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个徒弟,最得无尘喜爱,青琉璃是最小的徒弟,是无尘唯一的女徒弟。八个徒弟中,青琉璃与夜苏尘仅只见过三师哥慕连赫。慕连赫对青琉璃疼爱有加,就是青琉璃嘴里的赫师哥。无尘具体有多少岁他们师兄妹无人知道,只知他仙风道骨,通天彻地,身怀旷世绝学,无所不能,来去天地无踪,嗜酒如命,腰间常年挂一青玉酒葫芦。自五年前与夜苏尘往寒幽关,青琉璃与夜苏尘已经整整五年没见过无尘。府所依的大山凉亭是无尘原来修炼的地方,夜苏尘回府后,就去了凉亭,发现无尘刚离开不久。真想不到夜苏尘竟是无尘的徒弟,当初还怀疑他谋害了无尘,瑶月好一阵的惭愧,“原来无尘也是他的师父。”
话落音,为这个‘也’字双颊一热,暗想,修习了那本内功心法,也不知算不算是无尘的徒弟?青琉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阿嫂,你可别说是我说的。”
“好。”
瑶月温顺答应,后将青琉璃带入怀里,却是满脑的夜苏尘。想起他说,他喜欢她的话,她心里悲凉会儿,又喜欢会儿。飞来苑寝卧内,夜苏尘喝得大醉,青玉壶横躺几上,地板上同样躺着几个空坛,他醉伏于几。朝阳轻轻拉开门,蹑手蹑脚迈进门槛。心里想着人家,却把人家关地牢,这样想,他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那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的人搭垂在几沿的五指轻动一下,眼睑微扬,觑是朝阳,努力地坐起来,身子不稳,看似要倒,只急得朝阳赶紧小跑上前去扶住。他不领情地一把推开朝阳,眼睑再也扬不起,“朝阳,你说,我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不喜欢我?为什么总是把我想得那般的坏?还牺牲色相?我用得着牺牲色相?”
有些人即便是大醉也是清醒的,不过是借着大醉了说说心里话。即使是喝得再多,主子从来也没有醉过,问这样的话也是头一遭。主子的私事,怎好说?朝阳不敢说什么,扶夜苏尘起身,小心地道:“公子,我让翠儿给你做些醉酒汤?”
“不用。”
夜苏尘再一次推开朝阳,这一次,用了些力道,可见心里烦恼到了极点。朝阳连着朝后退去几步才稳住身形,夜苏尘把壶在手,却是试着壶空,眼睑半耷着再搜索向地板,又见地板上躺着几个空坛,双眼睨着朝阳,“再给我抱几坛酒来。”
朝阳本是不敢违抗的,可他真的看不下去了,“公子,你已经喝了三天的酒,醉了三天,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三天!”
竟然三天了,这时间过得好快,夜苏尘眸光沉一沉,突然露齿一笑,“那朝阳你说,她为什么要拒绝我?”
怎又转回这话题了?朝阳眼珠子连转,思索着要怎么回答。在夜苏尘又问了一遍后甫小心翼翼地道:“公子,我猜小夫人并不是拒绝你,要是真拒绝的话,你说要把她关进地牢时,她就应该逃走,可她没有,这三天,她也没有试着要逃走。”
后面说的是实情,前面的,已说是猜测。夜苏尘缓缓点下头,把壶的手收紧一下,朝阳暗想猜得不错,夜苏尘未醉,只是看似醉了。青玉壶在指间转了两圈,夜苏尘轻挑一下唇角。就算是不想拒绝自己,她也太嚣张,得给她吃点苦头。这苦头吃够了,会做出不理智的事。不理智的事才是真正的心里所想。不知瑶月以后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夜苏尘心里愈加烦极,“酒!拿酒来。”
。。。。不知天日,估摸着一时也出不得地牢,瑶月只得用送饭的次数来计算时间。六粒小石子时,牢门突然打开,她与青琉璃得出地牢。是一个阴雨的天气,天空黑压压的,光线并不刺耳。青琉璃贪婪地深吸一口气,张开臂闭上双目,“外面的空气真好!”
是啊,空气真好,瑶月也贪焚地深呼吸着。九天,夜苏尘整整的关她九天,九天,她自己都感到很奇怪,出奇的冷静,没有怨恨,更没想过要逃走。今天还没有送过饭,俩人先是直奔厨房,厨房里没人,却有热饭热菜热汤,十分丰盛。见到吃的,青琉璃对夜苏尘的怨恨顿时全消,“哈哈……一定是我师哥亲自准备的。”
瑶月瞧不出来,“何以见得?”
青琉璃便骄傲的一一介绍,“你这看,这是香饭,我师哥知道我爱吃香饭,这是鹄酸凫,我师哥喜欢放上三片陈皮,这羊肉汤他更是喜欢放上些许新茶……”新茶汤面自然浮,可三片陈皮没一沉底,瑶月转念一想,许是还有陈皮沉在汤底,便拿汤勺撸袖去捞,转着圈捞两遍放弃。“阿嫂,我没说错吧?”
青琉璃端一碗香饭递给瑶月,美美地笑一下,自言自语地道:“看在你亲自下厨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瑶月被逗得‘噗哧’一笑,也馋得口水直流,拿筷与青琉璃开吃。浑身又脏又臭,吃饱喝足出厨房,抓住两个下人就让他们准备沐浴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