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越来越冷。还有不到两旬便是春节。街上日益热闹起来。书院也开始放假。放假前云桑把空间的蛋,和腌蛋的材料都腾到院子里。一放假就抓劳力,让四小只一块儿腌咸鸭蛋。双胞胎负责将蛋过酒,唐柏松过黄泥,唐柏鹤侧负责给鸭蛋糊上草木灰。云桑负责前前后后的手尾工作。四小只开始还兴致勃勃,等发现这蛋怎么腌都腌不完的时候,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娘,腌这么多蛋要卖到什么时候呀?”
唐柏鹤脸上不知什么时候糊上了草木灰,宛如两撇倒八字的小胡子,活像个偷奸耍滑的小老头儿。滑稽又好笑。云桑大笑道:“抱歉让你失望了,这些蛋有人订了。”
两个弟弟也吃吃的笑。唐柏鹤好奇问道:“哪家人订了这么多?”
书院里念书的大都是有钱人家的公子,那些小公子们不爱念书,无事总爱聊些东家长,西家短。耳濡目染,他也把夏县的上层人际关系了解了七七八八。“没问,只知是姓沈的。”
唐柏鹤想了半天,也没想起夏县有哪家富户是姓沈的。只好转向唐柏松,“大哥,你知道姓沈的人家吗?”
“不知!”
唐柏松伸手将裹了黄泥的鸭蛋递过去,连眼神都没给他一个。唐柏鹤接过蛋糊上层草木灰小心翼翼的将蛋叠到坛子里。“娘,你不会让人给骗了吧?”
云桑无语道:“你让人骗老娘都不可能让人骗!这些都收了定金的。”
唐柏鹤这才安心的继续滚草木灰,再看到这满院的坛子和装蛋的箩筐,心里突然乐了起来。“姓沈的买这么多蛋,咱们是不是要发了?”
这话一出,小萝卜们立刻兴奋的看向云桑。连总是沉着脸的唐柏松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云桑好气又好笑,没想到她养的是一群小财迷。“五万只蛋,一只十文,你们自已算算!”
唐柏鹤一个十以内都数不明白的人,那能数得出五万只的钱。甚至连五万是什么概念都不清楚,但还是故作明白的惊叹“哇!五万只呀!咱们家真的要发财啦。”
“二哥,五万只好多吗?”
唐柏年满脸崇拜的问。“当然多了。”
“那能换多少钱?”
“换,换……”唐柏鹤憋红了脸也想不出来,“告诉你,你也不懂!”
“二哥也不懂吧?”
唐柏年化身唐小刀狠狠的往二哥胸口插了一刀。“是五十万大钱,对不对?”
一直没出声的唐柏延突然说道。众人一下向他看去。“你怎么算出来的?”
唐柏松满脸的不可思议,他也才刚刚算出来。三弟是怎么算得比他还快的!云桑也是惊讶不已。这小家伙可以啊!唐柏延谦虚的笑道:“是娘教的呀!”
“娘怎么没教我们?”
唐柏鹤顿时不乐意了,娘也太偏心了。云桑也疑惑,她什么时候教过他们们了?“娘当然是一起教的!是二哥你没记住。”
“什么时候教了?”
唐柏鹤不服。“之前我们去卖蛋的时候娘不是教过我们个、十、百、千、万,十个十就是百,十个百就是千,十个千就是万,十个万就是十万……以此类推一个蛋十文,十个蛋就是百文……五万个蛋就是五十万个大钱了。”
唐柏松点了点头,他也是这样算出来的。云桑这才想起来,当初放他们去卖茶叶蛋时,怕他们不会算钱,确实是教过他们数数,但个十百千万不过是说瓢了,顺带一提而已。没想到小延竟都记住了,还能学以致用。他不过才六岁,脑子也太好使了吧?唐柏鹤目眼狗呆。娘确实说过,可这跟这有什么关系……“二哥,你听懂了吗?”
唐小刀再次补了一刀。反正他是没听懂。唐柏鹤撇嘴:“我……”“咚咚咚……”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去开门!”
看着比兔子跑得还快的唐小二,唐柏年疑惑道:“二哥今天好积极哦!”
平时他可是最能躲懒的一个。“哈哈哈……”其他几人心知肚明,忍不住笑了起来。开完门唐柏鹤朝里喊道:“娘,是杜叔叔,杜叔叔又送坛子来了!”
杜梓杰一囧,什么叫又送坛子来了,加上这次也就送了三次而已。“哦!来了。”
云桑洗了把手走了出去。果然是杜梓杰和马叔,不过这次还带了个小伙计。几人正在卸货。“二少爷亲自送货,看来最近生意很不错。”
杜梓杰搬了个坛子向她走来,“托福,还行!坛子还是放到院子?”
“是,不过我们正干活呢,我先去把地方挪一挪。”
“我来帮忙。”
“不用,你们先歇会,我很快好。”
云桑说完又冲院子里喊道:“小松,给杜叔叔他们斟茶。”
“嗯。”
唐柏松毫无波澜的站起来,洗手,到厨房斟茶。“爷,茶溢出来了。”
阿荀好心提醒主子。又不敢上前跟人打招呼,每天都在这里看有什么用。沈橖毫不在意的放下茶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小寡妇胆真肥。当着孩子的面就敢跟野男人眉来眼去!阿荀看得心惊肉跳,爷不觉得茶烫么?“爷,要不咱们也……”阿荀话没说完,脸色一变惊讶道:“咦,对面又来两个男的。”
沈橖放下茶杯。目光阴沉的盯着停在唐府门口两个男人。落在后面的那个,模样比杜梓杰还要俊几分。两帮人马见礼之后,云桑很快出来将人迎了进去。女人满脸的喜色藏都藏不住。这就是她所说的孀居不便?看来是时候做点什么了!“爷,要不咱也去打个招呼?”
“好啊!”
“真的?”
阿荀大喜,爷开窍了。“那咱们快走呗。”
沈橖的屁股像是焊在椅子上似的,半天都没移开半步,薄唇一张冷冷道:“你自个去。”
阿荀缩着脖子讪笑,“爷真会开玩笑,您不去,我去做甚……”“你一再提起,爷还以为你对人家有想法呢。”
“冤枉啊!爷!”
阿荀委屈得不得了。明明是爷对那小寡妇有心思。他这是替爷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