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看向虚寂深处,现在有了三处造化之地在手,他已然拥有了更多底气。 现在虚寂中那场斗战仍在持续之中,可那位存在的气机波荡比之前平稳了不少,迹象虽不是十分明显,可有了此般趋势出现,说明另一边已往落败方向滑去了,要按照先前所考虑的那般上前助战,那下来就需得尽量加快动作了。 他想了想,要想成功夺回最后一处造化之地,最是稳妥的办法,就是修持到二重境中,这是以绝对实力降伏对手,可以保证其中不出现任何意外。 但他也知,自己尽管已是悟见关窍,成就此境无疑是比其他同辈来得快上许多,可也无法确定到底要用去多少时候,虚寂之中那场斗战则随时可能结束,要是拖延太久,很可能到时无法赶上。 那位存在取得胜利,消化战果之后,一定是会过来针对布须天的,毕竟此间早已是暴露出来了,到得那时,他恐怕只能全力应付此人侵袭,根本无暇去收复那处了。 所以在经过反复思量后,他决定不作拖延,尽快去往清沉浑域背后那方造化之地,将此处夺取回来。 从双方法力和所能调用的伟力来看,他现下无疑是超过对手的,可此去之地终究是参霄道人主场,其将占据极大优势,所以这一场斗战绝对不会轻松。 因为此回需是正身前往与参霄道人交手,纵然不是去往虚寂,可也不知要离开布须天多久,所以在此之前,他仍是要把后方再梳理一遍。 他当即传意,将簪元与青圣二人请来,在与其等一番详谈之后,就将二人请去了那济源造化之地驻留。 这般做是为了防备此辈心生异念,万一有所举动,也可方便镇压。 而簪元、青圣二人本不是一路,倒是可以相互牵制。 这二人也未曾抗拒,显然他们也知这是必然之理,在与他拜别之后,就分别落去那处所在。 张衍见此,不觉点首。如此一来,所有托庇入界的炼神修士都是被他分开安置,且因为两界关门之故,不得他这御主允许,相互之间很是难以串联,便是生了事端,他一念之间就可调用伟力将之镇压下去。 他一抬手,将那枚从参霄化身处得来的玉佩拿了出来,看了一眼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 此物本来是玄澈道人所有,按理说去到参霄那方造化之地后,就可以凭此调用祖师留存那处的伟力,应该可以更为顺利的占据那处。 可他此行并没有动用的打算,此物虽是在意识化身争斗中被他夺取到手的,看起来一切都是合情合理,可他仍是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疑问就是出在玄澈道人身上,若说其当时主动让出主驭造化之地,可能是情势所迫,可连祖师所传信物都是让了出去,这就很是说不通了。 想到这里,他抖袖一甩,却是将之同样镇压入布须天深处。 随后又是取了两枚造化残片出来,顺手祭炼了两件法器,再查看一番,见已无有疏漏,便就摆开法力,自清寰宫行出,往清沉浑域而来。 这一次他并没有遮掩气机,法力涌动之下,使得四大浑域都是震荡不已。 浑域之中三名道尊虽无法望见张衍正身所在,也知必然是太上法驾出行,方才会引动这般动静。 渺玉道尊神意传言道:“太上所去之地乃是清沉浑域,两位师兄,莫非太上这就要去夺取那方造化之地了么?”
