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炮!”
“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 革命军两个炮阵的交叉火力发威,在“超远”距离上轰击敌方。 只打了一轮,还没看到啥效果,官军骑兵急忙出击,欲夺取流贼炮兵阵地。 “杀!”
谷可成率一哨马队出战迎敌。 战场正在平原良田,被上千骑兵们这么一糟蹋,今年别想打粮了。 双方只杀了三个回合,官军被冲的七零八落。 有戏! 李自成再命一哨骑兵出击。 辛思忠一磕马刺,六百骑直接冲锋。 官军骑队眨眼奔溃。 即便不讲战斗力,革命军的骑兵本身就比官兵的多。其他各家农民军的主力都是骑兵,这样才跑得快。至于他们队伍中裹挟来的民众,跟不上步伐就丢弃,下次再招一批就是。 另一头的谷可成开始打量官军右翼,随即下令副哨带队纵马冲击。 官军右翼潞安卫指挥使懵了,他看不懂这操作。 “你要干什么?我跟你是一伙啊,我已经被革命军收买了啊,你冲我来干什么?”
副哨蒙力克哪能听到指挥使的灵魂拷问,他驱使战马猛冲敌阵,瞪眼大喊:“杀!”
步阵将领还可以躲在后面遥控,骑兵为了方便指挥必须有主将冲在第一线。因为骑兵跑得太快,若单凭后方旗号指挥根本来不及反应。 革命军两百骑兵气势汹汹而来。 潞安卫指挥使带着几个亲兵转头就溜,要是死在这里可亏大了。他只能恨恨地想,吗的,事后张承宠要不掏一万银子来谢罪老子跟你没完。 蒙力克第一个扎进官军队列,卫所老农四散乱跑,互相踩死无数。 谷可成、辛思忠的马队紧随而至,官军右翼两千人彻底崩溃。 李自成大喜,急忙传令:“前进!”
伴随着隆隆炮声,张鼐扛着步枪出发。 排队枪毙还没开始,河对岸传来消息,闯王高迎祥被击退,正在后撤。 紧接着,身后长子县消息又传来,王肇生率兵杀出围城,击退了王自用。 “猪队友啊!这还打个几把!”
李自成那个气。 高迎祥有一万多人,王自用三万多人,打成这样好意思? 你姥姥的,以后谁都不能信! 李自成只得叫停各路队伍。 先让两哨骑兵撤回去救援王自用。救他也是救自己,别让王肇生把后路遮断。 又让张能的两哨步兵沿河警戒,防止对面官军溜过来背后一击。 这时宋巡抚已经重新整队完毕,他派出抚标两千人跟在车营后面缓缓往前推进。 好在革命军炮兵得力,虽然没轰的对方人仰马翻,但是官军也不敢再反攻。 官军暂时退却,李自成也叫回了火器营。 双方开始对峙,各自调整战术。 …… 吃晌午饭时,张道濬来信。有几家农民军从空仓岭窜至端氏镇,军纪不大好。 各路反王麾下多是加盟的小反王,即便大掌盘有心约束,下面的饥民可未必会听。 李自成气得一拍桌子:“杀!”
如今革命军兵精粮足,谁的面子都不给。不能让他们在革命军眼皮底下肆意逞凶。 大统领又传信调李过出山增援,让他率新收的王文耀、李武威去剿流贼。不服约束的通通消灭。 …… 后半晌,宋巡抚又进攻一次,再被打退。 另一头王肇生被赶回了长子县城,王自用顺利撤退;漳河对岸的官军还在追击高迎祥,往壶关县去了。 李自成安排张能过河救援,要是打不过官军就带高迎祥撤进太行山。 然后宋巡抚也派一支偏军过河,然后老天开始下雨。 越下越大。 宋老汉遣五百人冒雨偷袭革命军,被反杀;李自成派右军袁宗第出击,被对方阵前车营阻挡,丢下十几具尸体无功而返。 双方火炮火枪都指望不上,弓箭也没用了,那就肉搏拼吧! 革命军排五列纵队,成凸字型,中间一队教导营打头,全线进攻。 大统领亲自扛着大旗走在最前面,雄赳赳气昂昂。 披挂两层甲胄的胡苗范田四大侍卫分列左右。 甲胄里面还有丝绸所做内衣。如果箭头入肉,会把丝线带进去,取箭时能减少伤害。 雨帘密布,看不清官军动作。 军号嘹亮,李自成只管前进。 很快,前方官军在望。 “冲啊!”
老李一挥大旗,助跑几步跳上板车…… 啪叽!脚滑了。 大统领赶紧拄稳旗杆,人倒旗不能倒。 因为大旗代表主帅。 哪怕五千人死两千,旗不倒就能继续战;哪怕五千人只死了个掌旗的,旗帜一倒,一般队伍八成可能就崩了。革命军纪律好点,那也有五成可能会影响军心出乱子。 胡苗范田四大亲兵急忙围成肉盾挡在大统领身前。 李自成一阵心暖,回去就给你们加饷银。 革命军一波标枪雨飞起,随后步卒呐喊着冲锋。 官军瞬间大溃! 猛打!猛冲!猛追! 北面是蓝水,西面是清漳水,看你往哪跑! “杀啊!”
