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门武功,可以化解俞三侠体内的剧毒,但是事先说好,此法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俞三侠只怕是要变成一个废人!”
陆羽故作难为情地望着武当诸人,道:“倘若张真人以为此法太过凶险,那便徐徐图之!只是,我有要事要下山一趟,不便在山上久留!”
“说来说去,还是想要索取好处!”
张翠山怒视陆羽,喝道:“天机门的门风,还真是让人大长见识!”
“五弟,休得胡言!”
宋远桥先是横了张翠山一眼,这转身看向陆羽,道:“陆少侠海涵一二,我这五弟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直。”
“无妨!反正丢脸的又不是我!”
张翠山一而再,再而三地给自己难堪,若是换了旁人,或许会因为张三丰及武当诸人在场,只敢怒不敢言。 但陆羽何许人也,此时正值武当派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他岂会给张翠山好脸色看。 “既然张五侠不相信在下,那么一切作罢!”
陆羽嗤笑一声,道:“至于先前的约定,也就此作罢,武当梯云纵,陆某人无福消受!告辞!”
陆羽一挥衣袖,当即便要离开紫霄宫。 担忧俞岱岩安危的张翠山,只向前踏出一步,便已来到陆羽的身后。 为了留住陆羽,张翠山在出手之际,不自觉使出武当虎爪手,双手并爪,抓向陆羽的肩膀。 “哼哼...” 陆羽轻哼一声,身形已是斜斜横了出去,等他回身之时,双手已是并成双爪,以少林龙爪擒拿手攻向张翠山。 张翠山虽然年轻,但是一身武功,却是极为强悍,远超同龄人许多。 陆羽在武当山下一战中,虽然耗费了极多的真气内力,但是,他身怀诸多绝学,实力并未大打折扣。 二人争斗,恰似那针尖对麦芒。 一时间,紫霞宫中,两道身影交缠在一起,龙吟虎啸,不绝于耳! 十数招后,陆羽忽然欺身向前,一双铁爪如入无人之境,待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一双铁手,已是死死地抓在了张翠山的双肩关节处。 这时,陆羽只需微微用力,便可废了张翠山的两条臂膀。 “张五侠,下次找软柿子捏的时候,一定要看仔细了,别捏了块石头而不自知!”
陆羽随手甩开张翠山的双臂,转身对着张三丰抱了抱拳,道:“张真人,天机门虽然小门小户,但也不是任人可欺,还请张真人给在下一个说法!”
陆羽说这话的时候,已是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万一张老道不讲武德,以老欺小,自己只怕是要吃大亏。 张三丰神色古怪地望着陆羽,意味深长道:“陆少侠年纪轻轻,便能有此武功造诣,实在是难得!”
“我观少侠武功,既身负少林最正宗的龙爪擒拿手,轻身之法又暗合昆仑派的功夫,又似修炼了江湖中最难练成的金钟罩之类的横练武功。”
“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强!”
陆羽神色一肃,道:“张真人不愧是武林泰斗,光这份眼力,已是独步天下,在下佩服!”
张三丰摇了摇头,道:“老道隐隐觉得,陆少侠最厉害的武功,并非是擒拿功夫、轻身之法,而是剑法。 倘若在刚才的比斗中,陆少侠使的是剑法,小徒必然早已落败,焉有缠斗数十招的可能。”
“张真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陆羽面色如常,缓声道:“张真人若是没有其他吩咐的话,在下就先告辞了!”
“小友何必急于一时?”
张三丰微微顿了一下,道:“老道有一个不情之请,还望小友不要见怪!”
陆羽道:“张真人但讲无妨!”
张三丰道:“老道想见识一下小友那门能够化解剧毒的武功,不知小友能否露一手?”
“这...” 陆羽面露难色,化功大法一旦使出,必在顷刻之间吸取化解对手的大部分内力,若是一旦出了什么差池,对手必然变成一个毫无内力的废人,这如何施展? “小友不妨在老道身上施展此法,若是真有什么凶险后果,老道一力承担,绝不问罪小友!”
张三丰面露微笑,道:“小友尽管全力施为便是,其他的事,老道自有分寸!”
“也罢!”
