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法是有的,但是前线风波诡谲,变化多端,到底该怎么样对还是需要依靠苏毓淞的经验和实力。该说的都说完了。莫遇闭上嘴巴,抬头安静地注视着皇帝。皇帝如果想要一统天下,想要彻底拿下西域版图,就必须要依赖于苏毓淞。这种依赖,久而久之会变成一种习惯,皇帝就算想改也改不掉的一种习惯。皇帝进一步追问莫遇,眼下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处理,莫遇顺水推舟,直接提示皇帝——完全可以放权与苏毓淞。军政大权完全交给苏毓淞,让苏毓淞来帮着他打天下,只问结果,不问过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完全的放权这一点皇帝一时半会没法接受,他迟疑着看向莫遇。“莫卿,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
莫遇摇了摇头,坚决又笃定。“要是想要解决敦川府这个麻烦,就必须要把权力都交给苏毓淞,苏毓淞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放心大胆的帮助陛下打天下。”
皇帝迟疑了很久,退一步,功亏一篑,亦或者是功败垂成。进一步,天下一统,千秋大业。皇帝纠结挣扎了很久,莫遇等到了她想要的答案。“来人,拟旨。”
圣旨拟好以后,皇帝没有犹豫,直接令宣诏官带上圣旨快马加鞭的赶往敦川府。莫遇坐在椅子上,安静的看完这一幕,皇帝颁发了圣旨,她给了苏毓淞一个机会。“陛下,既然麻烦解决了,臣暂且告退。”
说着,莫遇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揖了揖手,当时就想要退出去。不过,皇帝随即就叫住了她。“莫卿,朕听说你不太喜欢让朕的太医看诊,这可如何是好,朕希望莫卿身体健康,福泽绵延,好陪着朕一起看朕是如何一统天下成就一番大业的。”
皇帝似乎是在怀疑,又好像是在嗔怪。想来,是皇帝安插到她府中那几个太医如实的把情况禀报给了皇帝,不过,这期间她确实有允许太医请过脉,毕竟如果太医不请脉,帮助自己证实自己的身体确实虚弱,而且还处在一种油尽灯枯的状态的话,那么皇帝一定会怀疑是不是她在陷害慕容安辰威胁他。毕竟,没有人会拿自己的身体去冒这么大的险。莫遇牵唇一笑,转过身来面向皇帝:“回禀陛下,臣的身边有良医诊断,臣的夫人亦是会帮助臣照理身体,臣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照顾,别人照顾会有点不适应。”
皇帝仔细的打量着她,她的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不过和那日早朝时的脸色比起来,已经好了许多。“莫卿还是切莫讳疾忌医,多个太医诊断,或许能多点主意。”
莫遇拱了拱手,“是。”
随即,没有再和皇帝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出去。皇帝到底还是在怀疑她。不过不是怀疑她的人,而是怀疑她的病。这倒是让莫遇觉得有几分可笑。她走出宫城的时候,马车旁的马夫又换了新人。马车车夫一旦换人,就代表着有事情发生。余秋雨走近马车,车夫拿下小板凳,弯腰扶着莫遇上了马车,这个过程中不发一言。不过,当马车在路上疾驰起来的时候,莫遇突然在车夫身后开口道:“今夜安排那几个太医为我会诊。”
车夫没有回应,莫遇知道,他一定明白了自己的意思。桃花们安排在自己身边的人个个都是高手,他们的听力向来都是极佳的,就算没有隔得这么近,他们也照样能听得清清楚楚。马车驶过一条小巷,街道的另一头再次出现了一辆马车,马车的形状构造和自己的这辆马车几乎一模一样,那辆马车直接朝着司空府的方向驰骋而去。莫遇在车夫的搀扶下走下这辆马车,上了另外一辆马车。掀开马车的帘子,莫遇一眼就瞧见了坐在马车内,表情严肃的沐雨行。今日沐雨行的举动有些反常,莫遇嗔怪道:“之前说好了,我直接去见你,你这次怎么这么急躁?”
沐雨行将她扶进来,马车再次的行驶起来,听到马蹄声能掩盖住说话声之后,沐雨行这才缓声开口。“刘钊招了,我们的人给他喂了一种蛊虫,他受不住逍遥蛊带来的痛苦,全招了。”
招了就招了,这是好事啊。莫遇诧异的盯着沐雨行,“看你的样子,是有什么不对劲吗?”
沐雨行直视着莫遇,神情少有的严肃。“莫遇,有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这次,请你无论如何都要听我说完。”
沐雨行很少这么严肃,莫遇也愣住了片刻,随即道:“你说便是。”
盯着莫遇,沐雨行每说一句,就能看到莫遇脸上的神色凝重一分,当她全部说完,莫遇脸上的神色已经凝重的不像样子。这是一个对她来说无法接受的真相。沐雨行本来以为,莫遇肯定还会像以前那样,不发一言却绝不相信,她的沉默维持了那么久,久到沐雨行都认为这次莫遇依然不会相信,就在她要失望之际,莫遇突然抬起头来,言语中透露着些许失望与疲倦,“我知道了。”
什么?沐雨行惊讶的看着她:“你这次,是相信我说的了吗?”
莫遇没有回答,而是点了点头,轻轻地嗯了一声。这次,她选择相信。夜间,她悄悄回到司空府的时候,太医已经请脉结束,启程回宫。莫遇趁着夜色悄悄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她的床榻上,摇曳床幔之后,一个孱弱的身影正轻声的咳嗽着。听到莫遇关门的声音,床幔被一只白净瘦弱的手拉开,孱弱的青年从床上走下来,在莫遇面前跪下,向莫遇拱了拱手。“属下见过门主。”
灯光沉浮,那个青年的脸上,五官深邃,像极了此时站在他面前的莫遇。“他们怎么说?”
莫遇没有看他的脸,而是直视着不远处摇曳的灯火。“属下的身体已有枯木回春的迹象,若是用大补的药物养一养,说不定日子一久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