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妈妈: 见信好。 这个月中就要开始期中考试了,我现在每天都在图书馆看书,今年我选修的课程是微观经济学、西方近代史和机械传动学Ⅲ级,学下来感觉都不算难,希望能跟上学期一样全‘A’通过考试。伊利州的春天就要开始了,树木已经开始发芽,每天早晨校园里面都会起雾,红松鼠也会跑到校园里来。下周我可能会抽一点时间跟植物社一起去原始森林里采集一些叶芽制作标本。别的就没什么了,你叮嘱的实习我会申请的,争取这个暑假在纽约或者华盛顿实习。对了,今天的早饭是煎双蛋和黄油面包,中饭是土豆沙拉和培根汉堡,晚饭是胡萝卜猪肘配鲜虾浓汤。你要记得喝牛奶,提醒佟姨一定要中火加热,五分钟。 爱你的儿子 楚子航 时间是深夜11点,写完这封信之后楚子航转回头去检查。他每天睡前写一封邮件给妈妈,尽管妈妈并非每天检查邮件。但当妈妈偶尔打开邮箱,就会看见一封封邮件按日期排列得整整齐齐,甚至连儿子每天吃了什么都知道,便觉得楚子航在美国大学里日复一日过着平静的日子。 就在楚子航准备登录论坛的时候,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一条短信被发到了他的手机里。他拿起手机,点开了那条短信。 “大师兄,来食堂吃宵夜宵夜啦。”
发件人:夏弥。 楚子航在回复框里编辑了一条消息,但是在犹豫片刻后还是删掉了内容,他叹了口气,随后关掉刚打开的论坛抓起校服向外面走去。 餐厅里静悄悄的,当然除了某一桌,一男一女正在等着什么人到来,见到楚子航的夏弥朝楚子航招招手,楚子航径直来到他们身边坐下。 “上菜”路明非拍了拍手,随后一个侍者推着一辆小车朝他们走过来,一道接一道的中式菜肴被摆了上来,很快就摆满了整个桌子。 “都是家乡菜,别客气。”
路明非拿起筷子,有白芷柔在,这点特权他还是有的,毕竟现在白家的主要生意都在餐饮上来着? “这是夜宵?”
看着桌上的大鱼大肉,楚子航有些困惑和不解,对于他这种生活规律到接近死板的人来说,这样的夜宵似乎有些太重油了。 “哇,二师兄居然还有烧鹅啊,看来你的小秘书还是很可靠的。”
看到烧鹅夏弥眼前一亮,毫不客气的带走了一条鹅腿。“没事,这个虾仁很清淡的,只加了简单的调料。”
在将鹅腿夹到自己的碗里后,夏弥又以极快的速度给楚子航的碗里夹了一个虾仁,正在大吃大喝的路会长顿时感觉被狗粮糊了一脸,不过谁在乎呢? “你们这样虐狗是要被动物保护组织投诉的。”
路明非一边嚼着肘子皮一边开着玩笑。 从尼伯龙根回来,路明非原本以为这两人的关系会突飞猛进然后快进到谈婚论嫁,想想能师兄能娶一位小龙女回家那会是多么禁断可歌可泣的故事,可实际情况却并不是这样。 虽然在尼伯龙根里有过同生共死的经历,但这两位感情貌似没有什么精进,反而还有些退化的意思。毕竟以前楚子航都和他讨论星座学了,现在反而表现的有些疏远? 至于夏弥,她就是个小疯子,和林雨晴加起来那就是妥妥的诺顿馆气氛组,每天只会疯到没边去。毕竟在她看来师兄依然在她的魔爪里跑不了的那种了,如果夏弥愿意她完全可以玩养成游戏。 狮心会方面也没有宣布官方CP之类的东西,路明非自然也犯不着去搞这些,只是师兄的性格着实让他有些担心啊。 其实路明非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毕竟师兄就是个会君焰的铁块,但如果你把他捂热了那他自己完全会持续发光发热,现在两人虽然没有像普通小情侣那样腻在一起,但感情那确实是在进步啊。 “对了,白秘书呢?她居然没来?”