陆羽上前几步,低声交代了几句后,当即运转化功大法。 随着一股磅礴吸力传来,即便是武林泰斗的张三丰,也是面色一惊,他只觉得体内的真气内力,不受控制地朝着手掌涌去。 张三丰暗自运转武当九阳功,那股磅礴吸力登时弱了几分,但饶是如此,仍有些许真气内力,涌出手掌。 便在这时,陆羽停止运转化功大法。 “张真人,能够化解俞三侠体内剧毒的,便是此等武功!”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如此神奇莫测的武功,老道还真是头一回见。”
张三丰沉吟了一会儿,道:“此法的确太过凶险,小友容老道思虑片刻!”
陆羽道:“请便!”
张三丰先是看了宋远桥一眼,然后视线落在张松溪的身上。 宋远桥上前几步,伸手示意陆羽跟着自己来。 至于都大锦,则是被莫声谷带了出去。 等陆、都二人离开紫霄宫以后,张三丰这才开口问道:“这事颇为棘手,松溪,你说如何?”
武当七子中,以张松溪最为足智多谋,他平素沉默寡言,但潜心料理事物,言必中! 是以,自张翠山抱着俞岱岩上山,他虽然心中伤痛,但一直在推想其中的关节。 这时听师父问起,当即说道:“天鹰教的人,为了抢夺屠龙刀,既然能够下此毒手,必然不愿双手奉上解药。 倘若派人前往江南问罪、索取解药,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二十多天,如此一来,对三哥的伤势不利。 万一天鹰教的人概不认罪,恼羞成怒之下,与问罪之人起了冲突,必然造成新的龌龊,到了那时,更是无法调和。 依弟子愚见,不若让这位陆少侠试上一试,此法虽然万分凶险,但这位陆少侠武功奇高,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张三丰点了点头,道:“我也有此想法!”
张松溪又道:“至于都大锦所言,在武当山下拦截三哥之人,到底是何方势力,弟子就不得而知了。”
俞莲舟忽然开口,道:“依我只见,姓陆的必然知晓那伙人到底是何势力,只是此子胃口奇大,与他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张松溪嗯了一声,道:“陆少侠并非是此事的重点存在,真正的罪魁祸首,还是屠龙刀! 我想,那伙人之所以藏匿在武当山下欲要拦截三哥,全是为了屠龙刀的去向!”
张三丰点了点头,道:“松溪的分析,不无道理。眼下最要紧的,是只好岱岩的伤,只要他能开口,一切就全都水落石出了!”
张翠山霍地上前几步,说道:“四哥说得对,罪魁祸首是屠龙刀,但首恶却是天鹰教的人,咱们便找他去,为三哥报仇!至于那伙恶贼,咱们也决计放他不过!”
便在这时,宋、陆二人去而复返,宋远桥已将先前约定好的武当梯云纵,传授给了陆羽。 张三丰向陆羽道:“不出两年,小友的轻功,便能冠绝天下,实在是可喜可贺!”
陆羽轻笑一声,道:“张真人谬赞,在下愧不敢当。”
“小友可知晓意图拦截劣徒岱岩的那伙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张三丰忽然问道。 “张真人当真想知道那伙人的来历?”
陆毅神色古怪地望着张三丰,道:“天机未到,张真人最好还是收起心底的那份好奇心,否则的话,于武当不利!”
“陆少侠的意思是?那伙人的来历极为可怕?”
宋远桥的脸上当即多了一抹肃然,拱手道:“还请陆少侠指点迷津!”
“无可奉告!”
陆羽断然拒绝道。 武当派虽然高手众多,更有张三丰这根定海神针屹立不倒,但是,与汝阳王府网罗的众多高手相比,与元廷网罗的众多高手相比,不过蚍蜉撼树,螳臂挡车而已! 若是将那伙人的来历告诉武当诸人,难免惹出是非,与其那样,还不如闭口不言。 “也罢!既然小友不愿讲,老道也不勉强,此事就此作罢!”
张三丰道:“至于小徒岱岩体内的剧毒,还请小友全力施为!”
陆羽嗯了一声,道:“自当如此!只是我真气内力损耗过多,为防万一,待我静养调理一番,再为俞三侠疗伤!”
