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顺军的威名不能只局限在北方，李自成有必要去南方耀武扬威一番。 让那些墙头草们看看大顺的实力，或许经过此事，他们将来倒戈的速度会更快一些。 顺便把镰刀斧头旗打出去，让“买”了这面旗帜的大户们看一看，俺大顺有足够实力保护他们从北到南一路畅通。 还能震慑某些图谋不轨的宵小之辈。谁敢惹挂了镰斧旗的，追杀他到天南海北。 另外，因为农民军开始多在陕稀、山溪两地活动，成员也多是这两省人，所以给那些外出老乡们带来很大的麻烦。 原历史线，当农民军大规模进入何南、湖广、南直隶等地后，当地人觉得山陕商人们跟“流寇”是一伙，然后不分青红皂白乱杀一气。各地衙门也趁机打土豪，给商人们按个通贼罪名，收监榨财，中饱私囊。 陕商晋商遭难了。 阳城县屯城村人、被罢官在家的前刑部右侍郎张慎言动用关系救回去不少老乡。以及上党很多的前官员们都展开了大营救行动。也是一桩奇谈。 这一次，李自成不能再让那种事情发生了。尤其是给大顺交过税的，既然拿了人家的钱，就要尽量避免人家遭难。 所以有必要南下耀武扬威一番。 大顺军在北方的名声已经足够大了，陕、晋乃至京师，不说无人不晓吧，起码提起来都会知道“流贼”里有这么一号。 数十股大小“流贼”队伍在北方肆虐，无论大户还是小民，人人自危。 可是在南方，仍然歌舞升平，宛如盛世光景。 他们毫无危机意识。 原历史线，扫地王张一川等“流民”队伍几乎可以说畅通无阻的走到了凤阳，乃至刨了朱元璋的祖坟。甚至接连攻克庐州、滁州、和州等地，最远抵达仪征。离南金只有一江之隔。 整个南方的武备，南金那边的武备简直不堪一提。毕竟曾有过几十万兵马被几十个倭寇吓的不敢出战的事实。 如果李自成带着麾下精锐“御林军”南下，绝对势不可挡，如入无人之境。 说起来，其他家农民军虽然是饿的迫不得已起兵，原本也算是良民，但毕竟没纲领没路线，走到哪吃到哪，伤害无辜的事情没少干。那帮人对生产生活的破坏性很大。 要是李自成提前去南方逛一圈，总能给当地人带来些警示作用。 你们不要觉得北方饥民跟你们南方没关系，他们迟早会一路吃过来。有心人至少可以提前做一下预防措施。 可见大统领的出发点还是很好的，为了将来的大顺子民操碎了心。 希望那些土豪们保护好家财，这回别再让其他“流贼”祸祸了，通通留给短毛吧。 但是，不管找出多少南下的理由，总是有些站不住脚。 如果是下襄阳，起码还能说得通，因为老李原本打算年后就去那边开个分基地。去南金图个啥呢？ 大统领自己都想不明白，为什么蠢蠢欲动的念头就是停不下来？ 奇了怪了。 不过，反正是李自成的明末游戏，他愿意任性胡来也没啥毛病。 大统领又梳理了一下当前形势—— 张宗衡被挡在垣曲，他肯定打不过来。刘芳亮兵精粮足，火炮犀利，守住西大门没问题。而且还有刘宗敏在那边编练“蓝军”，协助防守。 尤世禄、左良玉两部有李过、高一功防守，他们在上党翻不起什么浪花。最少阳城和沁水两县可以被大顺牢牢掌控。 卢象升、王朴等等那帮残兵败将也不足为虑。哪怕他们能突破在清化镇、宁郭镇驻防的张能部，怀庆城这边还有袁宗第，还有谷可成、哈台吉的骑兵，还有大统领的御林军，打那帮明军跟玩一样。 至于张献忠等那帮农民军，李自成是考虑过对他们下黑手，但对方绝不可能跟大顺军翻脸动手。除了人品原因外，双方实力差距太大了。 所以，怀庆这边的根据地是稳固的，不会出什么事情。 或许曹文诏是强一些，但是他进不来上党，也打不破垣曲，只能被挡在外面。就算他绕路，只有三千兵马而已，不会影响大局。 唯一要担心的是吕梁山那边。不过有了上次被攻破的教训，这次补充了人马、火炮等后，坚守几个月应该没什么难度。 再有变数的话，除非崇祯皇帝再调兵马过来。然而他手里已经拿不出什么机动兵力了。尤其登莱那边的孔有德还在负隅顽抗，朝廷不得不顾忌一下。 假如李自成再带兵杀去南金，朝廷绝对琢磨不到短毛的意图，只会手忙脚乱调兵遣将，反而会让怀庆这边减轻些压力。 还有个很重要的原因，大顺军的粮草储备快到警戒线了。是应该把人马打发出去找饭吃了。 前个月李自成带着骑兵去打各路明军，在外面吃了将近一个月的饭，给怀庆这边减轻了不少负担。不然这边就要提前闹粮荒了。 这马料一天就是17-20斤，再加上骑兵每天也需要一斤半粮食，这一个骑兵每月就需要600斤以上。要是养活500骑兵，那一个月消耗的粮食草料起码是30万斤啊！ 大顺军仅是驻扎在怀庆城的就有骑兵、骑马步兵共计八千余人，马、驴、骡一万五千多头。光是喂饱他们就令李自成压力山大了。 眼看就要养不起了。 怀庆周边已经很难再搜刮到粮食，离夏收还早着呢。 鬼佬答应的粮食最少最少都要半年后才能准备妥当。而沈一石、王重新、程宗猷等人的筹粮能力几乎也到极限了。 冯起龙、赵胜等人的统筹、管理能力还是差点，他们没把后勤解决好。尤其还出现了蛀虫倒卖粮食的事情。 再加上李自成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有特别留意粮食问题，等发现情况严重时，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 大统领一直琢磨到半夜，权衡利弊，最终打定主意要跑一趟南金。 警卫队长胡逸接到命令后瞬间懵碧了。 “怪不得人家能当大统领，这天马行空的思路哪个正常人能跟得上？”
服从命令是第一天职。小胡顾不得多想了，擦了擦眼屎，赶紧从炕上爬起来，连夜集合他的八十多人小队，立即出发打前站。 发出命令的短毛大统领还在挑灯夜战。 他抓紧时间再写了几份邀请函，和张宗衡等人道个歉，说暂时有事要离开，不能招待他们过年了，大概正月十五才赶能回来，到时候再一起吃汤圆吧。 处理完一堆杂事后，老李还有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要解决。 前头大统领带着骑兵千里突袭朝廷派出的各路援军，击溃京营兵后顺路去拜访了下林县知县巩焴。 李自成在去林县的途中，跑水冶镇歇了一晚。 然后顺手把一个婢女从火坑里救了出来。 那天，大统领裤子一松，不争气的犯了一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 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