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初夜走进来。黑虎双手中捧着两块好似油桶的残片,残片黑乎乎的,尽管如此,但还是看出漆水上好,底沿有云纹。第五初夜一现身,某些官员包括姬受表情不自然起来。这是两个油桶,是云彩偷出来的,自己亲自烧成残片,龙于装着不知,拧眉责备地道:“黑虎,你捧着两块黑乎乎的残片进来干什么?这姝女又是谁?”
黑虎未回话,第五初夜提了裙子屈膝跪地,叩头道:“王后、侯爷、各位大人,小女是醉沁轩的掌柜第五初夜,要状告朝和公主,杀人害命火烧醉沁轩。”
姬妤倒抽一口冷气,瞠目结舌。龙于仍是责备地望着黑虎,“黑虎,今日是侯爷的大喜之日,你不知道吗?”
黑虎往地跪去,“禀大人,这姝女没说来告状,说是来给侯爷贺喜的。”
肖铁嘲笑地道:“贺喜送两块黑乎乎的残片吗?”
初五初夜望向肖铁,“大人,这可不是一般的残片,原本是两个油桶,是公主命人杀人害命火烧醉沁轩的罪证,在现场所拾得。大人,那可是十几条人命。如若侯爷与在场的各位大人作主令十几条人命得已安息,何尝不是一件大礼?”
龙于征询地望向夜苏尘,夜苏尘望向山伏,山伏道:“你且把那东西呈上来。”
黑虎把残片捧到山伏面前,夜苏尘拿了一块恭敬地递给山伏,山伏仔细看后,亲自在黑虎手中拿了余下的那一块查看。看完,他将两块残片转而呈给姬妤,“王后,老臣查看了,无误,这原本是两个油桶上,而两片虽然被烧得几乎认不出来,可一片仍是能看出刻着‘公主’两个小字,另一片刻着一个‘府’字。”
王都吏战战兢兢地疾步来到姬妤面前,揖一礼,“禀王后,微臣接案后,立派差役前往,差役在现场也找到一块类似这种东西的残片,上面依稀可见一个‘府’字,后这案子转给了侍卫司,微臣便没再过问。”
这话说得好,推卸责备的同时也证明了这两块残片是证物,龙于抱拳向姬妤,“禀王后,适才卑职就觉得两块残片面熟,但思虑今日是关内侯的大喜之日……这案子确实如王都吏所说,鉴于牵扯到公子公女,卑职不敢懈怠大意,还在调查取证之中。”
姬妤只觉两眼发黑,口不能言。山伏拈须一下,“王后,这案子已经很明白了,就是公主指使人所为。”
姬受疾步绕出几,给姬妤揖一礼,“王后,今日是关内侯的大喜之日,不宜商论案情。”
姬妤缓缓气,才有了些许力气,点下头,望着龙于道:“后宫不干政,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夜苏雪竟然与关蓉密谋给所有人下毒构陷夜苏尘与瑶月,又命人火烧醉沁轩,条条死罪,想起这事,姬妤的头就疼,酒过一巡,她率后宫妇离席,后就是龙于,言辞堂皇,说要把宴席的事即刻禀报苏王,并押关蓉回王都。龙于离席,众人也道要面见苏王呈情一一告辞。飞来苑寝卧粉饰一新,新红纱垂悬。夜苏尘进门来,瑶月迫不及待揭一角红盖头从内室迎出,“怎么样?”
“这盖头你可不能自己揭。”
夜苏尘嗔怪地压下瑶月的手,顺势捏了,带着她往内室里走去。按她在床榻上坐下,返转身拿了喜盘里的玉如意,轻挑了红盖头,一张姿容绝艳的脸露出来。扬羽睫望眼夜苏尘,瑶月羞赧覆双目,笑容如琼花在唇边绚烂地盛开。夜苏尘双手端了喜盘里的玉盏,递给一盏给瑶月,“来来来,与夫喝了合卺酒,白首不相离。”
瑶月眼波潋滟,“共擎风雨,白头偕老。”
言罢,俩人交臂,瞬间的一对眸,在朦胧的灯火下已是许下此生最重的承诺。。。。。龙于与文武百官深夜求见,苏王震惊,急忙从流花轩赶往寝宫。来到寝宫前,就见文武百官跪了一地。苏王宣龙于进殿,龙于把席间发生的事一说,苏王大怒,关蓉当即被押入侍卫司监牢,三日后处斩。事情牵扯到夜苏雪,处理不公难平众怒,苏王责令龙于即刻展开调查。青环被吓,将夜苏雪回王都做的事尽数倒出,卫越也知逃不过,把所知说出。龙于第二日清晨禀报苏王,苏王难过的同时感到已是救不得夜苏雪。他看了青环与卫越的供词,权衡轻重后以夜苏雪灭胡国有功又已其自食其果为由,将夜苏雪羁押在公主府,天不塌,大苏不亡,其终身不得出府。卫越与青环以及一干府卫助纣为虐,与关蓉一样三日后处斩。此判总算是平熄了众怒。按规矩,新媳妇第二天要去拜见公公婆婆。这是一个无雪的天气,厚重的云层投下一缕温和的阳光。大婚之日夜苏雪发疯被囚,犹如一刀割了苏王的心头肉,在王宫树敌无数,拜见公公婆婆,可想而知是极为不顺的,瑶月挑了车帘,久久地望着外面。同坐在车内的密幽道:“公主,无须担心,按约定,密若她们就在这两日该到来了。”
“我不是担心我的生死,我是担心夫君沉不住气。”
瑶月放下车帘,一边整理衣裙,一边淡淡地道:“该来的总会来,不拜见,我也得入宫。”
苏王下早朝,小寺人来宣,瑶月与夜苏尘朝偏殿走去。进得殿门,瑶月一眼就见苏王。坐在远远的高阔的几前那个肥胖的老男人就是苏王,就是因为他,胡国灭了,真是搞笑,如今,自己成了他的儿媳妇,瑶月难以控制的突然想起国仇家恨,却自知如今的身份,不动声色地前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