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你二叔!”
云桑本来还好好的,一听到他提二叔心情就烦躁起来。话说出口,才意识到自己迁怒了。这种习惯不好。很不好!她不该被这些无谓的东西影响自己情绪的。云桑深吸了口气道:“形势不同不能相提并论,如今到处都乱糟糟的比之十年前危险多了。而且你二叔是国家征兵有组织的出发,你大哥却是孤身一人。”
她像所有的老母亲一样,盼着孩子长大又总觉得他们长不大,总想把他们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如今要在一瞬间接受孩子已经长大。太难了!“云姨,我觉得柏鹤说的不无道理。阿松一定是做足了准备才离开的,你要是不放心就让我去找他吧。”
唐思远有些愧疚,若是他一直跟着他,他就没机会一个人偷偷溜走了。傍晚的时候也是他说了那些话,才错过了找他的最好时机。“不行!”
云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是宋氏夫妻亲手交到她手里的,她怎么能让他去冒这样的险。“你娘把你们兄妹交给我,我就得对你们负责。”
“我已经是成人了,能为自己的人生负责,无须他人为我负责。今天就算是我爹娘站在这里,我想做什么他们也阻止不了我。”
唐思远眼神坚定,眼底写着不容拒绝的决绝。云桑烦躁的摆了摆手,“行了,都回去睡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此时的她有种逃避的心理。她需要时间来接受这种孩子突然长大的失落感。孩子们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叶维桢背着云桑大包大揽的朝他们挥了挥了手,他们才各自离开。“你也回去好好睡一觉,明天我陪你去找他。”
叶维桢淡淡的开口道。不找怎么会死心?几个小子出发点是对的。但就是想法还不够完善,找都没找就让她放弃这怎么都说不过去。退一万步来说,若她连找都没找就放弃,那小子以后若真的出了什么事只怕她这辈子都过不去了。人生苦短,能不留遗憾就不要留遗憾吧。“你不反对我去找他?”
云桑的心中仿佛有了支撑的主心骨。叶维桢莞尔一笑,“怎么会,你要是不找我才觉得你冷血呢。不过说好了,你不能一个人偷偷的去啊!等天亮了我陪你一起去。”
“这么晚城门都关了,就算我想也出不去。”
云桑咬着唇,想着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叶维桢点了点头,他倒是把城门会关的事给忘了。“行,我明早去找李帮主,让他帮忙发动漕运那边的兄弟帮忙留意水路这边。我们走陆路这样找到他的机率也高些。”
云桑感激的看着他道:“谢谢!”
是谢他的帮助。更多的是谢他的理解和支持。叶维桢满不在乎的摆了摆手,“行了,我走了。早点歇息,休息好才有精力找人。”
“我送你。”
云桑没什么表情的说道。“嗯。”
叶维桢没拒绝,也无法拒绝,他出去她还得把门锁上。两人静默着走到前院,出了门叶维桢把她拦在门内,“就送到这吧,你把门关上我就走。”
云桑看了他一眼,倒也没跟他拉扯,点了点头后关门,干净利落的栓上门闩。听到拉门闩的声音叶维桢才转身去解系在栓马石上的缰绳。一回头才发现车辕上坐了个人,眼睛骨碌碌的看着他。幸好他胆大,不然心脏病都要给吓出来了。“你坐这里做甚?”
叶维没好气道。“不然我坐那里?”
小胖瞪着他道。“怎么不进去?”
“我进得去吗?”
叶维桢说一句,小胖就顶一句。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只熊还有这么顽固的时候?今天真是刷新他认知了。“你是不是对夫人有意思?”
小胖从车辕上下来,上前一步靠近他。叶维桢拉着缰绳的手一顿,抬眸想看他的表情。小胖一下没了刚才的气势,被他一看神情反而有些窘迫,二爷做的这些事,让他在媳妇面前都得不到好脸色。更别说在别人面前了。但二爷毕竟是二爷,不管他做了什么,他还是他的二爷。“你可真敢问!”
叶维桢凉凉道:“也不怕坏了你家夫人名声。有那功夫不如想着怎么联系你们二爷,告诉他柏松找他去了。”
这问题,他都不敢想。当然,要是这话是唐慎问出来的,他一定应是。再将他狠狠的揍一顿。什么玩意儿,做事没有这样做的。自个的女人都保护不了,如何保护天下人。“什么!柏松去找二爷了?”
小胖这番这才想起正事来,“他怎么去找二爷了?”
“还不是你家二爷干的好事!上车,回去通知他们不用找了。”
叶维桢一点也不客气的将缰绳丢给他,自然而然的坐进了车厢。有人不用白不用。小胖看了眼缰绳认命的坐到车辕上。媳妇还在山上找人呢,管他什么二爷,还是回去找媳妇要紧。想到这小胖手上一扯,马鸣声瞬间打破寂静的夜空。“有意见冲我来!拿马撒什么气。”
叶维桢不屑的声音从车厢里传来。“不是……”小胖百口莫辩,他真没拿马撒气,只是忘了自己的手劲。算了,谁信啊!回到虎背岭,那里同样有一群出去寻人的伙计等着汇报情况。见到两人回来立刻争先上前汇报自己得到的结果。叶维桢举起手往下压了压,原本嘈杂的声音逐渐安静下来。“人找到了,今晚辛苦大家了,都回去休息吧。”
小胖不解的看着他,明明刚还说他去找二爷了,怎么现在又说找到了?是骗他还是骗大家?寻了一晚时辰也不早了,众人一听,便四散开去。最后只剩下杨氏兄妹和唐柏福这些关系比较近的犹豫着没走。杨俊英担忧道:“叶主管,发生什么事了,在那找到阿松的?”
这话也是唐柏福想问的,只是让杨俊英抢了个先。叶维桢张口就来,“今天不是赢了比赛嘛,同窗起哄着让他请客拉他喝酒去了,少年人也没个节制喝多了连家在那个方向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