李自成站在板车上狂摇大旗,呐喊助威。 血流漂橹。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庄稼。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 革命军仍然一边倒的追杀官军。 不投降就去死。 …… 傍晚前统计出战果,收敌尸一千六百余,俘虏两千余。革命军伤加亡只一百零八。 大胜! 可惜巡抚宋统殷等高官没抓到。 监军太监也不见踪影,没法对他展开科研了。他们割鸡还是割蛋?用啥止血消炎? 现存太监,包括伺候皇帝、王爷等,以及退休的、没被选用的,不管年纪大小,存量应该不下七八万。这些阉成功的背后死掉多少?难以想象。 不想那么多了。 先让俘虏挖坑掩埋尸体要紧,别整出传染病来。 原本历史线,明年上党会出大疫。 应该和鼠疫无关,大概率是暴尸荒野太多所导致。若没革命军,这地方近三四年内光是死于直接战乱,包括官军、农民军、本地居民在内,至少六七万人;间接死的,比如闹饥荒啥的又不知道有多少万。惨! 明末各地是不是爆发了大规模鼠疫? 有是有,但更多应该是其他传染病。其中一个原因跟水源有关。这年头的人动不动就投井跳河,多污染呐。还有就是尸体也多被抛进河里湖里沟里,这么瞎搞不出瘟疫才怪。还有狗食人人食狗乃至人食人,以及穷人喝不起白开水,病从口入等等。 至于大明是不是亡于老鼠,咱不去多研究了。反正崇祯皇帝、陈圆圆啥的都没感染鼠疫。 还说京城因为鼠疫死的兵太多,只能拉出来五万守城,他本来就那么多实数好不好;又说因为鼠疫导致明军没战斗力被李自成摘桃子,京师三大营本来就是弱鸡乞丐兵好不好。 李自成打进北京可没被感染鼠疫,吴三桂、多尔衮进去了也活蹦乱跳。 鞑子前后几次入关抢劫,在北方掳掠了几十万人口出去,咋没把鼠疫捎带出去? 清末东北可有大鼠疫,所以跟地理环境没关系。当时才死了几个人,搞的千里之外的慈禧老太婆都封锁宫禁了。 反观明末“京师大疫,死亡日以万计”,“自二月至九月止”,算一下京师总共要死多少人?人口够不够死的? 他们一样知道这玩意儿人传人,可却没看到记录朱由检有封锁宫禁这一套措施,他反而从外面广招道士去后宫作法。 又有记载说“凡贼所经地方皆大疫,不经者不疫。”
好家伙,这是一支行走的瘟疫大军。 那李自成、张献忠,以及孙传庭等等这些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没被感染,是因为他们有特别的防护手段隔离措施? 好歹无差别的死些大人物才能证明鼠疫威力。 老鼠不背锅! 癫狂人李贽曾记:“……以致纤夫走渴,疫死无数。公先期市药材,煮参蓍,令置水次……夫其所市药费,不过四五百金耳,而令全活者以万计……” 四五百两银子就挽救了一场大疫。 所以结论是,明末应该爆发了鼠疫以及其他传染病,但严重程度绝对没有文人记载的那么夸张。 …… 第二天。 追剿高迎祥的官军被张能杀败;宋统殷已经跑回潞安府;王肇生还龟缩在长子县。 张道濬带领赤卫队把流贼驱到了阳城一带。 李过带着两千人刚赶到端氏镇,正要往南追。敢祸害革命军地盘,不出点血别想跑。 李自成还在处理后事。 打扫完战场,收了三四百新兵,余下的俘虏给一两银遣散。 至于被祸害的庄稼,适当给原主补贴点。好在只有十分之二属于自耕农以及小地主,没花多少。 革命军的钱粮也不富裕啊,所以马上兵围长子县。 十位91大佬一字排开,亮出了又粗又长的管子,慑人心魄。 炮还没射,县里萎了,送粮一千石,银一万。兵备道王肇生也不敢再张狂了。 李自成又去乡下找几个土豪谈了谈人生,满载南归。 革命军在丹朱岭修整一天,宋统殷、王肇生等官军没追来。又等了一天,他们还不来。 没劲! 李自成留下张能继续把守关隘,他率大队南下。路过高平跟父老乡亲们打个招呼;路过大阳跟父老乡亲们打个招呼,然后继续南下到泽州。 张承宠哭了。 “哥,你不是说再过二三个月才来吗?”
“宋巡抚拉稀了,我有啥办法。”
“还是一千石粮,五万两银?”
“那不行。宋巡抚拉稀了,咱要重新算账了。”
“多少?”
“看在你面上,三千石粮,十万银。”
“我没问题,可知州王胤长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开战!”
“别!大统领,我值不值三千粮十万银?”
“……” “我值不值?”
“值!”
“好!两个月后,大统领若是能打下泽州,我带九个千户、三十五个百户投奔革命军。我用脑袋担保,都是有真本事的好汉。另外赠送十五万石粮草。”
“……” “大统领不信?”
“想不通。”
“我觉得我能守住泽州,给我两个月时间准备。”
“……” “我卑鄙,我承认。”
“……” “以前我没得选择,现在我想做一个忠臣。给我一次机会。”
“……”李自成懵了,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大统领,就算两个月后我死在革命军手里,我那些兄弟也会带着粮草投奔革命军。窦庄张都督可以为我做保。”
“……” 张道濬个兔崽子,这不是坏我大事? 老子费了多大精力才把你招降,没想到你这么容易就暴露了。你要是提前嗝屁,那老子损失太大了。 回去就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