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感觉到能安然入睡是多么的幸福的一件事。喝一口素菜羹,瑶月道:“快别发愣,过一个时辰阿姊便要来给你施针,吃完得养养精神。”
夜苏尘轻‘嗯’一声,又补充,“好!”
外室的门被人拉开,朝阳进来,说太医们来辞行。夜苏尘反手从枕旁拿了一卷竹简递向瑶月,瑶月迟缓接过,他道:“这几日,辛苦了这些太医,这是我昨晚悄悄起来写好的折子,可保他们性命。”
瑶月接过竹简,端着碗出了隔断,将碗递给朝阳,朝门走去。见瑶月,太医们分三排站着揖礼。瑶月好言安慰他们几句,朝阳出门来,她将竹简递给朝阳,并当着太医们说明竹简可保他们的性命。太医们听她如此一说,立即大喜,不约而同撂了袍子在雪地里跪下,叩头,异口同声道:“谢侯爷大恩!”
用过午膳,夜苏尘休息一会,巫马铃兰依时前来。看着那床榻前的一滩又浅去些的液体,瑶月的心又再疼了一遍。侯府的死牢是个山洞,从侯府过索桥,下大道,往左行两里就是。据朝阳禀报,关蓉表现得也还老实,除去在死牢当值,就是呆在府卫住的琪苑。第八日,夜苏尘吐出的血颜色已经基本正常,但每日都吐,他看起来如前几日一样虚弱不堪。巫马巫铃认真地查看过血液后,笑着起身,“余毒已经驱尽,后两日施针,便不会再吐血了。”
“如此……”本是紧张地等待着巫马铃兰发话的瑶月大喜,盈起笑来,给巫马铃兰福福,“阿姊,真是太感谢你了。”
巫马铃兰抬住瑶月的肘,扭头朝还趴着的夜苏尘笑道:“小夜苏尘,你这小九嘴可真甜!”
夜苏尘努力地弯了弯嘴角。大雪下了好几日了,哺时四刻,终于小去,如絮飞舞。夜苏尘余毒已驱尽,瑶月想起朝阳说关蓉今晚不值守,夜苏尘睡后,吩咐值守的香兰好生照看夜苏尘,独自往琪苑去。关蓉会老实,她不相信。瑶月离开后,夜苏尘下了床榻,来到几前,稍稍迟疑,摊开一卷空白竹简,奋笔疾书。停玉笔,卷好竹简,装入公文袋,唤香兰进来,让她去传朝阳。没会儿,朝阳拉门进来,夜苏尘将公文袋递给朝阳,“马上派人将这公文送去给白超。”
朝阳疑惑地道:“这是……”夜苏尘双手撑着几,缓缓地起身,“关蓉回来了,一回来就与她水火不相融,我不得不提前做出周全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