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二人继续出发,脚下的青草变得越来越稀疏。随着二人越来越靠近昭乌达,旁边出现了很多废弃的木车,还有很多折断的旗杆,甚至还有几匹马的尸体。都已经完全腐烂发黑,里面还有很多东西在不停的蠕动着,几只乌鸦围在周围,嘎嘎嘎的怪叫。刘飞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往前走,突然脚下咔嚓一声。他低头挪开脚掌,弯腰捡起了半截箭矢,箭头已经钝了。翻过来一看,上面的铭文已经有些模糊,但还能看清楚几个字:大明兵仗局监制。稍微叹了一口气,他把箭矢扔掉,突然耳朵一动,听到了一阵怪异的脚步声。二人急忙转头看去,只见几个缺胳膊少腿的蒙古残兵,一步一步走过来,手里还握着钢刀。“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要去科伦湖朝圣。”
刘飞脸色平静。几个伤兵愣了一下,慢慢收起了武器:“前方可能会有明朝军队出没,你们从昭乌达里面走。”
刘飞和叶青竹点了点头,迈步跟了进去。蒙古地广人稀,对于一个地方的描述往往很模糊,这里只是属于昭乌达,并非是主城。随着慢慢走过去,叶青竹的眼睛越睁越大,他看到了大量的伤兵跌坐在路边,一个个唉声叹气。不论在什么地方,缺胳膊少腿儿就意味着丧失劳动力,有家眷还能好些,没有的话,就算回去搞不好也会被活活饿死。一个伤兵拿出了一份儿制作很粗糙的地图:“这个给你,到了圣地,麻烦你们也帮我们祈祷一下。”
“我们忠诚的信仰,希望能够回到家乡。”
刘飞接过这份地图,点了点头:“放心吧。”
这伤兵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神看了看刘飞马上的粮食袋,咽了一口唾沫,但没有说什么。刘飞叹了一口气,走过去拿出了一部分口粮:“给你们。”
几个伤兵顿时纷纷站了起来,滚带爬地冲了过来,不停的点头哈腰说着感谢。刘飞和叶青竹没有再多说,离开此处,继续往前方走。突然刘飞站住脚步,眼神有些发直,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叶青竹眨了眨眼,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轰鸣的马蹄声已经越来越近。二人眼神一凝,立刻躲在旁边的断臂残垣之中。下一秒,一面大大的军旗从那边的土坡上迎风招展,居然是明朝的军队!但此刻二人的身份特殊,也不可能出去和他们接洽,只能继续躲藏在此处。看着这支不足千人的部队呼啸而过,刘飞好像想到了什么。他慢慢站了起来,看着这些部队的背影,一滴冷汗缓缓落下:“他们该不会失去杀那些伤兵的吧?”
叶青竹也是一愣神儿,犹豫了一下,立刻开口:“咱们去看看吧,不能放任他们伤害这些伤兵啊。”
刘飞一皱眉,点头答应,两个人上马追了过去。然而等到他们到达之后,眼前已经是一片狼藉,所有的伤兵全都被杀,死状极其凄惨。二人看得有些发呆,即便是刘飞,内心也受到了极大的震撼,更不要提叶青竹了。那个和他们交谈过的伤兵此刻被吊在了旁边的一棵枯树上,手里还握着半块羊肉干。刘飞咬了咬牙,过去把他的尸体放了下来,伸手抚平了对方圆睁的眼睛,微微叹了一口气:“这就是战争,没办法。”
“可是也不应该杀伤兵,这里面就这二人有武器,其他人根本没有武器!”
叶青竹有些气愤。“这就是战争!”
刘飞慢慢站了起来,眼神坚定。“可是!”
叶青竹还想争辩。“说再多也没有意义,我们抓紧时间赶到科伦湖,把一切事情摆平,战争平息死的人才会更少。”
刘飞保持着理性。二人只能继续上路,很快就到了昭乌达的兴安盟,这里人员颇为密集,早年间甚至还是两朝百姓自发互市的地方。然而刘飞却看到了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几个明军士兵骑着马呼啸,一边大笑,一边拿着鞭子,驱赶着几个蒙古的女人。“哈哈哈,婊子快跑啊,快点儿!”
啪!鞭子狠狠抽在了那女人的身上,顿时皮开肉绽,这女人也是咣当一声摔在地上。这些明军士兵则是一阵哄笑,不停的拍手叫好。一个士兵下马慢慢开始卸甲,一脸坏笑地看着那个蒙古女人:“给你尝尝汉人的种,你可要好好接着,给老子长出一颗漂亮的树来哦!”
说着这个家伙直接趴了上去,呲啦一声撕开了女人的衣服。刘飞握紧拳头,心中一阵愤怒,他一个纵身站了出去,怒吼:“住手!”
众人戛然而止,纷纷转头看过来。刘飞此刻已经脱掉了身上的伪装,伸手摸向腰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出了那块令牌:“本堂乃是大将,你们经济如此换算成何体统。”
“把你们千户给我叫出来!”
这些明军士兵面面相觑,最后满脸不屑地翻着白眼儿。“我认识你,你就是那个刘飞是吗?”
那个要强暴女人的士兵提起裤子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直接将刘飞手里的令牌打到一边。“你算个狗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