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安辰是灭了陆家的凶手?但是慕容安辰却是奉了皇帝的旨意办事,想来,他从那时候就已经心甘情愿的做了皇帝的鹰犬。想通这些,莫遇冷淡的笑了笑:“难怪慕容安辰会那样生气。”
为皇帝做了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到最后却不如一个小将,连封侯之位都没有得到,他的心里边当然会不痛快。可是,皇帝的鹰犬又是哪里那么好当的。莫遇摇了摇头,举步走出了宫门。宫门处,苏毓淞的护卫队正浩浩荡荡的随着宦者令进入宫中。而被新封为定远侯的苏毓淞远远地瞧见莫遇,遥遥的朝着莫遇拱了拱手。莫遇礼节性的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苏毓淞。临到黄昏的时候,苏毓淞差人送来一柄竹扇。莫遇打开扇柄,扇柄里夹杂着一张小纸条,上边用蝇头小楷写了五个字。“明夜举大计。”
莫遇看完,漫不经心的将小纸条扔到了烛火之中。绿锦端药进屋,莫遇面无表情的将一碗药喝完。“明夜,一切都会尘埃落定。”
不过,在尘埃落定之前,慕容安辰再次的上门来找莫遇。原本莫遇正在精心的调理好身体,等到苏毓淞行动时,能有足够的体力去面对这一切。但是,下人过来通报,说是,慕容安辰要来见她,还带了不少的官兵来。莫遇一怔,慕容安辰这来势汹汹的,是想干嘛?没有多想,莫遇将自己眼前的那碗药一口喝尽,起身随着下人去见慕容安辰。慕容安辰负手站在正殿,一脸严肃,一脸笃定。莫遇不疾不徐,慢悠悠的走了进来。她在正殿站定,斜眼瞅了慕容安辰一眼。“哎呦,瞧你慕容大人这气势汹汹的模样,怎么,在大人眼里,我又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慕容安辰瞥了莫遇一眼,冷哼了一声:“你做了什么事,你自儿个心里清楚。”
莫遇的笑容格外的没有感情色彩:“我还真就不清楚,还希望慕容大人你不吝赐教,告诉我我做错了什么。”
慕容安辰转过身来看她:“既然你不见棺材不掉泪,那我就告诉你,有宫中侍卫看见你带着两个宫人出宫了,而且恰好在这个时候,宫中的容月贵人离奇失踪了,所以本官怀疑,是你带走了容月贵人,想要对付本官。”
慕容安辰说得有理没据,莫遇冷冷的盯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会带走容月贵人?慕容大人你弄差了吧?容月贵人在她的让溶月宫,而本官入宫是去了北宫见了见本宫的老朋友,去北宫,去溶月宫,这可是两条不相干的路线,你觉得本官有什么本事能把有手有脚神志清醒的慕容婉月给带走啊?”
莫遇的眸子冷冷的扫过这些官差。还真是大阵仗。慕容安辰官被贬了,这智商也跟着下线了吗?难道,是被苏毓淞封侯这事给刺激的不轻?莫遇在心里琢磨了片刻,目光却越发的冷淡了起来。“可是这后宫中只有你一人自由的出入了宫闱,不是你,又是谁?”
慕容安辰咬牙切齿,声音却阴测测的。莫遇没兴趣跟他杠。“我带走了两个宫女是不假,可是一个宫女已经回到了太医署。另一个宫女名唤乐音,是未来的定远侯夫人,怎么,慕容大人是觉得,苏将军敢迎娶皇帝的女人吗?”
说出这话时,莫遇已经猜测到了慕容安辰下一步会做什么。慕容安辰不想再跟莫遇怼下去了,他的脸上流露出明显的不耐烦:“莫遇,请你不要岔开话题,你到底有没有带走容月贵人,本官搜一搜就知道了。”
莫遇的表情也在一瞬间冷凝。“想搜本官的府邸,可没那么容易。”
莫遇话音刚落,将桌子上摆放的一个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司空府的家丁悉数聚在了莫遇的身边,恰好和慕容安辰的人数相当。当年莫遇初次进入朝堂,皇帝喜得王佐之才,担心莫遇会遭到别人刺杀,所以就在司空府安插了不少的侍卫,别的府邸或许不被允许养侍卫,但是莫遇却是一个例外。十年间,莫遇为了方便自己行事,将皇帝安排给自己的侍卫从里到外都换了个遍,这些侍卫都是自己信得过的人,还有几个桃花门的高手在里边。有侍卫在,慕容安辰根本就没有办法进入莫遇的府邸去搜宫。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莫遇抬头看了一眼天色,时候到了。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实不相瞒,大人你怀疑的没错,慕容婉月确实是本官带走的,而大人府中的那位如夫人,也是本官派人带走的。”
莫遇亲口承认了,慕容安辰出乎意料,他亦是搞不清楚,为什么莫遇会突然就承认了。他本来想用慕容婉月的娘来威胁慕容婉月回来,就像当年用慕容笙九的娘来威胁慕容笙九回来一般。但是那个如夫人也被人给劫走了……他还在怀疑是谁那么大的胆子,居然可以在他的慕容府来去自如,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劫走那个如夫人呢。居然是莫遇!“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安辰惊讶的看着她,不可置信四个字溢于言表。“慕容大人真是贵人多忘事,居然把你的故人给忘了。”
“故人?”
慕容安辰眯了眯眼睛,狐疑的打量着她。“昔日的,黎王故人。”
说出这句话时,莫遇感觉自己心里边似乎松了一口气,心情格外的舒畅自得。她这些年一直都在戴着一张面具生活,倍感沉重,现在她终于可以去承认自己的身份了。真是轻快。畅快!慕容安辰惊疑的看着她,莫遇亦是直视着他,像是在等待着慕容安辰的发号施令。不过,慕容安辰却摆了摆手。随着慕容安辰而来的官差们随即就退了下去,原本气势汹汹的要来搜查府邸,却莫名其妙的偃旗息鼓退了出去。慕容安辰冷淡盯了莫遇一眼:“你们回府,本官要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