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小材大用是吧?”
莫遇很快就接上了绿锦的话,她知道绿锦想问什么。“这个人,我信不过,但是,既然是人送我的,我就收下,放在后院里,让他挑水也好,砍柴也好,就当养了个闲人,我司空府又不是养不起一个人。”
绿锦怔怔看向莫遇沉静的侧脸,她开了开口,原本想为死士求情,但是左思右想,还是算了吧,莫遇的考量不无道理。邺京和江南一样,最近也进入了梅雨淅沥的时候。莫遇因为身体不好,有时可以不上早朝。小雨淅沥,莫遇看着窗外,雨滴落在草丛上,些许翠绿的叶子像是沾染上了色彩,显得更加的青翠欲滴,莫遇站在亭子里,低头看着外边的草丛和梧桐树,神思荡漾,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肩上有重物的坠感,莫遇侧眸看着自己的肩膀,肩膀上多了件大氅,莫遇循着肩头向上看去,看到的是襄止的一张寡淡的脸。“你在干什么?”
“主子身体不好。”
他的回答很简洁,很简洁的说明了来意。身体不好,所以为她披上大氅。莫遇笑笑,“我身体不好与你何干?”
她最烦别人未经她同意做什么,或者打着为她好的由头,或者怀揣着要害她的心思。襄止不说话了。“襄止,你这么自作主张,我该怎么罚你?”
莫遇凝视着他的侧脸,这张脸,要是不仔细看,还真像那个人,但是莫遇一辈子活得清醒,她很清楚,这个人不是他。“五十鞭子。”
襄止再次开口。莫遇哭笑不得,面上她依旧是一副严肃的模样。“五十鞭子?你还是在自作主张。”
襄止抿了抿嘴,没有继续开口。莫遇盯着他,良久,叹了口气,将视线移到远方的梧桐树。“我不想罚你,但是你记着,我的事,还轮不到你做主。”
襄止安静的站在了莫遇的背后方,莫遇没有说什么,襄止此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莫遇的死士,作为死士的职责,就是寸步不离的保护自己的主子,襄止是在执行死士的责任。所以,他这样做,没错。莫遇在雨天站了好一会儿,有点累。有鸟叫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响起,咕咕咕咕的,声音很急促,不远处,一只雪白的鸽子立在了墙头,莫遇抬步朝着外边走去。襄止下意识地跟随,亦步亦趋,伞稳稳的撑在莫遇头顶上方,绝对不会让莫遇淋到一点雨水。莫遇余光扫到了撑在自己头上的伞,愣住一瞬,没有说什么,快步上前走去。因为下雨,司空府的人基本上都在屋子里,除非是有活计要做,不然就闭门不出,司空府就这点好处,莫遇喜欢安静,如果不是要做事,就乖乖得待在屋子里不要乱走动。莫遇站在院子里,雨水淅淅沥沥,从空中坠落到树叶子上,然后再从树叶子上落到了树干上,从粗糙的树木表皮滑落,在地上留下一滩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