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雨眠二人在攀岩馆畅谈的时候,另一边被罚跑的众人也总算等来了“救星”。 赶来喊停的,是射箭队的助理康复医师方泽。他是大二的运动康复专业学生,和徐褚等人同级。 按他的说法,不论是学习运动康复专业,还是来射箭队当助理康复医师,都只是暂时的。他迟早要回到临床医学的领域,毕竟他的梦想可是在显微镜下做手术! 也正因为此,他虽然和射箭专业的学生们相处了大半年时间,但大家仍处于相互看不对眼的阶段。 他嫌射箭队众人如莽夫,从不按科学方法训练;而射箭队的人也瞧不起他,觉得他不过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每日只知道说些专业术语的书呆子。 就好比现在,他刚刚喊停,面前几人就像是软了骨头似的躺倒在地,任他怎么劝说都不管用。 “刚跑完不要马上坐地上,容易引发重力休克,导致下肢肌肉充血!”
“哎,也别大口喝水啊,这么做会增加心脏负担,加速电解质流失!”
他想上前把人从地上拽起来,却被他们不耐烦的躲开。 “哎呀起开!”
徐褚猛挥开他伸过来的手,“这不让那不让,你给老子太阳地里一口气跑这么久试试?”
方泽吃瘪,只好遂他们的意。 他推了推眼镜退到一边,心里想的却是: 行,有本事下次钱赟盯着的时候,你们也这么干! 扫视一圈,方泽锁定了在场的唯一一个生面孔。 他大概就钱赟说的沈听舟。方泽在心底猜测。 这五个被罚的人里,也就他看着还算听话。 沈听舟此时正双手撑着膝盖,哈着腰喘着粗气。 “那个你还好吧?会不会头晕?我那还有些葡萄糖水。你喝点,然后去下钱老师办公室,他找你。”
沈听舟费劲地抬头看了方泽一眼,轻轻点头。接着他挣扎着直起身,便朝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你们要是低血糖头晕,可以找我领葡萄糖水。”
方泽又看了眼在地上躺得东倒西歪、没有人形的四人,“徐褚,钱老师让你休息够了也去找他一下。”
“你不早说!”
徐褚当下也顾不得休息,踉跄着爬起来。 他得赶在沈听舟之前到办公室,不然钱赟该以为他又开始故意使性子了。更重要的是,他可得防着点,万一那小子乱告黑状,他得当场拆穿才可! 徐褚的几个跟班想扶他一把,但也都被甩开了: 笑话,刚才那小子可是自己爬起来走的。若自己借了力,那岂不是承认自己耐力不如他? ** “老钱?听那四……听方泽说您找我啊?”
徐褚小跑着抄近道先赶到了钱赟的办公室。他也知道自己刚才用箭对准人的行为有些过火,此时便一脸讨好地站在门口,不敢进来。 “你小子没个正形!”
钱赟停下手中的工作,摘下眼睛,“躲那么远干什么?老子还能吃了你不成?”
“嘿嘿,老钱你消消气。”
徐褚奉行识时务者为俊杰,男子汉大丈夫,该低头时就低头。他一边向钱赟的方向挪去,一边数落着自己刚才的不是: “那啥,我刚才确实做的不对!我不该拿箭对着人,我不该搞这乱七八糟的比赛,我不该拉着人去找茬,我……老钱,我还错哪了啊!”
看着钱赟依旧一脸皮笑肉不笑地盯着自己,徐褚只觉得心底发毛。 徐褚是钱赟从少青队发现的苗子,带着他参加了不少比赛。也是钱赟帮忙找的家教、了解政策,这才让他能进入津北大学。于徐褚而言,钱赟私下里和他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看着徐褚这模样,钱赟卷起本子就往他头上敲了一下: “还躲?也难怪你会输!”
“我这哪输了?要不是您叫停比赛,我下一局肯……” 看见钱赟抬手又准备往自己头上招呼,徐褚下意识地哑了声。 他们中间聊了什么,后赶来的沈听舟并没有听见。 但当徐褚出来的时候,他看向沈听舟的目光里,少了那么点敌视: “喂,这次是我棋差一招。但你小子等着,下次你没这么走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