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够享受抱团取暖的待遇,海阳王也是豁出去了,郡国国土都是以后的事情,若是连吃败仗,最后剩不下几个百姓,那还要上万顷土地有个甚子用? 其他郡王也觉得海阳王这个提议不错,现在自己的大营里的木屋与栅栏都尚未建成,搬运起来也无需太过繁冗,到了一个较为安全的位置还能迅速搭建起来。 换作几天之后再实如此之举,那就有些费时费力了,还得权衡一番之后才能定下来。于是众人便一起去求见周王,希望能够允许他们迁移自己封地的位置。 “诸位心意,本王已知。之前本王如此安排,也是出于公平考虑。如今几位郡王希望重新请本王安排位置,并自愿放弃已然得到的封地。出于同宗且同国的考虑,本王表示理解。不过两国在一处封地,只能各得其半。三国同理,不能因郡国众多而扩张沿岸土地范围,只得向西部内陆延展,除非可以迁移至北方尚未设有郡王封地之处。”
周王朱恭枵自然猜出这是汝宁王一伙遭遇惨败之后,想出来的对策。 即便自己不同意他们移动封地,那些郡王也会相处其他办法。 莫不如顺水推舟,先设下规定,再送对方一个人情。 眼下汝宁王一伙与仪封王一伙已势如水火,后者刚刚赢得一阵,不能让其太过得利。 维持两大郡王团伙之间的均势,才能让自己在这场争斗中始终占得上风优势。 朱恭枵不希望看到一方迅速获胜,更不希望看到出现一个威胁到自己地位的郡王集团。 两伙人斗得越久越好,最后斗得两败俱伤,失去折腾下去的资本,这样周国才能长治久安。 “多谢王爷宽宥!”
七位郡王闻言大喜,纷纷起身向周王拱手施礼,表示感谢,能得到周王的支持,那便大事可成了。 “至于诸位之间联姻之事,只要事先互通有无,商议妥当便好。婚后男方不得打骂疟待,当须相濡以沫。女方不得撒泼耍赖,当须相夫教子。本王赐予每对新婚夫妻一百两银子,寓意百年好合,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莫要见怪!”
朱恭枵之前还奇怪这么多郡王怎么一并前来,原来是想出了对抗仪封王集团的新招术。 联姻倒是的确可以将诸多郡国的关系联系地更为紧密,比之前形同虚设的联盟要好不少。 不过鉴于已经允许这些郡王挪窝了,那在贺礼上就可以给自己省下不少的银子了。 每家出两人,总计便是十二对,朱恭枵要拿出一千二百两银子出来。 幸好没说给每对新人赏赐一千两,否则开了这个先例,往后其他郡王子嗣婚配,上百对新人的贺礼总额那就高得不可想象了…… 虽然太子罚没了自己的大部分家当,不过好歹还是反馈了一点,没让朱恭枵空手来封地就藩,而且靠近极北之地的那座金矿尚未开采。 对朱恭枵来说,一百两银子也是钱,赏给郡王也得不到立刻的回馈,无非是碍于面子才给的贺礼而已。 往后自己的儿孙结婚,兴许还能见到回头钱,但也是明年开春的事情了,今年朱恭枵是不打算马上收回撒出去的份子钱了。 “多谢王爷赏赐!”
能得到二百两银子的喜钱,郡王们还得假装感谢一番,数额是不大,但要看是谁给的,换作是太子殿下,哪怕只有五十两,众人也得叩谢圣恩才行。 只要同意移动封地,就算是送周王大把送礼,这些郡王们也愿意。眼下自己没出血,还得了二百两银子,里外里那就是大赚了。 “王爷,小王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
“在下斗胆,想在王爷的大营里举行婚礼一事,如此也无需劳动王爷金躯移步了!”
汝宁王朱肃澲可是不希望仪封王朱恭枥那个老匹夫坏了自己的事情,这才想出了这个法子。 “原来如此……嗯!也好!本王也想沾沾喜气,刚到北地不久,须讨个好彩头!对了,可曾选了良辰吉日?”
朱恭枵捋着花白的胡须想了想便答应下来,他也不想连去好几个郡王的大营,一通折腾下来,新人没甚子事情,自己倒是被累个好歹。 “回王爷,还不曾选吉日,臣斗胆请王爷开金口择日举办婚礼!”
