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听出,山伏这些年心头一直牵挂着夜苏尘。瑶月唇角轻挑,正视山伏,“阿尘没忘你老,更是才知道你老在五年前的苏尘县一案中于他有力保之恩。”
‘阿尘’这个称呼令山伏表情一凝,随之欣慰一笑,却眼中突然闪过失落的微光,沉着脸道:“还说没忘老夫?那他回王都,为什么都不来看望老夫?”
瑶月缓缓朝几走去,“你老应该有所耳闻,此次回王都,他与右相都不怎么走动,更是鲜有入宫见他阿母。”
与亲人不亲,才能保得南宫一族的平安,这是夜苏尘的明智之举!山伏放下书卷,向瑶月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瑶月转身望眼右旁的几,不入坐,欠欠身,“太外公,阿尘想知道,五年前,你老怎么会突然与夜苏雨力保他?”
山伏稍稍思索反问,“你先告诉老夫,他是怎么知道力保一事的?”
瞧这力保之事还真有内容,思及此,瑶月道:“太外公可能还不知,苏王已经下令重查五年前苏尘县一案。”
山伏欣喜地撑几而起,“真的?”
“阿月句句属实!”
据山伏回忆,突然力保夜苏尘,是因为夜苏雨探得云花口供又深夜前来相邀力保夜苏尘。夜苏雨之邀,正合他之意。末了,山伏仍是沉浸于往事中,“那夜,二公子十分的激动,我素闻他与尘儿关系要好,当时未怀疑什么,可现在想起来,有些可疑。王室无亲情!”
情况已经很清楚了,是古轻语答应嫁给夜苏雨,夜苏雨才力保的夜苏尘。古轻语与夜苏雨做了一个交易。瑶月心头陡添重压,向山伏福福,“太外公,阿月来得匆忙,未备有礼,改日,阿尘会亲自携礼前来看望。”
山伏连连摆手,后‘哈哈’笑一阵,道:“丫头,不难看出,你心仪我的那外曾孙儿!”
本是一脸平静的瑶月顿时双颊晕红,暗怪山伏性怎这般直,同时也意识到自己的称呼暴露了与夜苏尘的关系,她强作镇定,笑道:“太外公,阿月只是谢他救命之恩而已。”
山伏拈须笑道:“我那外曾孙儿在老夫所有的孙儿当中是翘楚者,眼光更是独到的,只可惜,少年不知事,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这老头很是欣赏夜苏尘,瑶月心里甜滋滋的,施礼告辞。回到飞来苑,朝阳正送几个太医出门。一个太医拱手向朝阳,“朝府头,若是侯爷服药后半个时辰有好转,望及时相告。”
“一定!”
朝阳还礼后向台阶下的几个太医又抱拳。瑶月进门去,来到内室,夜苏尘正痛苦地揉着太阳穴,她看好戏一样的抱双臂,“装的日子不好过吧?”
夜苏尘眸光一喜,坐直身子,装模作样叹声气,“你说得对极了,我不应该装中毒,我应该装着死在诗泉苑。”
这话触霉头,瑶月容颜微微一沉,在床沿坐下,扭过身子朝夜苏尘,把镇国侯府一行的情况说与他听。夜苏尘始终听着,一声不吭,瑶月说完,瞅着他心情不好,心念一动,那幅女娲图现手中,将图送到夜苏尘面前。夜苏尘一直想要得到御巫秘笈,如他细看女娲图有异,那说明他与御巫秘笈有缘,天意难违,自己是难以阻止的。夜苏尘望着那女娲图,她应该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怎么不给御巫秘笈?给这幅图干什么?瑶月秀眉轻拢,道:“初次瞧这图,这图让我头脑轰鸣,却随之清明,后来,御巫秘笈在我心里变了个样,金红色云纹描边,不再残破,最主要的是,摊开的部分上面的字是活着,它们猝然扑向我,可是我身体又并没有什么异常,我研究几次了,没什么发现。我想,这图一定与御巫秘笈有关联。”
夜苏尘这时候突然忆起密库里瑶月说头疼的情形,伸手接过,缓缓摊开女娲图。映入眼里的女娲早发现与眼前人眉眼相像,更有一种荒唐的亲切感……撩眼睑,瞟一眼瑶月,更加肯定她与图中女眉眼相像。专注看去,突然,脑海里‘轰’一声响,内里似有什么搅腾着,吞咽茶水的功夫后,又一声‘轰’响,拨云见日,脑中霍地清朗。眼前的女娲图渐渐模糊,电光火石间,图中的女娲清晰惊现,犹如活了过来,‘嗖’的一声扑向他。饶是胆大,都禁不住心头一惊。“看见了什么?”
闻瑶月的话,夜苏尘不甘定睛看去,仍是那幅女娲图,可已是一幅普通的图。刚才,产生幻觉了?瑶月复问,“你看到了什么?”
夜苏尘心头仍不平静,“我,看见这图上的女娲活了过来,她扑向我。”
瑶月暗想:女娲扑向他……这其中有什么秘密吗?淡淡地道:“且不用管它,你收着图,闲时看看,看可又有什么新发现。”
“好!”
夜苏尘抬手,将图化为虚无。。。。。不过两日,闻远便在城南的一个破庙院中找到,不过,他已经是一具尸体。已死有五日,看表情,应是在等什么人,颈部有条长长的刀口,极细,上襟有陈旧血渍,其他部位没有伤口。龙于捂住口鼻查看一番,站起身来,望着破庙的后门,道:“一刀毙命,他是个习武之人,身手不差,却被人一刀夺命。那人的刀很快,快到他临死都没反应过来。从他尸体的倒向来看,那人是从后门方向而来。”
黑虎听后吩咐侍卫去借扫帚来清扫积雪。龙于仰头望着灰蒙蒙的天,心想:连日大雪,要寻到杀人者的脚印是很难的。一番忙碌,侍卫们小心翼翼地扫开通往后门的厚雪,却不见一个脚印。龙于一路小心看去,果如黑虎所禀报,雪下没有一个脚印。出了后门,终于在门前发现两个浅浅的脚印,看大小,是个男人的脚印,很特别,右脚细看要深去些。左右是延伸的小巷,住户密集,又经过五天,根本没可能顺着脚印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