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就杀了他们么？为高子涵报仇”，沈珂听着彭向南的话，并不意外。
于乘风的帖子是不诚实的，所以彭向南割掉了与谎言相关的“鼻子”。 彭向南神色很平静。 “是的，小时候我们约定好的，我是哥哥，我要保护他的。”“流言蜚语是利剑，杀人诛心于无形。我没有于乘风的本事，也说不出颠倒黑白的话来，只能用有形的刀杀人了。”
“我想过要报警的，但是你也听到李美霞的话了，在世人眼中，她只是随便回了个帖子而已。”
彭向南沉默了片刻，没有继续深入这个话题。 “虽然我的ID是第九夜，但我并没有想过要继续杀下去。李美霞本来就是最后一个。给警方寄预告信，就是想要案子闹大起来。”
“这样，你们就会去找鲍蕙了，完成子涵的遗憾了。”
沈珂“哦”了一声，看了一眼旁边的诸葛凡，他一脸的复杂。 “当组长之后就会丧失录口供写报告的能力吗？上班时间不要摸鱼。”
沈珂说着，看向了坐在对面的彭向南，“所以你是一个孤儿吗？”
此刻，彭向南跟诸葛凡一样怀疑自己的耳朵聋掉了，什么鬼？ 你的思维是什么撑杆跳冠军吗？一下子就能蹦过一条大峡谷？ “不是”，彭向南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说道。 “是吗？我还以为你是高子涵分裂出来的。小时候你没有跟妈妈约定好，要好好学习吗？”
彭向南有些结巴，“约……约好了……” 事实上，华国哪一个小孩没有含着泪保证自己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至于含的是激动的热泪，还是混合双打之后的生理性泪水，没有人在意。 他莫名的紧张起来，“你是想要说我不该这样做，还有爸妈要照顾吗？我还有个姐姐。”
沈珂摇了摇头，向看傻子一样看向了彭向南，“我说这个干什么？你爸妈我都不认识。我是负责查案的，教你做人的在大狱里，幸运的话，你有的是时间学习。”
她说着，一边整理着桌面上的东西，一边站了起身。 “事情本来的结局，高子涵死亡，伤害他的人受到法律的制裁。”
“事情现在的结局，高子涵死亡，你即将死亡，你姐姐搭上一辈子。伤害他的人成了受害者。”
“妈妈的约定很重要啊！好好学习才会做选择题。”
沈珂说着将背包背在了背上，朝着门口走去，她打开门，又回过头去看向了彭向南。 “之前你说你跟高子涵的约定是什么来着？大杀八方？”
她说着，不等彭向南回答，快步的走了出去。 彭向南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 他跟高子涵的约定是保护，不是大杀八方。 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他的选择不聪明。 沈珂说的也不是好好学习，而是他的世界里不只有高子涵，还有他自己，还有家人。 到头来，他失约了所有人。 …… 彭向南投案自首，案件进展得很快。 有他的交代，警方很快就找到了凶器西瓜刀还有他杀人之后带血的外套。 诸葛凡领着组员根据彭向南具体交代的时间点，还有行进路线，重新调取了凶案现场周围的摄像头，果不其然找到了摄像头拍下来的，彭向南出现在每一个凶案现场附近的证据。 越是查下去，瑶光市局的人越是心惊。 彭向南作案的每一个步骤与想法，都跟沈珂的推测几乎完全吻合。 这些补充侦查，他们组里的人已经足够多了，沈珂跟齐桓舟车劳顿，便没有参与，直接去了警察局附近的酒店。 沈珂坐在套房客厅的沙发上，将电视机的声音开得小小的。 许是今天查案到太晚的缘故，她的脑袋十分的活跃，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 电影频道播放的是一部经典老片，沈珂看得津津有味的，正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一下。 沈珂低头一看，见是齐桓发来的信息。 “睡了吗？夜宵吃不吃？”
沈珂拿起手机，回复了一个字“吃”。 之前没有时间看特案组的群，这会儿案子结束了打开一看，才发现黎渊在群里发了嘚瑟的周末大餐，有他爷爷亲手做的红烧排骨，色香味俱全。 几乎是她刚回复完，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沈珂走了过去，齐桓就站在门口，手中还提着啤酒和烤串。 他洗过了澡，身上都是酒店里的沐浴露香味，头发刚刚吹过，比起平时显得更加松软一些。 沈珂闻到香气，神色缓和了许多。 “这么晚了还有烧烤吃吗？”
沈珂问道。
齐桓冲着她眨了眨眼睛，将吃食摆在了茶几上，“让我们感谢老齐……的钱。”“嗯，二世祖干杯”，她说着，打开了一罐啤酒，递给了齐桓，又给自己开了一罐。 齐桓咕噜噜喝了一大口，“今天的彭向南挺可惜的。我也以为你要说他应该为父母着想的事。”
“今天不该说那么多话的，诸葛凡又不给我发工资。陈末连出差补助都不给。亏得现在睡不着。”
沈珂认真的说道。
齐桓一愣，举起啤酒罐子，跟沈珂碰了个杯。 “这边应该已经用不上我们了，等吃完了睡一会，我买明天中午的高铁票，咱们回去特案组。回去之后，查查鲍蕙失踪案，她去报业路附近，就是去找柳远明的吧？”沈珂不怎么想说彭向南，那是已经解决的案子。 但是说起鲍蕙，她顿时来了精神，“早班车回去就可以。”
“根据刚刚彭向南的供词，鲍蕙去南江要见的偶像就是柳远明，高子涵也知道这个事情。当时报警，他应该有给警方提供这个信息。”
“按照办案流程，警方应该会找柳远明问话，看他当时有没有见到鲍蕙。”
“报业路那边我们今天刚刚去过，几年之前报业远比现在辉煌，那一地区挺繁华的，是闹市区。按说有很不少的监控摄像头。”
“鲍蕙一个外地小姑娘，第一次来南江，大半夜孤身一人，应该不会刻意避开监控摄像头，走到死角处从此消失。”
“她在那个附近，一定遇到了什么人，然后被掳走了，或者遭遇了不测。当时最后一个拍到她的摄像头影像应该保存在案件档案里。”
齐桓见沈珂眼睛亮晶晶的，嘴角微微上翘，“好，那我买最早的一班高铁，咱们这个就当早餐了，吃完直接回去查鲍蕙的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