既然周王都同意在他这里举办婚礼了,那选日子的事情也一并送给他来做好了,朱肃澲是不会主动给这座大山添麻烦的。 甚子时候方便就甚子时候办,总之不能推到降雪的时候便好,一切从简,只要走个过场就行了,关键就是结亲事毕,七家联姻就算是成了。 “好!且容本王择吉日,再行遣人通知诸位!”
虽然北地的冬天来得很早,不过再等上个十天左右,待周全城初具规模,届时举办婚礼也不迟,无需太过匆忙。 当下从藩王到百姓,都住在帐篷里,藩王好歹还能每家一顶帐篷,百姓则完全是分男女在群居度日。 即便是郡王的子嗣,情况也好不到哪去,新人无非是可以享受先行得到一座小木屋的待遇而已,这便等同于大明本土的豪宅了。 新封地的情况便是如此的寒酸,谁不愿意任劳任怨,大可以跳海,即便淹不死,也能清醒一下头脑,省得再次犯混。 属于朱恭枵的豪宅,也就是一座居住面积约为二百平米的小木屋,也在紧锣密鼓的建设之中。 小木屋有九个房间,分别是四个卧室,一个客厅,一个饭厅,两个厕所,一个厨房。 木匠们正根据某太子提供的设计图纸,有条不紊地进行建设,工期预计二十天。 不同于普通木屋,周王的木屋的卧室里都铺设了火炕,在冬日也能保持较高的温度。 厕所里有浴缸和坐便器,客厅有沙发和麻将桌,除了面积不大,陈设甚至要比本土还好。 面积更大的木屋的设计图也有,但朱恭枵担心天气将会迅速变冷,来不及建好。 这种两百平米的木屋对自己来说已经够用了,再大的木屋等明春再行建设亦不迟。 本土有流寇与东虏威胁,北地有罗刹人和天气,后者才是众人所面临的最大敌人。 下雪之后,气温将会迅速降低,到了冰点,大地都将开始封冻。 那时候木屋还没建好的话,不论何等身份之人,都要挨冻了。 有鉴于此,朱恭枵才选了一套工期较短,面积够用的木屋,让木匠们建造。 谁觉得这座木屋太小,配不上自己的高贵身份,大可以去住帐篷! 一旦进入初冬,甚子款式的帐篷,哪怕里面有一堆火炉也不会暖和。 再小的木屋也好过撒气漏风的大帐篷,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而给王府建造的木料也不是寻常的白桦,而是中原罕见的冷杉。 朱恭枵见到这种质地结实、树干粗壮的参天大树,便喜爱有佳,将其定为搭建自己木屋的物料。 只是运输与加工冷杉太过费劲,苦力和木匠的效率几乎达不到预定的工期时间。 迫不得已,世子朱绍烱只能改为木屋内层墙壁采用冷杉,外层用白桦。 有双层木板保护,加上外墙涂满泥巴,屋内还有火炕,便可抵挡冬日的刺骨寒风了。 为了表示孝敬,朱绍烱自己的木屋面积为一百五十平米,刚好比其父的房子小一号。 不过也就仅仅少了两个卧室而已,其他功能都是如出一辙的,陈设也丝毫不差。 在北地漫漫冬日无所事事,温度低到外出打猎都不允许,只能窝在木屋里打打麻将了。 看过了太子所撰写的防寒手册之后,朱绍烱也知道了盖木屋的重要性。 如今周王大营内外就两件事,在外要多收集鱼肉,在内要尽快盖好木屋。 有吃的食物,有住的地方,是年冬天就能熬过去了,否则就看不到明年开春了。 不过来到新封地,也是有好处的,那就是飞禽走兽到处都是,捕来便能下酒了。 之前上洛王派人送来一张上好的老虎皮与两条硕大的老虎腿,令朱恭枵非常开心。 在开封的时候,朱恭枵也不是吃不到老虎肉,不过比起中原的老虎,似乎北地的老虎更为美味一些。 撒上一点细盐、辣椒与孜然,放在火上烤制,当油脂被烫出的时候,便差不多熟了,吃到嘴里真是回味无穷。 此物可谓是滋补的不二之选,其次才是熊掌与鹿茸。至于老虎身上的宝贝与虎骨,则被朱恭枵泡酒了,等冬日饮用最佳。 朱恭枵并不缺类似的东西,只不过北地的老虎光看虎皮的外形,便明显比中原的老虎大一号,想必药效也非同一般。 虎皮先须下人打理,等过些日子便可以穿在身上用来防寒了,此物暖身之效不亚于三四层棉衣。 