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灵回到淮南对袁术说了吕布辕门射戟的事情,呈上书信。袁术大怒道:“吕布收了我那么多的粮草,反而用这种事情偏袒保护刘备。我要亲自带领大军征讨刘备,再攻取吕布!”
纪灵道:“主公不要轻举妄动。吕布勇武过人,更占据徐州地界。如果吕布和刘备首尾相连,实在难以攻取,我听说吕布妻子严氏给他养育有一个女儿,年已及笄。主公有一子,可以派人和他结亲。吕布如果将女儿嫁过来,必定会和刘备反目:正是疏不间亲之计”袁术于是安排韩胤为媒,带着礼物前往徐州求亲。韩胤到徐州见到吕布道:“我主公仰慕将军,想要和您结亲,娶令爱为儿媳妇,永结秦晋之好”吕布有两个妻子一个妾:先娶严氏为正妻,后娶貂蝉为妾;等到驻扎在小沛的时候,又娶曹豹之女为次妻。曹氏早死没有生育,貂蝉也没有生育,只有严氏生下一个女儿,吕布最钟爱这个女儿。严氏对吕布道:“我听说袁公路久镇淮南,兵多粮广,早晚将为天子。如果成就大事,我女儿有成为后妃的希望。只是不知道他有几个儿子。”
吕布道:“只有一个儿子。”
严氏道:“既然如此,那就可以答应,即使没有办法成为皇后,我们徐州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
吕布于是同意,款待韩胤,许了亲事。袁术得到韩胤的回报后,随即准备聘礼,还是派韩胤送到徐州。次日,陈宫前往驿馆拜见韩胤。陈宫屏退下人,对韩胤道:“谁献出的这个计策,叫袁公和奉先结姻?想要取刘玄德的头颅么?”
韩胤大惊失色,起身道:“还请公台不要泄露出去!”
陈宫道:“我就算不说,只怕这事情延迟,必定被他人识破,事情发生变化。”
韩胤道:“那该怎么办呢?和先生请教。”
陈宫道:“我现在就是找奉先,安排今天就送女儿前去结亲,怎么样?”
韩胤大喜道:“如果真如此,袁公必定感念公台的好意!”
陈宫于是拜别了韩胤,找到吕布道:“我听说主公的女儿要与袁公路结姻,如此好事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行呢?”
吕布道:“还在商议之中。”
陈宫道:“自古以来受聘成婚之期都有定例:天子一年,诸侯半年,大夫一季,庶民一月。”
吕布道:“袁公路早晚称帝,按照天子的惯例可以么?”
陈宫道:“不可。如今天下诸侯,相互争雄。而主公和袁公路结亲,众诸侯中难保没有嫉妒的人。如果选出良辰吉时,有人半路伏兵阻挠,到时候怎么办呢?为今之计,应当趁着诸侯尚未知晓,立刻将女儿送往寿春,暂居别馆,然后择吉成亲,则万无一失。”
吕布道:“公台所言甚是。”
于是告知严氏。连夜置办嫁妆,收拾行囊,派宋宪、魏续一起跟随韩胤送女儿前去。陈登的父亲陈珪无意中看到人马出城,了解前因后果,道:“这是疏不间亲之计,玄德危险了。”
于是不顾自己身患疾病求见吕布。吕布道:“陈老怎么来了?”
陈珪道:“听说将军死期将至,所以特地来吊丧。”
吕布大吃一惊道:“何出此言?”
陈珪道:“之前袁公路送给将军粮草,想要杀了刘玄德,而将军辕门射戟化解。现在忽然求亲,其本意就是想要用将军的女儿为人质,随后就来进攻玄德占据小沛。小沛如果失守,徐州就危险了。而且如果到时候袁公路来借粮草或者借兵马,将军如果答应,必定疲于奔命又结怨于人;将军如果不答应,就是置女儿不顾和袁术开战。况且老夫听闻袁术有称帝之意,这就是造反。他如果造反,将军就是反贼亲属,到时候只怕天下难容将军!”
吕布道:“陈宫误我!”
连忙让张辽带兵追赶,将女儿抢了回来,韩胤也被抓了回来,没有放他回去,只是派人和袁术说女儿嫁妆尚未准备妥当,等准备妥当后自会安排女儿前去。陈珪再次劝说吕布押解着韩胤赶往许都。吕布犹豫着没有决定。正在这时帐下探子回报:“玄德在小沛招兵买马,不知是何用意。”
吕布道:“这时统兵打仗的本分,不足为奇。”
宋宪、魏续走进帐中对吕布道:“我二人奉明公之命,往山东买马,买了三百多匹好马。到了沛县地界,被一伙强盗劫去了一半。一打听竟然是刘备的兄弟张飞,假装强盗,抢劫了马匹。”
吕布听了大怒,随即领兵前来小沛捉拿张飞。刘备听到吕布领兵前来,慌忙领兵出迎。两队人马分列两侧,刘备一马当先道:“兄长为什么带兵到这里呢?”
吕布指着刘备大骂道:“我辕门射戟救你一命,你为什么要抢夺我的马匹?”
刘备道:“我因为缺少马匹已经派人四处购买,怎么敢抢夺兄长的马匹呢。”
吕布道:“就是你派张飞抢夺了我一百五十匹好马,还敢抵赖?”
张飞挺枪出马道:“是我劫了你的好马!你要怎么样?”
吕布骂道:“环眼贼!你数次小视我!”
