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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生死这种事(1 / 1)

第一件事就是让那些曾经陷害过宁翌的人失去了皇帝的信任,随之被生死门的人给悄悄地灭了门。这十年来,断断续续的,她将那些曾经进言要治宁翌的罪,要杀宁翌的人以自己的方式给处决了,那位被杖毙的尚书令则是她杀的最后一人,她扪心自问,除了慕容笙九和皇帝,已经没有什么仇人可以报复。谁知道半路上又蹦出来一个沐雨行嚷嚷着自己有罪。莫遇这下子既糊涂又迷茫,遣散了下人,抬头看看院子上方的那抹夜色,抱着药酒摇摇晃晃的坐在了长亭上。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喝了不少酒,已经有些醉意上了脑。行宫见月伤心色,夜雨闻铃肠断声。莫遇想,幸好她这儿没有下雨,屋檐上没有挂风铃,不然她得惆怅死。她闷闷的喝了口酒,再抬眸看看院中的庭树,心中忧思难解。一只手突然攥住了她手中的酒瓶子,莫遇想要再次举瓶喝酒,怎么拽也拽不动,她懊恼的看向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她身边的襄止:“你做什么?”

“你不能喝酒了。”

襄止盯着她,执着又坚定。莫遇再次的将瓶子一把拽了过来:“我喝的是药酒,你放心,没事的。”

襄止索性把莫遇手中的酒瓶拽过来放在了一边,莫遇俯身想去拿,却被襄止一把抱住:“药酒也不行,穆大夫说,你喝酒的量不能超过三杯。”

莫遇拿白眼翻他,“你到底有多听穆大夫的话?”

“主子心情不好吗?为什么要借酒浇愁?”

襄止认真的看着她苍白的脸,她的脸颊因为醉酒飞上了两抹红晕。莫遇不会轻易的酗酒,除非是心情太差或者其他缘故。“我哪里有借酒浇愁?”

其实莫遇这时候已经喝的半醉,要不按照以前那个性格,襄止哪里敢有如此逾距的举动?襄止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她:“那主子是有什么烦心事?”

“烦心事?除了报仇,我还能有什么烦心事?”

沐雨行和宁翌的事是秘密,她不能说,就算是喝醉了也不能说。酒气涌上头,莫遇泪眼朦胧。她恍惚想起,沐雨行告诉她真相的时候,她有问一句,“为什么当初不告诉我?过了十年,你才告诉我是怎样一回事?”

她宁愿相信是慕容安辰害了黎王,也不愿意相信这同仇敌忾一同隐忍复仇的同伴居然就是真正的凶手。“为什么,我那事不知道你是否心中对宁翌还有感情,更不知道你真正爱着的是宁翌还是顾七珏,若是告诉了你,你分了心,万一不肯为顾七珏报仇怎么办?”

莫遇没有说话,眼圈又涩又红,她执拗的盯着沐雨行,什么也不肯说。沐雨行注视着她,沉重的叹了口气,“眼下你知道了。害死宁翌的人还有我沐雨行,你是想为宁翌报仇还是怎样,我沐雨行听凭处置。”

莫遇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双眼,一行清泪从手指缝中流了出来。她悲伤难掩。“你先去调查青阳宗一案的真相吧,我就算是想要报仇,想要为宁翌洗清冤屈,也必须要拿出可以让你信服的证据来,才能让你心服口服。”

或许十年前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沐雨行,但是当初她和顾七珏被追兵追捕,是沐雨行带着武林高手出现,打败追兵,救下她一命,也是沐雨行帮助她再次的进入朝局,在大雍掀起了血雨腥风,能够有机会帮助顾七珏报仇。十年的时间,她和沐雨行已经成为了相依为命的战友。她怎么忍心杀她?“好。”

沐雨行抬头看她一眼,没有多说什么,起身就走了出去。莫遇这几日喝酒喝得多了,喝酒的次数也多了,起初她喝完酒头会痛,总是需要马上喝一杯蜂蜜水。但是现在她已经适应了酒这种东西造成的后果。襄止抱着莫遇,看着漫天星空,亦是惆怅的问了句:“主子想要的是怎样的生活?”

听到他的问题,莫遇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因为喝醉了,脑袋不规则的摇晃着,她的一双眼睛瞄着虚空:“我想要的生活连我自己都不清楚,我想要的生活已经回不去了。”

“就算回不去,你也应该好好的保重身体。你不能让关心你的人担心。”

“关心?”

这个字眼很好笑,“你放心,没有人会关心我,关心我的人在十年前就已经死了。”

母亲,宁翌,顾七珏,这些年都在十年前死去,这世上在也没有人会关心她的生死,关心她的痛苦与喜乐了。“就算没有人爱你,也请你保重自己,其实你只要往身边看一眼,总会看到爱你的人,看到关注着你的人。”

莫遇感觉襄止今天很奇怪,他很少这么婆婆妈妈的,“你的意思说那个关注我死活的人是你吗?”

襄止怔忡了一瞬,没有说话,莫遇又自怨自艾的道了句,“这具残躯不需要怎么保重,反正我从那阴诡地狱里回来就从未想过自己会活着。”

“你胡说什么!”

襄止感觉自己的心好像被扎了一下,痛得无以复加,他几乎是下意识的抓住了莫遇的手,莫遇下意识的后退,后背抵上了冰凉的柱子。“师父。”

她怔怔看着眼前人,那张愤怒的脸怎么就那么像顾七珏,是顾七珏吗?顾七珏顾七珏!他捧起莫遇醉酒而滚烫的脸,“你给我看清楚,我不是你师父。”

莫遇掀开眼睛看着他,眼底流露出来的情绪还是和平常不一样。突然,他的脑袋一低,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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