罗湛道尊道:“想是如此了。”
洵岳道尊言道:“太上不久前来我处借拿济源掌门之印,说是收纳济源下界之用,昨日印信已然归来,想来此处已定,那么诸域之中,也就最后一处还遗落在外了。”
罗湛道尊道:“这本就是祖师容我藏身之所,要能及时收回,那是最好,想来避过离空之劫便就不难了。”
至于太上之间争端,他们就无从评判了。 罗湛与渺玉二人虽是之前被张衍打压了一番,可到底知晓,在玄澈道人去后,现在占据清沉造化之地的非是同脉,若是那外人胜出,那么绝然不会对他们客气,所以心中只能寄希望张衍此行能够功成回返。 张衍行至清沉浑域之内,仰首一看,原本造化之地已然远去,两界关门早已合闭。 他心意一转,起得法力一推,面前便就敞开了一重门户。 这个过程很是顺利,参霄身为对面造化之地的御主,却并没有出手阻拦于他。 张衍不由暗暗点头,如此看来,自己选择无疑是正确的。 他若等到功行更深之时到此,对上此人无疑占据绝对优势,可是对方也一定会拼命抗拒他入界,虽然最后必定是可以闯入进去的,可到时不知要在此消磨多少功夫。 而现在,双方表面看去功行差距并不十分大,他即便能借用三界造化伟力,可在参霄主场之中并无法完全驾驭自如,其人实则也有将他镇压的机会,应当也是这个缘故,其人才没有在此多做阻碍。 他此刻意识一动,穿过关门,往对面落去,忽然间,只觉自身好像陷入了一方沉滞所在,周围重压重重涌来,一下平添了无数负担,知晓这是因为进入了对方主驭之地,所以这里所有造化伟力都在与他对抗。 而他所能调用的造化伟力无形中却是被削弱了许多,不过与他炼合的三处界域一般,太冥祖师伟力仍是存于此间,显然参霄也没有办法将之完全化去。 他稍作感应,已然察觉到对手所在,心意一转,就已是挪至那处,抬眼一望,见参霄道人此刻端坐于云穹上方,其人身披琉光神心宝衣,头戴彩璃散莲冠,周外祥云围绕,背后霞光道道,其自主驭此地之后,有诸天祭称之为:“寰一洗清澄,外道炼入虹”,故是被此间造化生灵尊奉为“虹祖”。 他见张衍到此,便站起身来,打个一个稽首,道:“道友来了,我已等你许久。”
他这回敢于让张衍进来,也是做了深思熟虑的,毕竟他占据地利,后者想要调用力量,却是隔了一层,并不能占得多少便宜 并且他还有一个后手未曾动用,自认为也有一定赢面。 其实他也是畏惧张衍迟迟不至,张衍占据三处造化之地,无疑功行之上比他精进更快,来得越晚,他获胜机会便就越小,所以尽管前次几番失机,却也是不得不行此一搏。 张衍在外立定,抬袖起来,还得一礼。 参霄道人罢礼之后,缓声道:“我当初到此,乃是得玄澈道友相邀,后得他信重,又将信物交托,得以占得此地,却不知道友此来伐我,是用何名义?”
张衍正声道:“当年祖师赐予玄澈令谕,是要他道成之后照拂同门,而非是要他将辖下之界给予外人,此举乃是私相授受,而其人成就之后,非见护持一宗一派,反而侵夺同门所有,贫道今来,便是要代替祖师乃至诸脉宗门收回此地。”
参霄道人深沉一笑,道:‘道友恐怕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等头上那位祖师固然了得,可这些浑域还不一样是他从他人手中窃夺而来的?这般论下来,我占据此地乃是理所应当。”
张衍神情淡然,根本不去与他争论。 现在这里皆是太冥祖师伟力,可以称得上是最大明证。而且参霄再如何狡辩,其也是通过玄澈道人才得了此地,这一点是无论如何也绕不过去的。 要说祖师从他人手中得来此物,这其实也是有可能的,毕竟造化之地本来就是无主,只要被人发现,难免会引发纷争。 不过你要说及这些,那首先要身份辈位乃至修为法力与太冥祖师对等才是,你连自己力量都不曾达及这个层次,那么谈这个可谓毫无意义。 参霄道人也知道不可能凭借这些就驳倒张衍,便是拿出什么证据来,对方不认一样无用,提及此事,不过也是让自己能占据一个大义名分,好方便下来行事。 他语气稍缓,道:“道友,其实你我之间,何必这般剑拔弩张,有那一位在外,你我在这里相争,不过便宜了其人,你若要此处,我大可将这造化之地让了出来。”
张衍目光微闪,他看其一眼,道:“道友有何条件。”
要是对方愿降,或者以缓和方式解决,他倒也不是不可考虑,虽然这般会遗留下来许多问题,可强行压服,同样也不见得可以完满解决一切事端,的确如其所言,对付那一位存在才是大事,若其条件不算过分,那他不欲计较太甚。 参霄道人道:“这造化之地可以归道友所有,但道友需将此处借我驻留一段时日,我仍为此地之主,待得下次两界关门再开,到时我愿拱手相让,如此可免去一场争端。”
张衍考虑了一下,参霄道人这里应该有什么目的,放在平常时候,他也不惧,可现在他就是要赶在那位存在脱身之前尽快上得一层境界,要做到这等事,唯有将四域造化之地纳入掌中才行,这注定他无法答应,于是回应道:“道友之请,请恕贫道无法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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