夏弥一边和鹅腿对线,一边向路明非问道。 “哦,她去装备部了,装备部那边遇到点问题。”
路明非含含糊糊的说到,毕竟他嘴里塞满了食物。 楚子航用筷子夹起夏弥给他的虾仁,放进嘴里细嚼慢咽似乎在品尝着其中的不属于虾仁的味道。 “那个全是技术狂和恐怖分子的部门?这还真是...”夏弥刚想吐槽,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传来,楚子航顿时警惕起来,随即又长舒一口气。 “没事,应该是装备部的那群家伙的问题,来一份胡萝卜。”
路明非将嘴里的饭菜都咽了下去后,朝侍者说到。 楚子航拿出手机登录学院论坛的手机版,整个论坛像是炸了锅一样正在讨论着和爆炸有关的话题,甚至连潜水的副校长和校长一并炸了出来。 装备部的爆炸,生物馆的动物满地乱跑这种事情放在卡塞尔学院内部是家常便饭级别的问题,学生和校工们早已经习以为常。属实算不得什么大事。 “疯子们的乐园。”
路明非具举起杯子,夏弥也举起可乐,和路明非碰了碰。 “对了我看论坛里说凯撒要结婚了,大师兄二师兄你们准备好礼物了么?”
说话之间夏弥又波澜无惊给楚子航夹了一片青菜,楚子航默默的吃着,丝毫没有手足无措的意思。这一对简直和谐的像对姐弟,路明非心想。 光能一条短信就把师兄叫出来吃宵夜这一条那就不一样了,足以秒杀仕兰中学全体,卡塞尔学院大部分人的水平了好不好。 “喂喂,楚少爷你要自己动手才能丰衣足食啊,光靠我你就准备吃盘子吧。”
夏弥佯怒到,楚子航只是吃着青菜,像是一只乖巧的兔子,主人喂他什么就会吃什么的那种。 “暂时还没想好,不过血统等级那么高的两个人,学院会让他们有结婚的机会么?”
路明非低着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如果不想被规矩限制的话要么打破规矩要么跳出规矩。加图索家自然很乐意打破规矩,但偏偏规矩是他们自己定的。于是他们只能,跳出规矩,于是他们准备让诺诺退学喽。”
夏弥耸了耸肩,她这种小疯子的性格在学院很讨喜的,不论难事还是女生,虽然大家不明说但男生们还是很清楚狮心会会长绯闻女友这种名号的地位的,女生们则是很愿意将八卦分享给她来着。 “既然这样啊,你们都这么打听到的,我感觉古生物研究会的情报部都没你消息灵通。”
路明非支棱起耳朵,装作一副很喜欢这种八卦的样子。楚子航只是在一旁的默默的吃菜。 作为曾经文学社的理事,路明非也没少读过那些名人轶事那种小故事。唐宋八大家之一的王安石只喜欢盯着眼前的菜去吃,而他眼前的是一盘獐子肉,于是他的朋友误以为他喜欢这道菜。结果后来才发现,王安石并不是喜欢这道菜,他只是喜欢眼前菜罢了。 路明非觉得楚子航现在完全有成为一代文豪和宰相的潜质,不过时代硬生生将他塑造成了一个大杀胚。 “对了,你有有关实习的消息么?”
楚子航抬起头,向路明非问,果然是楚子航,自然能做到一语中的,丝毫不拖泥带水。 “这个,师兄好像你比我高一级来着,咱们的实习不一样吧?”
