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你说谁呢?快跟老子滚上来。”
冷不丁耳后惊雷,冯城武吓了个半死。连惊带恐,再加上对方极不礼貌的用语,所以冯城武不由得恶向胆边生,回敬一句道:“你不会说人话呀?”
“023呼叫,023呼叫。”
那家伙拿着个黑乎乎,老鼠大小的东西在说什么呼叫。冯城武认为这家伙胆小如鼠,不难怪拿个“老鼠”在搞什么呼叫。原来你也有怕老子的时候,冯城武还在窃喜之时,那家伙手中的“老鼠”又响起:“收到请讲,收到请讲。”
“1号门有人闹事,1号门有人闹事!”
那家伙拿着“老鼠”在胆怯地回复。说老子闹事?笑话。冯城武还傻乎乎地站在“地毯”上,准备和他理论。这时拉闸门自动开了,整整齐齐跑出一队人马,冯城武一数,不多不少七个。接着就是一连串的标准动作:跑步立定、向右靠齐、小头领出列。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那种。“报告队长,23分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那小头领中气十足。“把那家伙给老子抓上来。”
手持“老鼠”的那家伙边下令边拿着“老鼠”朝冯城武一指。那七个人迅速呈扇形散开,但都未踏入“地毯”,所以冯城武如果要跑还是完全可以从“地毯”突围的。只是他觉得特搞笑,你他妈一个鞋业公司,又不是什么军事基地,老子只是想问个人,你们就出言不逊,还呼叫说有人闹事,这叫闹?还要抓人?“那位先生,请你上来,你不能践踏草地。”
小头领说话还很能使人接受,此时冯城武才知道这“地毯”是踩不得的。难怪那七个人只在水泥路上呈扇形散开,而不是直接冲过来抓人。冯城武将行囊从背上取下,左手提着行囊,朝水泥路上走。他之所以取下行囊,并空出右手,是随时做好迎战准备的,因他右手当先。实在不行,老子行囊都不要了,跑!他现在越来越觉得爸爸的逃跑主义很有高明之处。冯城武刚一踏上水泥地,那七个人如临大敌,给冯城武来了个“七星伴月”。那个“023”小队长向冯城武径直冲过来,呼呼呼就是三耳光。可奇怪的是,一个都没扇得到。还没见冯城武怎么躲闪,就让他全打空了。恼羞成怒的小队长准备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侧踹,可不曾想腿还不曾提起来,就被冯城武截胡了。冯城武早已一个正蹬腿,蹬到了小队长那准备侧踹腿的踝关节上。因冯城武为家传所授,“蹬腿不过膝”,这一招对“快”、“准”、“狠”而言,很有几个优点:一:出腿幅度小,这自然就快;二:攻击目标明确,无非是胫骨和踝关节,自然就准了;至于膝盖是冯城武爸爸反复叮嘱,不到万不得已不准攻击的,因只要超过70斤的力就可以使髌骨粉碎性骨折,那是会使人致残的。三:因是正踢,脚后跟直线发力,真正用力蹬自然狠。现冯城武还只想“截胡”,所以只用了三分的力,早早地将小队长的腿拦下来而已。“上!”
小队长一声令下。加小队长八人,从各个方向朝冯城武扑来。冯城武只一侧身,撤右腿,然后一个垫步就撤出了他们的包围圈。八个人呼啦一下撞到一堆在自己打自己。小队长正待反扑,拉闸门又自动开了,又出来一人,叫了声:“停!”
“是。”
八人回答得山响,个个木偶人一样在原地站得笔直。冯城武斜挎上行囊就想溜,他始终记着能跑就跑的原则。其实他老爸是在不断地灌输不争强好胜的思想。“那位先生请留步。”
冯城武原地站定,也不回头,只是极其认真地听耳后的动静。“发生了什么事情?”
冯城武感觉耳后十步之遥有人在问,声音很有穿透力,至少是行伍出身。“报告陈课长,他践踏草地,还出口伤人。”
这是“023”的声音。“那位先生请来我办公室。”
很显然那课长是在和冯城武说话。冯城武想,对方是课长,我要找的人也是课长,怕啥?再说我又没做错什么事,去就去,看你们还能咋样!如是转身跟着那课长朝办公室走……办公室门一开就一股阴森之气袭来。不妙!好大的煞气,冯城武不免打了个寒颤。心中暗暗叫苦,莫非要“刑讯逼供”?进得门来没走几步,鼻子又很不争气地连打几个喷嚏。冯城武这时才发现课长办公桌后有个“冰箱”在呼呼地朝外吐白气。冯城武不免觉得好笑,还真他妈差点被唬住了,有必要搞这阴森的气氛嘛?只见课长拿个小玩意走到冰箱前,嘀嘀嘀按了几下就不见冒白气了。“哼!挺识趣,晓得老子发现机关了,还知道去收起这套把戏。”
冯城武心里想到。“请坐,我将空调温度调高点了,你从外面进来可能会有点不适应。”
课长说道。冯城武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那东东不是冰箱,是空调。传说中的空调就是长这样,冯城武不免又看了下空调。“还要调高点?”
