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从哪里拉工程做的问题。拉不到工程,一切都是空谈,一切都是说白的。”
“过去,乡建筑公司的业务,一直局限在本乡本土,比如砌砌一些简易房子,做做本乡内的路渠项目。这些项目毕竟有限,很难维持公司的生存,更不用说它的发展壮大了。”
“所以,企业办愿意把建筑公司这个壳子卖给我,我只会选择第二种方案,写一张2000元的欠条,把公司买下来。”
“但是,”何维德说到这里,故意停了下来。等了好一会儿,他才接着说道:“我希望企业办,能够答应我三个条件。”
“哪三个条件?”
郑柏军有些着急地问道。“一是本乡内的各种拨款的项目,乡里要优先给我们做。”
“二是在我包到项目后,如果出现资金不足的问题时,乡里要出面甚至和我担保,帮我在信用社贷款。”
“如果贷不到款,必要时,乡里要帮我筹集建设资金,解决资金不足的问题。”
“三是为我提供第一笔项目承包时,缴纳的质量保证金,或者是开标押金。这笔资金,我按信用社的贷款利率标准,还本付息。”
“这三条,我希望在出售合同书上能够写清楚。”
“当然,如果在工商执照等证照变更时,去掉‘乡’字,更名为营江县金陵建筑公司,会变得更加完美。”
何维德说完后,看着郑柏军、黄翠玲和左爱琳三个人。“你说的这三条,从我个人的角度讲,我没有大的意见。”
郑柏军说道,“但我要给乡里的分管领导和主要领导汇报后,才能告诉你最后的结果。”
“因为你说的这些,都不是我们企业办的职责内,可以办得到的事情,只有乡里才能做得到。”
“所以,没有乡里的授权,我答应你,也是哄你骗你,没有用的。”
“但企业办有一点可以做得到的,就是积极做好企业和信用社之间联系的桥梁,发挥好媒婆的作用。”
何维德留下这几天的联系电话后,就离开建筑公司,来到了营江县城。他一出汽车站,就径直往县图书馆走去。他三年高中是在县一中读的,是县图书馆的老读者了,曾经在那里借过不少的书读。他熟练地在图书馆找到了自己要借的几本书,都是建筑施工方面的通俗专业书。包括《建筑制图》、《建筑工程预算》、《建筑结构》、《地基与基础》、《建筑工程测量》、《建筑工程法规》等。既然准备“买”下金陵乡建筑公司,自然就要努力使自己尽可能地变成一个懂专业的人。否则,被别人卖了,还贴钱给别人。读专业书,是让自己变成专业人一条非常重要的途径。他办理好图书借阅手续后,又来到县建筑公司的宿舍区。他同村一个远房堂伯何继善,在县建筑公司工作了三十多年,退休后就住在这里。何继善不是科班出身,却在工作中练就了一身的建筑施工硬本领,还考取了无数个建筑工程师证书,被称为建筑通。如果能够把他请到公司,做公司总工程师,负责公司的建筑施工技术和质量安全等等技术问题,那无疑如虎添翼。“现在的建筑行业,已经开始有些乱了。”
何继善开门见山地对何维德说道。“承包建筑工程,已经不仅仅是用技术和质量讲话了,越来越成为一门专业艺术,成为一种平衡术了。”
“承包也不再是公司。任何人,只要把公司规定的管理费交清了,就可以以公司的名义包工程,当经理,去赚钱。”
“而且有关系的人,层层转包,坐地收钱。再这样下去,建筑质量堪忧啊!”
何维德做了三年多的农民建筑工,或多或少也听说了这些方面的情况,于是答道:“这都是一个‘钱’字做的怪。”
“钱石明把金陵乡建筑公司的人,都带到县建筑公司,还不是因为县公司可以赚更多的钱。”
“却苦了金陵乡建筑公司,就剩下我一个‘寡人’,害得乡企业办都不得不卖公司了。”
何维德苦笑道。“你想买到金陵乡建筑公司,然后自己来做?”
何继善一听何维德的话,联想起他来找自己,就猜到了何维德的意思。“倒不是我想买,”何维德答道,“现在是乡企业办的人找到我,希望我这个公司唯一还没有走的员工,给公司一个存在的机会,把公司一路延续下去。”
“大伯,您给我说一句实话,我买不买得这个公司?”
“你们那个建筑公司,有哪些建设资质?”
何继善问。“房屋,道路,农村水利工程。”
何维德答道。“搞建筑比较复杂,”何继善想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按道理讲,搞建筑必须以质量取胜,但事实上,现在包到工程才是关键。包不到工程,一切都是纸上谈兵。”
“而要包到工程,就必须受得了委屈,下足工程以外的功夫。做不到这一点,就是买下公司,你也赚不到什么钱。”
“我这个人脸皮厚,不怕丑,想得开,无所谓。”
“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些,那你可以把公司买下来。”
“如果我买下来,可以请您做公司的总工程师吗?”
“负责工程技术方面的事情,我可以答应你。但其他的事情,我一概不闻不问,不管不涉及。”
“有大伯的支持,我就有信心了!”
何维德高兴地说道。何维德刚刚和乡企业办的人签好购买合同,办理好有关变更手续,到乡里来办事的村主任何德能就找到他说,家里有大事,要他务必回家里一趟。“爹爹,妈妈,家里有什么大事,硬要我回来一趟?”
何维德一进家门就对父母问道。“当然是大事。小事肯定不需要你回来。”
父亲何崇龙答道。“什么大事?”
“我们找了一个媒婆,来和你做介绍,你说是不是人生大事?”
“和我讲老婆?”
“过了年,你就22岁了,再不找老婆就老了!”
“可我现在还不想找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