路明非有些心虚的解释到。他当然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实习,但既然执行部那边没消息,他提前搞出来算什么。 “这个不一定,有些时候会有特殊情况。”
楚子航随口解释了一句,作为未来执行部的后备组织,他这个会长不知道的大概率路明非也不会知道。 昂热扣上笔记本,扫视会议桌两侧的男人们。对外号称是在巴黎参加衣香鬓影的酒会,实际情况是他正在校园下方120米深处的会议室里开会。其实昂热很不想和这帮家伙开会,就冲他们的着装,昂热就想起身走人。说起来他们的衣服倒是整齐划一,算是一帮不折不扣的制服男……但清一色的全封闭防护服算怎么回事?还脚蹬胶靴,防护眼镜,唿吸器,便携式氧气筒一应俱全。会议室里回荡着唿吸器沉重的唿——哧——唿——哧声,十几双眼睛透过防护眼镜看向昂热。 “先生们,在开会之前我想先问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每次跟我开会都要穿着生化防护服?这让我感觉我是个肮脏的病原体,你们甚至不愿意跟我唿吸一个空间里的空气。”
昂热皱眉。 “校长请不要介意,您当然不会是病原体,病原体指能致病的微生物和寄生虫,跟您在生物学上不是一个分类。”
某甲纠正了校长在科学上的无知。“既然我不是病原体,你们为什么还要带着氧气面罩呢?”
昂热忍了。 “我们只是对校长您的体味过敏而已,委实说您在瓦塔阿尔海姆中相当于一个污染源。每次您来开会的时候,我们都会把电离空气净化器开到最大功率……但您的体味实在太强大了!”
某乙上下打量昂热,好似人类打量一个臭烘烘的毛猩猩。 “那不是什么体味,是我用的特调香水!”
昂热又忍了。“是香水味么?根据我们用仪器分析出来的结果是土耳其烤肉,紫菜浓汤和发霉奶酪的混合气味……校长您对香水的的品味真别致。”
某丙显示出在气味这个领域的独到修养。“是檀木香,海苔香和新鲜雪茄叶气息……”昂热接着忍, “可你说起来好像我就是一顿饭的样子?”
“虽然也勉强能算一顿饭,可实在不是让人有食欲的饭呀。”
某丁流露出朽木不可雕也的惋惜。 昂热开始后悔来瓦特阿尔海姆开会了,每次来这里他都有种陷入神经病海洋的感觉,在这里神经病才是主流,不神经是无法存活的。 这帮神经病集合起来,名字就叫装备部。瓦特阿尔海姆,在北欧神话中的意思是侏儒之国。那里居住着世界上最顶尖的侏儒巧匠,诸神的武器都由他们打造。装备部把他们在地下的基地命名为瓦塔阿尔海姆,显示了十足的骄傲和自豪。 “好了,就此打住,讨论开始,不对,怎么多了个人?”
昂热这才注意到,桌子的尽头居然多了一个穿着很精神病们一样的防护服的人。 “是我,校长。”
白芷柔摘掉面罩。 “这位同学是我们请来旁听的,学院有这种人才校长你应该早早推荐给我们才对,而不是遮遮掩掩的。”
阿卜杜拉所长十分豪迈的向昂热说到。 “我记得有人强调过装备部是一个纯男性部门来着,或者说,不适合女性生存。”
昂热淡淡的说,难得让他找到反击的机会。 “某种意义上是这样,但白小姐不是一般人,她在炼金术的造诣能够对我们的技术提供强大的补充,某种意义上,她在我们这里的优先级是要大于校长您的。”
卡尔副所长十分自豪的说到,昂热被噎的哑口无言。 “那除了她还有优先级比我高的么?”
昂热有些不甘心的问。 “没有了,至少现在是这样。”
卡尔副所长用一副非常欠扁的表情说到。 “说到炼金术我倒是可以向你们推荐一位人才,你们觉得副校长怎么样,他是佛拉梅尔的传人,真正的炼金大师。”
一时间装备部全体人员瞬间露出惊恐的表情。 “额,校长,和您这样肮脏的病原体,哦不,是干净的访客相比,我们还是非常欢迎您的光临的,我们甚至可以考虑给您打通校长办公室和这里的通道,但您前往别把副校长弄进来。”
阿卜杜拉所长满面谄媚的笑容,如果昂热只是病原体,那副校长就相当于核武器级别的对手了。 “好了,说说吧,如果有可能我也不愿意来污染大家都环境的。”
昂热叹了口气。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神经病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严肃。“有谁能开口说话么?你们这么严肃会吓到我的。”
昂热说:“在你们脸上看到严肃二字,简直就像在阿根廷树懒脸上看到思考二字一样叫人不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