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既然是姨母一手安排的,就不会有纰漏的,放心便是。”
谢宛心并未担心。……马场的事情,李氏真的是越想越觉得蹊跷,从这马场到手,谢宛心那死丫头就不曾对马场提过半个字,可是这次马场出事,那死丫头竟然冷不丁的玩这么一手,一举就将马场夺到了手里,看来马场所谓的中毒根本就是那死丫头早就设好的局,可恨自己竟疏忽了。李氏幽幽一叹,还没说话,就是听到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茜草连忙快步走了出去,片刻之后返了回来:“夫人,老爷院子来人了。”
“哦,快让他进来吧。”
李氏连忙打起精神坐直了身子,小厮抬眸瞧见李氏,连忙福身行礼:“夫人,老爷今日书房里面还有些紧急公务要处理,请夫人不必相候,自行歇息即可。”
如今老爷更是因为袁大人这次公报私仇的事情,已经多日不到院子里面来了,今日乃是十五,这么多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每月初一和十五,侯爷都是雷打不动的前来红雨阁与她共进晚膳,可是如今……李氏心里顿时一沉,但面色未变,只是对小厮语调平静的叮嘱道:“我知道了,老爷最近公务繁忙,你们可得多尽点儿心,好好照看老爷。”
“夫人教训的是,奴才知道了。”
小厮应承着出了房门。见她面色不好,茜草心里有些战战兢兢的。“罢了,你先下去。”
李氏轻叹了一口气,挥手让茜草出去,茜草自然不敢迟疑,连忙快步出了房门。刚迈过门槛儿就是瞧见谢宛如从外面走了进来。谢宛如撇了一眼方才走出去的小厮,再瞧瞧李氏落寞的模样,谢宛如也是猜到了几分缘由:“父亲实在是太过分了,今日是十五,父亲竟然也……”话还没说完便是被李氏摇头打断了:“算了,他毕竟是你父亲,事情办的怎么样了,可是有什么消息。”
“这样的好事,他们怎么会拒绝呢。”
谢宛如面色转忧为喜,迫不及待的从袖子里面取出一封信笺出来,递给了眼前的李氏。李氏连忙细细看完,眼睛也是瞬间点亮:“很好,谢宛心,且让你再得意几日吧。”
夜幕降临,四下已经渐渐黑沉下来,今日马场事物繁多,谢宛心从马厩里面鱼贯而出,有些疲累的晃晃晕乎乎的脑袋儿。“小姐,今日晚了,城门早就关闭了,怕是只能在厢房里面歇下了。”
香草四下张望了一眼,建议道。“也好,你去叫王掌柜收拾一间厢房出来吧。”
谢宛心伸手紧了紧肩膀上的披风,同意点头。厢房里面,陈设简陋,窗户上只是简单的糊上白纸,外面的寒气轻而易举的就侵入房内,王掌柜亲自带着两个小厮搬来一筐火炭过来,歉意一笑:”大小姐见谅,老奴不知道大小姐还会在马场歇息,所以一时准备不周,这里只有平日里我们用的黑炭,大小姐将就着用些。“”王掌柜客气了,不过是为了取暖罢了,什么炭都不要紧的。“谢宛心一边示意香草接下黑炭,一边宽慰道。”
多谢大小姐体谅。“王掌柜说着便又是回过头对香草叮嘱道,”这里地处空旷,夜里比城里要冷上许多,夜里紧醒些,多给大小姐加几次炭火。“香草自是一一应承之后,王掌柜这才带着小厮出了院门儿。香草刚关上院门儿,就是忽然听到院墙旁边扑通一声,似是有人落入院子:“什么人?”
香草心头暗暗一惊,连忙开口了。里面听到动静的谢宛心也是连忙出了房门,一边顺手摸起门边的木棍:”香草,你怎么了。“”大小姐,救命……“听到的竟是香草带着哭腔的哀求声。暗夜里,谢宛心借着残雪映出的亮光,分明瞧见两个手持长剑的黑衣人,正将一把明晃晃的长剑搁在香草的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竟敢在此行凶。“谢宛心吃了一惊。”
谢大小姐临危不乱,果然好胆识。“对方上下打量了她几眼,语带赞许。听声音似乎是顾言,谢宛心顿觉头皮一炸,这大半夜的,他们两竟然闯进马场里面拔刀相向,到底意欲何为:”堂堂兴安侯爷半夜三更,持剑闯入皇家马场之中,挟持一个弱女子,你到底想干什么。“见她认出自己,顾言并未放下手中的长剑,只是继续道:”谢大小姐不必紧张,我们不会伤害这位姑娘的,只不过事态紧迫,还望你们不要出声。“说完看了眼前的香草一眼,香草一把捂住嘴巴,连连点头。谢宛心快步上前,将香草拉到身后,对眼前的顾言不客气的怒骂了一句,便是拉着香草的手,快步朝着正堂走了过去。顾言却是并不气恼,也是提步跟了进去。待几人进屋,谢宛心这才注意到二人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身上的衣裳已经划破多处,顾言的肩头似乎还在潺潺的向外躺着血迹,面上顿时一愣。杨述察觉到她面色的变幻,连忙机灵的从旁开口了:”深夜打搅,实在不好意思,只是今日进城时辰已过,我们迫不得已,方才前来打搅,还请谢姑娘见谅。“岂料他话音刚落,谢宛心便是冷冰冰的丢出一句:”那倒不必,只不过我一介女流,实在不便收留二位,香草,送客。“这马场之所以会落到安东侯府的手里,这兴安侯功不可没,原本香草以为这大小姐虽然对兴安侯方才的无奈之举有些生气,可终究还是不会当真,万没想到大小姐会这么决绝,当即也是一愣,看了眼前的顾言主仆,犹豫了一下,大着胆子求情道:”大小姐,侯爷身上有伤,要不……“她话还没有说完,便是被坐在上首的谢宛心瞪了一眼:”香草,看来平日里对你太放纵了,竟然连我的话都听不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