若是还能猎取若干老虎,朱恭枵还打算将虎皮铺在自己的那部沙发上,想来也是非常的好看,顺便送给太子当作礼物。 据太子说,马加丹北部在冬时有白熊出没,白熊是一种比黑熊与棕熊体型更为庞大的熊,而且其皮毛防寒能力最佳,甚至胜过虎皮。 朱恭枵觉得若是能有机会猎杀一头乃至数头白熊,那便再好不过了,太子对自己如是说,莫非也想求得些许白熊的皮毛。 在穿过虎皮之后,朱恭枵几乎感觉不到从海面吹来的冷风了,真不知道换成白熊皮,会是何等的感觉。 转念一想,即便自己这里不便猎取,听说崇王那里乃是白熊经常出没之地,或许猎杀更为容易一些。 比较起来,崇王那里真是个“好地方”! 没有流寇,没有东虏,甚至连罗刹人都不愿意过去。 堪称与世隔绝,只是每年能有两三支船队会运输物资与硫磺。 马加丹东北部与堪察加半岛都存在不计其数的活火山,更盛产硫磺。 朱恭枵是不愿意再派人去封地的北部探险了,那等于是让下人们过去送命。 想来崇王算得上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可以就地取材了。 “……” 这便是自己的新封地??? 崇王朱由樻望着内陆上的一座座尖顶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大山,神情不禁有些呆滞。 世界的尽头? 划外之地? 朱由樻顿时感觉自己不是来就藩的,而是被发配到了此地。 都说琼州偏僻穷困,比较起来,琼州真是个风景秀丽之地。 听随从说岸上原有百十来个土人,见到船队就被吓跑了。 据《新唐书——东夷传》记载:流鬼国,去京师一万五千里,三面阻海,有鱼盐之利,地气早寒…… 流鬼国在唐朝时便是向大唐朝贡,太子说今其国不在,则大明有权将堪察加半岛纳入大明版图,成立藩属崇国。 在上岸之后,经过朱由樻的一番实地考察,怎么看此地都不像是有流鬼国存在过的模样,连一些残垣断壁都没剩下。 考虑到流鬼国原本是由一群土著野人建立起来的国家,距今已有千年之遥,落得如今这番模样也情有可原。 自己此番前来,在建国之后,自然负有传播王道,教化众生的责任,今后崇国百姓必定会懂得文明礼数。 这么想倒是不错,只不过从藩王到百姓,有一个算一个,全部都得白手起家,自力更生,偷懒就得挨冻。 据太子说,堪察加半岛的气候与大明类似,每年只有一个冬季,只不过冬季是半年之久…… 朱由樻暂时无力更改自己的封地,要不来堪察加,就得去东地,也就是传说中的美洲大陆。 那里气候虽好,物产也较为丰富,可船队从大明出发,一年最多才能抵达两次而已,远不如在堪察加可以享受四次左右的待遇。 听太子说东地已经有西夷定居了,朱由樻也害怕自己得不到朝廷的及时支援,而遭西夷攻打后被灭国。 与其那样,还不如老老实实留在堪察加,冷是冷了些,但除了本地的土著与白熊之外,一个敌人都没有。 庄稼只能在半岛的最南端试种,能不能有收成还两说,而且明年才能耕种,今年也就是遣人捕鱼、打猎,顺便拣一些硫磺了。 在卸下崇王的人马与物资之后,船队也就空载了,郑芝莞并未马上下令船队返航,而是要在岸边等候崇王派人给自己送来硫磺。 这些硫磺是太子爷指定的物件,不论船队运抵天津码头数量几何,朝廷都会一律买入,而且可以让自己选择现银或其他紧俏物资。 航行了快一个月,郑芝莞怎么可能空手而归? 反正也不差这两天了,耐心等着就行了。 由于附近没有敌军的战舰,除了必要的警戒战舰之外,郑芝莞便下令船队的水手们都可以上岸休息了。 除了不准叨扰崇王的人马之外,不论是打猎还是捕鱼,都可以结伴而行,但在三天之后,务必要归队,否则船队会按时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