张飞道:“我劫了你的马便生气了,你占了我哥哥的徐州便不说了!”
吕布手持方天画戟出马来战张飞,张飞也挺枪迎敌。两人酣战一百回合,未见胜负。刘备担心有所闪失,急忙鸣金收兵入城。吕布派士兵四面围住。刘备叫过张飞责问道:“都是你夺取他的马匹,惹起事端!如今马匹在何处?”
张飞道:“都在寺院内。”
刘备随即派人出城,到吕布营寨中说愿意将马匹送还,两家罢兵。吕布也要罢兵。陈宫道:“如今不杀了刘备,只怕日后必被他所害。”
吕布听从了陈宫的建议,于是整顿兵马加紧攻城。刘备和糜竺、孙乾商议。孙乾道:“曹操最恨的就是吕布。不如我们弃城而去投奔许都曹操,和他借些兵马攻打吕布。”
刘备道:“谁可以在最前面冲破敌阵?”
张飞道:“小弟情愿死战!”
刘备于是让张飞在前,关羽在后,自己在中间保护老小。当晚三更时分,趁着月光,从北门逃了出来。正巧遇到宋宪、魏续被张飞杀退,众人突出重围。后面张辽追赶,关羽拦截一会也抽身撤离。吕布看到刘备逃走,也不追赶,随即入城,安排高顺驻守小沛,自己赶回徐州。刘备到了许都城外,安营下寨,先派孙乾去见曹操,说被吕布追赶,专程前来投靠。曹操道:“刘备和我是兄弟,赶快请进来。”
次日,刘备命关羽、张飞两人在城外,自己带着孙乾、糜竺入城。曹操道:“吕布是无情无义之人,我和贤弟合力将他诛杀。”
等到刘备走后,荀彧进来劝说道:“刘备是当时英雄,应该早做计划,日后必成大患。”
曹操没有说话。荀彧出来之后,郭嘉进去。曹操道:“荀彧劝我杀了玄德,你看怎么样?”
郭嘉道:“不可,主公兴义兵,为百姓除暴,依靠信义招揽英雄豪杰,还害怕他们不来。刘玄德一向有英雄之名,如今因为困难前来投靠,如果杀了他,天下智谋之士,恐怕更加不敢前来投奔,主公更难招揽人才?为了一个人的祸患,断了名扬四海的声望,不能不认真考虑啊!”
曹操大喜道:“先生所言正合吾心。”
次日就上表推荐刘备为豫州牧。程昱劝谏道:“刘备始终不甘心屈居人下,不如早做打算。”
曹操道:“如今正是招揽英雄的时候,不可杀一人而失天下之心。这点郭奉孝和我的看法相同。”
于是也没有采纳程昱的意见。曹操送了三千人马还有一些粮草给刘备,派他到豫州上任。进兵攻占小沛,召集原来被打散的士兵,进攻吕布。刘备到了豫州之后,派人通知曹操。曹操正打算起兵亲自讨伐吕布,忽然上报张济在关中带兵攻打南阳的时候,被流矢射中而死。张济的侄儿张绣统领他的部下,任用贾诩为谋士,联合刘表,在宛城屯兵,想要起兵进宫夺取皇帝。曹操大怒打算兴兵讨伐,有担心吕布偷袭许都,于是想荀彧询问计策。荀彧道:“这件事很容易。吕布有勇无谋,见利必喜。明公可以派遣一个使者前往徐州,加官赐赏,命他和玄德和解。吕布必定高兴也不会想更长远的事情。”
曹操道:“非常好。”
于是派都尉王则带着诏书前往徐州调解。曹操自己则亲自带领十五万大军讨伐张绣。兵分三路进发,以夏侯惇为先锋。兵马到了淯水安营下寨。贾诩劝张绣道:“曹操兵强马壮,不能和他对敌,不如带着士兵一起投降吧。”
张绣听从了贾诩的建议,派他前往曹操营寨商议。曹操见贾诩应对如流,十分喜爱,想要让他担任自己的谋士。贾诩道:“我当初跟随李傕,得罪天下。如今跟了张绣,他对我言听计从,实在不忍心抛弃。”
于是拜谢辞别。曹操随后带兵进驻宛城,其余士兵分别驻守在城外,就这样一连数日,张绣每天都设酒席宴请曹操。一日曹操醉酒,回到住处,私下问侍从道:“此城中有妓女否?”
曹操兄长的儿子曹安民知道曹操的心意,于是秘密对曹操道:“昨晚小侄看到住所旁边有一妇人,生得十分美丽,问了下她,原来是张绣叔叔张济的妻子。”
曹操闻言便令曹安民将她请来。等到曹操看见这个妇人,果然十分美丽。问她的姓名。那少妇答道:“妾身是张济的妻子邹氏。”
曹操道:“妇人可认识我么?”
邹氏道:“久闻丞相威名,如今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曹操道:“我因为夫人的原因,才接受了张绣投降,不然就将他灭族了。”
邹氏拜道:“感谢丞相不杀之恩。”
曹操道:“今日得见夫人是上天安排,今晚和我同床共枕,跟着我回到许都,享受荣华富贵怎么样?”
邹氏道:“经常住在城中,张绣必定心中生疑,也怕外人会议论。”
曹操道:“明日便和夫人一同住在营寨之中。”
一夜过后,曹操安排移出城外安歇,命典韦为中军帐房外宿卫。他人不得擅入,曹操则每日和邹氏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