科长以为冯城武再看空调一眼,是还嫌冷。“不用,不用,挺好。我是第一次见空调,所以多看了一眼。”
冯城武坦白。“你是哪一年的兵?”
“我没当过兵。”
“没当过兵?那你的身手从何而来?”
课长问。“没什么身手呀。”
冯城武羞愧地说。“好好,我不追问了。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要打听一个人,就想去敲岗亭的窗户,所以就踩到草地了。我不知道那草地踩不得。”
冯城武低着头害羞地说。“哦,想要打听谁?”
“陈功,耳东陈,成功的功,是你们厂的车间主任。”
冯城武此时底气来了。“车间主任?”
“是的,说是什么课长,相当如我们家乡的车间主任。”
“哦,但我们这有好多分厂的,知道具体是几厂吗?”
“那不清楚。”
“哦,没事,我叫人事部查下。”
说着课长拨通了电话。“你稍微等下,人事部查好了就会打过来。”
课长一边递茶给冯城武一边说。“谢谢!”
冯城武起立接茶道谢。“你找他有什么事?”
“他是我高中同学,我现过来投奔他。”
“你也高中毕业?”
“大专。”
“大专?”
课长两眼放光。“挺好,既然是来找工作的,不如进我们安保课好了?”
“是属于公安系统吗?”
“我们是安保,就是保安,不是公安。”
“那你们怎么穿警察制服?”
“你看看,我们这是保安,不是公安。”
课长指着自己制服上的“保安”二字给冯城武看。“我以为是警察,看起来服装一样。”
冯城武抿嘴一笑道。嘿,还真被你们唬了两次了,幸亏我胆大,冯城武只觉得暗暗好笑。“哦豁,警察你也敢打?”
课长哈哈大笑。“我没打呀,我只是躲。”
冯城武答。“你可以考虑来我们安保课当副科长,类似如我助理。”
课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这时电话响起,从电话里得知,陈功是他们一厂大底厂的品管课课长,上个月已离职,现不知去向。“那投奔我吧,陈功已离职了,我给你的这可是总公司副科长,比他那分厂课长还高一级哦。”
课长认真地说。“如果是安保系统,我先不考虑。”
冯城武站起来给课长鞠了一躬,就准备告辞。“你别急着走,进其他部门也行,但得基层做起,从培训干部开始,你愿意吗?如果愿意我这就给人事部打电话。”
课长满眼的怜爱之意。“愿意,当然愿意,我就是来找工作的,只要不是安保、后勤这一系列都行。”
“为啥看不起安保、后勤?”
“不是看不起,我是想学以致用,因我是学企业管理的。”
“哦,不错,不错,有理想,你叫什么名字?我立马给人事部打电话。”
“请借纸和笔,我写给您看。”
冯城武折回身说。冯城武接过纸和笔,规规矩矩地写上:冯城武。“好有诗意的名字,冯城武,舞风尘。”
课长边说边接通了人事科的电话说道:“喂,我是陈大炮,明天有个叫舞风尘的,哦,不、不、不,叫冯城武,叫冯城武的我叫人带过去,你们面试下。”
“对,是冯城武,不是舞风尘。好,我明天上午九点我叫人带过去。”
说着课长撂了电话。“谢谢陈课长!”
冯城武又向陈课长鞠了一躬。“不用客气,我明天叫“023”带你去面试。你今晚住哪?”
“附近有旅馆吗?”
冯城武问道。“外出住旅馆现在太晚了,你今晚住“023”他们宿舍好了,他们有值晚班的,有空床。”
说着陈课长拿起“老鼠”叫道:“023、023过来下。”
“谢谢!”
冯城武道谢。“023收到,三分钟赶到。”
看着那一呼一应的小“老鼠”,冯城武觉得好神奇,是不是就是无线电话?陈课长放下手中的“老鼠”,对冯城武说:“你以后有什么事可以直接来找我。”
“那我怎么谢您呢?”
冯城武很是感激。“你不用谢我,你得谢你师傅,他教了你好武德,我也很敬重你的武德。”
陈大炮起身拱手示意,见他的身形手势,还真是师傅一级的人物。“过奖!过奖!晚辈定当发奋自强,不给您丢脸。”
冯城武也同样拱手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