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蓉的右耳突然跳痛一下,随之恭顺抱拳,“关蓉见过小夫人。”
瑶月嘴角轻挑一下,虚空抬手,“关蓉,我希望,你能做好一名侯府府卫。”
这话很明白的有深意,关蓉叛国叛自己,不配为女密卫。关蓉维持着抱拳的动作,“关蓉一定不负侯爷不负小夫人,做一个合格的府卫!”
“很好!”
瑶月带着香兰前行,朝阳与关蓉垂首让开,越过关蓉,她脚步不停地道:“朝阳,把府中的规矩一条不落给关蓉说清楚。“诺!”
回到飞来苑,寝卧里已经燃着一盆旺旺的火。将保温紫砂水壶搁在闷头橱上,接过香兰手中的那盆水,接着吩咐香兰与翠儿去弄些无根水来泡茶。盆里的水温度正好,打湿了脸帕,轻手轻脚入内室。绕过隔断,许是睡够,夜苏尘睁开眼睑。她莞尔一笑,“醒了?”
夜苏尘嘴角扬起,闭下眼睑。瑶月一边给夜苏尘擦拭着脸,一边柔声道:“我吩咐香兰与翠儿去弄无根水去了,喝水还得等会儿。”
擦拭完,夜苏尘道:“我想问问,你是这样照顾你阿母的吗?”
干嘛要提阿母?漓馨在死之前病了一个月,那一个月,瑶月停止训练女密卫,尽管有小芙,尽管有宫人,可她还是亲自动手照顾漓馨。秀眉拢拢,不答,端着水转身出去。出得隔断,禁不住红了眼眶。怕夜苏尘跟着难过,连连深呼吸,咽下心中悲痛,将水倒了,盈起笑来复入内室。“瞧你说得,好像我当你是我阿母一样。”
夜苏尘硬弯一下嘴角,“对不起,我惹你伤心了,我不该提你阿母,但见你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又忍不住。”
瑶月上床去,盘膝坐下,面对夜苏尘,给他将披散的墨丝理往后,“习惯了就好!”
夜苏尘张了张嘴,几经犹豫,艰难地道:“我怕我以后离不开你!”
未来,还不知怎么样?瑶月眼眶又红了,弹指间笑道:“这话说得,好像我们即将要生离死别一样。”
门被拉开的微响传来,紧接着,就是人进来的脚步声,随后,“谁与谁要生离死别啊?没经过我同意,死神带不走谁!”
瑶月跳下床榻,隔断处绕出巫马铃兰,她仍是背着药箱。“夫人,没打扰你们吧?”
瑶月的脸红得像熟透的桃子,话未出口,夜苏尘道:“别唤她夫人,太隔外,叫小九。”
瑶月眉眼动动,给巫马铃兰福福,“阿姊!”
巫马铃兰一怔后笑道:“你这样一叫我,我不答应也不行了,也罢,以后,你的命是我的啦,我不允许你死,阎王也奈何不得。”
瑶月禁不住笑了。给夜苏尘撸了上衣,巫马铃兰拿出银针,瑶月小声地道:“阿姊,天气冷,午膳我让府厨给你配了羊肉汤与牛肉汤,不知可合你心意?”
巫马铃兰感激地侧望眼瑶月,“小九客气了。我虽然生活在极寒北地,可向来生活简朴,没那么多讲究,随便上就行了。”
趴着的夜苏尘接过话,“别给她弄好吃的,我在她那儿时,她也没好好的招待我,顿顿给我吃素菜羹。”
巫马铃兰拈银针威胁地道:“喂,小夜苏尘,你找抽是吧?”
“算了,小命掌握在你手中,我怕你!”
夜苏尘言罢,认命一样的将脸埋在交叠的手背上。巫马铃兰给夜苏尘施完针,夜苏尘如昨夜一样,喷了一口黑血。这一次,黑明显比昨夜的浅淡去,这令瑶月高兴不已。送巫马铃兰出门,瑶月拿了湿脸帕,给夜苏尘拭了嘴角血渍,又擦拭了地板,见夜苏尘睡得香,出了门。好几天没回花月轩,香兰与翠儿取无根水还没回,就唤个下人候在门前。回花月轩的途中遇到关蓉,朝阳没在,也没其他人,关蓉一凝,眯眯一笑不疾不缓走来,“你疯病好了?”
瑶月淡淡然迎去,“想想自己现在的身份,就知老天眼没瞎!”
关蓉脸色一变,强笑着,“你这样说,我是要称呼你为公主还是要称呼你为小夫人呢?”
瑶月微狭一下双眸,“关蓉,你最好恭敬地称呼我为小夫人,亦或是夫人,千万别称呼公主。”
两人转眼相距一米,不约而同收住步子,关蓉斜睨着瑶月,“我想,没人的时候,我还是愿意称呼你为公主。”
“既然如此,就让我来试试你是否还记得女密卫的刀法。”
瑶月伸双手,两把杀猪刀现手中。嗤!关蓉倒抽一口冷气。瑶月一纵身,扑向关蓉。一刹时,刀刀惊险贴着关蓉身上、脸上过,关蓉根本没有还手的机会。二十刀后,瑶月停止进攻,杀猪刀在她手指的拨弄下好看地旋转着,那飞舞的雪在刀的劲风下被逼退,“关蓉,一日是属下,一生是属下,你瞧,你在我的进攻之下连抽刀的机会都没有。”
刚才是没想到瑶月的武功恢复得这般的快,关蓉不服气地抽出腰间钢刀,双腕一缕淡淡的黑气萦绕,摆了个打斗的姿势,“那好,公主,我就用阿其教的刀法会会你。”
时至今日再听到‘阿其’这两个字,瑶月已经没有什么感觉,犹如听到一个不相干的人的名字,她嘴角坠着不屑,“你试试。”
十招过后,瑶月一脚狠狠踹飞关蓉。关蓉飞出去,砸在花园里的一株老树干上,又摔落雪地里,她怔怔地仰望着瑶月,皱着眉叫嚷道:“不可能,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自从诗泉苑回来,内力就疯狂提升,不止如此……杀猪刀在瑶月的手中旋转了几圈消失无踪,她越过花砖朝关蓉缓缓走去,“关蓉,不管我是公主还是什么身份,你这一生都将注定只能仰望着我!”
关蓉拿眼瞪着瑶月不吭声。“这一次看在夜苏尘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我希望,没有下次。”
瑶月转身行去,袖中右手微微转动,关蓉面前那纷纷扬扬的雪突然像被什么吸住,如一条空透的雪花软蛇朝瑶月的右手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