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水和鸡笼之间,由鸡笼河谷地进行相连,这是一条狭窄的谷地,本来在荷兰人从西班牙人手中抢走台北的时候,对淡水鸡笼等地的统治还未稳固而并未大加开发这条陆上通道。 不过在郑森代表郑氏把台湾纳入之下后,分驻淡水鸡笼金瓜石的安东尼三人就率人拓展维护了这条道路。 对于台北的殖民工作,郑森其实一直都有重视,毕竟金瓜石的金矿是当前台湾唯一能快速有效的提供大量财富的据点,而像是台湾大岛上的其他商品,如鹿皮、稻米、蔗糖等虽也有不菲的产出,但有较长的周期性,而且还因郑森相比于荷兰人更宽厚的赋税政策减少了许多,更有因大量移民带来的巨大支出需要填补。 金瓜石的金矿不仅能够直接产出黄金这一比起白银价值更加稳定的贵金属,还能当做一个明晃晃的招牌为台湾吸引移民。 在淡水停留了两天,以福建总兵官之子,台湾实际统治者的身份接见了淡水土番的各个长老后,郑森即会令台北诸土番长老前往淡水集合,接受他的检阅。 而郑森本人,则抽身顺鸡笼河上溯到了鸡笼。 在这里,他重新见到了施琅与叶祝二人。 “台北局势稳定,施琅你当居首功!”
看到鸡笼白米瓮山脚下的木石城池,正在山上与安东尼三人会晤的郑森远眺远处风景,只见社寮岛与脚下土地遥相呼应,互为掎角之势拱卫着内里的鸡笼湾,而与数月之前郑氏重回台湾不同的是,现在社寮岛上的荷兰人几如囚犯一般,不得随意出入岛屿,一旦要上台湾大岛,都要经过鸡笼民兵的盘问与搜查,而且还有其余诸多限制,随即有感而发。 “施琅不敢,全赖公子运筹,否则哪能将这台湾宝地收回。”
施琅模样无甚变化,不过整个人的气质却与先前有明显不同,一身圆领棉袍外罩着鳞次栉比的鱼鳞甲,腰佩宝刀背扣披风,端的是威风赫赫,双眼灼灼有神,怎么看都像是一条跃跃欲试的海中蛟龙。 年已二十三岁的施琅在此之前并非没有经历过战阵,但和在台湾的这几个月相比,以往施琅都是作为后背小将跟随长辈出征,再加上崇祯朝的福建没甚战乱,些许暴民跳反也无法与势力深厚的士大夫集团抗衡,福建更有郑氏这个庞然大物在,起义军在南方根本掀不起什么浪花。 郑芝龙的老将们尚且有不少都多年未见刀兵,他施琅一个后背子弟,能懂得排兵布阵,亲手杀过人就已是不错了。 而到了台湾之后,郑森本人坐镇台南指挥移民生产,台北的担子落在安东尼施琅叶祝三人身上,不仅要处理移民还要应付闻风而动的海商,台北土番的暴戾程度也比台南更甚一筹,即使这些征讨这些土番没什么战略战术可言,可对施琅来说那也是难能可贵的独自领兵一方的宝贵经验了。 施琅自身还算深厚的军事底蕴在这样的环境中得到充分释放,虽然没有在台湾取得什么战果,但这种独当一面的经历可遇不可求。 “回福建后,我会向父亲禀报你的功绩,叔伯们中有些人已经年老体衰,现在战乱频发,眼看就要波及到南方,应是我等小辈接过大旗的时候了。”
郑森欣赏着白米瓮山顶的绝佳景色,蓦的转头对施琅说道,他送去一抹含笑眼神,让施琅怔怔愣神。 “叶祝,在台湾这些日子,你也有功劳,我会一视同仁的。”
跟在郑森身后的三人中,叶祝离得最远态度也最卑微,他知道自己身份特殊,所以根本没敢想赏赐的事情,哪成想郑森并没有将其忘记,一句一视同仁让叶祝感激涕零。 “小人谢过公子提携,愿公子他日平步青云,官运亨通!”
郑森笑了笑:“还是罢了吧,李自成都要打进京师了,这会儿祝我官运亨通?”
叶祝面色一窘,不知该说什么弥补时,郑森的话音又起。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大乱将至,你我都做好准备,打仗是会死人,可也会发财。”
“我郑氏别的都缺,唯独不缺银子,敢打敢杀的勇士,我从不吝啬赏赐,可知?”
施琅安东尼叶祝三人闻言,面面相视,给出了各自的回应。 “琅愿为先锋,为公子为总兵大人效死!”
“小人紧随公子左右,令至人至!”
“哦我亲爱的兄弟,你的敌人就是我的敌人。”
... 来台北一趟是非常有必要的,台湾并非只有台南一隅,台北的重要性丝毫不亚于台南,这里控扼日本与闽浙之间的重要水道,上连朝鲜山东,中通江南,下接闽粤南洋,与台南各自形成了对郑氏目前两大最重要的外贸地,日本和南洋的控制。 同时相比于距离更远局势更为复杂的南洋,日本是个更好的市场,而且最主要的是,日本和南洋的商品相比具备不可替代性,其他人想获取日本的商品,就必须从台湾经过,而如果想获取南洋的商品,则有多条道路,这一点就让台湾的重要性直接飙升。 在台北的数月间,安东尼施琅叶祝三人对此感触颇深。 “这些日子里,许多日本移民来到台北开始新的生活,鉴于你在日本的关系和当前中国局势的变化,我觉得未来集团应该加大对日本武士的引入,用他们来建立一支军队,与敌人进行作战,唔,就像马穆鲁克那样。”
这是安东尼对郑森的提议。 “台北有丰富的硫磺资源,荷兰人之所以能在南洋立足,全在于他们的坚船利炮,和台南不同,台北并不适合发展农业,相反开采金矿,硫磺矿这些矿藏,并加以开发利用应该才是正确的选择。”
这是施琅对郑森的提议。 “呃...我认为台北相比福建更靠近北方,如果将来有变,从台北出发应该比漳泉出发更快,而且也不用担心敌军绕后偷袭,只不过从台北到北方距离有些远,如果能在中间择一良港作为中转最好。”
这是叶祝对郑森的提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