“善!”
...... 当天下午,龙门镖局一行人下了武当山,直奔临安府。 下山之前,都大锦极为慷慨地给陆羽留下了一百两黄金。 至于陆羽,与张三丰告知一声后,孤身一人来到天柱峰上。 陆羽先是举目四望,欣赏完诸多美景之后,这才收敛心神,调转少林纯阳内力,按照宋远桥所授武当梯云纵的法门运行。 与此同时,数据面板跳动了一下,原本已经达到小成巅峰境界的步步生莲,突然跌落了一个熟练等级,并且名字消失,变成了未命名。 【武学】未命名轻功(初成:50/50) 陆羽略一施展,身形登时踏空而起,跃至半空之中,再一动,又回到了天柱峰上。 “有了武当梯云纵,我的轻功再无短板,不管是挪移躲闪,还是高低进退,全都随我心意!”
陆羽心念一动,面板上多了一个新名字: 【武学】天龙八步(初成:50/50) 天机值够用,直接将熟练度提升至大成: 【武学】天龙八步(大成:120/500) 【天机】756 陆羽施展天龙八步,只花费不到半盏茶的工夫,就已经下了巅峰拔空峭立的天柱峰,比他上山之时,足足少了一半的时间。 “有此轻功,不论是追逐他人,亦或者亡命天涯,总能胜人一筹!”
陆羽回到紫霄宫后,殷梨亭双手奉上武当派的灵丹妙药白虎夺命丹,只为陆羽早日恢复真气内力。 当天夜里,做好准备的陆羽,施展化功大法,为俞岱岩化解体内剧毒。 若不是有张三丰以雄浑内力牵制守护俞岱岩体内的真气内力,只怕功成之际,俞岱岩立时变成一个真气内力全无的废人。 过程虽然惊险可怕,但最终的结果,却是喜人的。 陆羽收功之际,一直萦绕在俞岱岩眉心处的黑气,已是消散了大半。 翌日清早,俞岱岩已是能够简单活动身体,开口说话了。 “陆少侠天机神算,俞某佩服!”
【天机】+100 “三弟,此话何解?”
宋远桥沉声问道。 俞岱岩当即将陆羽在马车上与自己说的话,以及自己后来听到的动静,全都说了一遍。 “天机门神鬼莫测,宋某佩服。”
认真听完俞岱岩讲述的宋远桥,由衷说道。 “两位谬赞!”
陆羽道:“俞三侠还是将自己前些时日的经历,细细说上一遍,以免旁人误会我与那些谋害你的人,是一伙儿的。”
俞岱岩当即将自己如何诛灭巨盗,如何偶遇长白三禽,如何与那白袍客争斗,如何取得屠龙刀,又如何被人暗算的经过,细细说了一遍。 “白衣夜行,塞外口音,出手狠辣阴毒,还会使少林派的大力金刚指?”
宋远桥闻言,抬头看向师父张三丰,道:“师父,难道那白袍客是西域少林派的弟子?”
“不清楚。”
张三丰摇了摇头,道:“普天之下,会使少林武功的,除了少林派、西域少林派,还有火工头陀的传人。 白袍客的行径,与火工头陀无异,想来是他的传人! 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的是,火工头陀的传人,为何会出现在江南,又为何要抢夺屠龙刀?”
联想到陆羽之前的古怪神情,张三丰的心底升起一个不好的预感。 火工头陀的后人,极有可能投靠了元廷! 想到这里,张三丰自是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眼瞅着张三丰已经快要猜测那些人的真正来历,陆羽不愿继续待下去,朗声道:“旧约已定,在下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告辞!”
这一次,没有人再敢阻拦陆羽。 一番见礼,陆羽下了武当山。 陆羽前脚离开武当山,张翠山自动请缨,后脚前往江南,调查天鹰教。 ...... 武当山下,陆羽骤然停下脚步,对着身后不远处的密林喊道:“殷姑娘,你若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走了!”
话音未落,已有一道人影跃出密林,来到陆羽面前。 此时的殷素素,已是换上了一身女装。 玉颊微瘦,眉弯鼻挺。 明媚清丽,极为动人。 “姓陆的,你怎知我在这里?又是算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