无法传声,若要发声便要调动自身的灵力。“呵呵,现在连是否说话都要考虑了吧?你们天苍界的人从不注重自身灵力的存储,肆意抽动本界的那浓厚到不像话的灵力,导致你现在连是否说话都要衡量一下以自己之后的灵力是否够回去,还是退回去吧,贫道本就从灵气稀缺的世界走出来的,此刻体内的灵力尚存,你也做不到几招之内杀掉我,贫道劝你好自为之!”
女子撇眉,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男子,她所剩的灵力确实不多了,顶多再出几招就该撤了,否则到时以她的灵气储量是难以再破开界壁离去的,忽的,她神识异动,望向那颗蓝色的星球,长发男子一愣,跟着望去,那颗蓝色的星球在凡人眼里只是一颗平静的生命之星,而此刻在他们二人眼里,庞大的灵气在不断朝星球涌动而去,星球内部也不断地滋生起磅礴的灵气,再过不久,这颗星球的灵气水平便会回归到最初的样子。“该死,竟是灵气复苏!”
男子大惊,忙催动灵力朝着蓝色的星球直奔而去。女子也未发愣,立刻运转起自身的灵力追赶上去,正值灵气复苏的世界,其灵气浓度是不可小看的。长发男子眼中戾气浓厚,他本只是想凭借此处贫瘠的灵力来遏制那个女子,天苍界的人强大但弱点明显,引她过来能压制便压制,压不住便让其退走,无论如何起码能够活下来,可谁知道此处竟正值灵气复苏,不巧,这是天要他亡,此刻只能争分夺秒到那星球边上,吸取灵力整顿自身,然后打破界壁离开,否则他必死无疑,虽然很不甘心,但他打不过这个疯女人。约七十亿公里的距离,地球上的人类耗费大半资源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将一台机器送出并等待极其漫长的岁月,而此刻二人却以极快的速度从柯伊伯带接近地球,不过几十个呼吸,男子已经来到地球边上,开始贪婪的截取灵力来修补自身的伤痕。女子遥遥看去,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确实远比长发男子强得多,但仍要留有心眼,不能全力运转灵力,这才慢了长发男子这么多,不过几息她也来到了地球边上,当即抬手,一股灵力汇聚于掌心之间,猛地击打向男子。长发男子单手一挥,格挡而下,这一击并没多少威力,不过是为了打断自己罢了。“姑娘,我还是那句话,何必如此赶尽杀绝,我不过是杀了你一个师兄而已,他自己技不如人,怪不得我,毕竟修仙界本就强者为尊,你若要什么天材地宝,我赔给你便是,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你说得对,强者为尊,所以,此刻,我比你强,我是强者,你是弱者,我……”“不与弱者讲道理!”
女子音色轻柔,却冰冷刺骨,其话音刚落,手里便出现一柄仙剑,袭杀而来。长发男子慌忙躲避,运转道法凝聚手心,一掌拍开那柄仙剑,并调动灵力幻化尖刺自女子后方冲击而来。女子极其冷静,见长剑被挡随即回身斩去,那灵刺碎裂开来,男子也再度拉开了距离。“雕虫小技。”
言罢,一尊大鼎自女子面前出现,不断且极其迅速地截取那些涌向地球的灵力,两人的四周的空间逐渐凝固起来,男子大惊,方才在界外大战时,他可没有见过此鼎,他感知到周遭的变化,忙向虚空中打出一记灵力,只见那虚空只是震颤些许,便没了动静。“你竟有这种手段!”
男子见逃跑无望,便不再尝试,抬手一柄拂尘出现,他挥舞着拂尘,一道道拂子杀向女子,拂子细微难见,女子也不轻敌,引动大鼎撞向男子,大鼎裹挟着巨大的灵气冲击而来,那些拂子竟转瞬间被收了进去,男子呆愣,抬手便是一击庞大的阴阳道球攻击而去,想要将那大鼎击退,大鼎却沉稳至极,纹丝不动,甚至将他击打出去的灵力吸收而去,并依旧向他袭来,男子顿时不再恋战,既然此处不能击碎界壁,他望向身旁那颗蓝色的星球,随后直奔而去,女子见状,挥手收起大鼎,再度追赶上去。男子回首望去,那女子紧追不舍,便咬咬牙凭空掏出一张咒符,念动咒语,顿时符咒燃起青色火焰,男子回身将符咒扔去,一条青色巨龙竟从中奔腾而出,冲杀向女子,女子迅速避开,又是一剑刺向青色巨龙,只听见一声清脆,她那柄仙剑竟然砍不动这条青龙。长发男子借机散出神识探查,终于将目光锁定在了泰山。“竟还留有修仙者,避世自封吗?呵,借尔等界门一用!”
男子直冲泰山,挥舞拂尘,一击击碎泰山的屏障,此刻的泰山露出了他的真面目,其中的宫阙成群,看样子不算落败。泰山之中,白发老者察觉异动,忙出屋向外看去,那护山大阵竟被一击击破,连带的本门的护宗大阵也被一起击破,他正想发起怒火,向上冲去,一股威压却忽的传来,将他压趴在地,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还有化圣境的存在,不过在我面前还是好好趴着吧,借你界门一用。”
男子直冲而入,眼神忽的看向秦辰,顿时火热,一道灵力随之而去将他裹挟至自己面前,秦辰大惊失色,此刻他忽然像是明白了自己不安的缘由,正想说些什么,却有一股威压袭来,这种感觉似曾相识,正是老者探查时的感觉。男子看向秦辰的腹部,一副阴阳道图隐隐出现,发出剧烈的光芒,在抵抗他的探查,男子也不再多执着,只是大笑一声,回眸望了眼正与青龙缠斗的女子,顿感舒畅。“没想到损失了一张青龙秘符,却抓到了一个天道圣胎,真是天祝!”
男子不再多言,秦辰也一句没有听懂,直接被其裹挟冲向不远处的大殿,长发男子顿时有些皱眉,此处的天道盯上自己了,竟压制了自己的灵气,让自己速度慢了下来,但那又能如何,天道不管在何处,都只是欺软怕硬的家伙罢了。长发男子飞到该宗门的主殿,神识向下探去,有一处极其久远古老的阵法在那底下,那便是人为建造的界门,不受界壁凝固的影响,这类界门的建设往往都是即将成仙的大能,看来这个世界并不简单,但他并不关心这个,只见他手中汇聚灵力,一把轰碎了宗门主殿,一点废墟残石也没有留下,皆化为了尘埃。长发男子裹挟着秦辰落地,冲着秦辰呵呵笑着,并指划开了他的手臂,秦辰疼的大叫,那鲜血滴落而下,被长发男子以灵力引导填充至这界门大阵的八个孔洞,虽说并不是一定要用天道圣体的鲜血,但天道圣体的鲜血灵气远比灵石充裕,可以更快的给大阵充能,他随手抹去,秦辰的血便止住了,但那股疼痛依旧让秦辰难耐,男子此刻什么也不用做,只要等待片刻,界门开启,他就可以逃之夭夭。他回望了一眼正与青龙缠斗的女子,又看向眼前的秦辰。“你叫什么名字?”
秦辰苦涩,脸上竟是痛苦,看着眼前开口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都想骂娘了,但他不敢,他怕他听不懂这个人听得懂。“语言不通吗……”男子顿时明白,便分化一股神识冲入秦辰大脑,秦辰无力阻拦,便是那阴阳道图都被压制,不过几息,男子便用蹩脚怪异的口音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