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道:“这件事太重要,交给外人我不放心,你昨天的表现又那么优秀,论武功刘长礼都不是你的对手,论智谋你更是胜出你弟弟们一大截。”
文帝叹了口气,道:“风儿,我知道,我之前对不起你,但我现在只能把这个任务委托给你了。”
南宫凯风立刻就反应过来,只要自己一天没有找到药王,那就得一直找下去,不能回到汉江。如果自己敢偷偷回到汉江,那就得背上不忠不孝的骂名。而一个不忠不孝的人,是没有人敢效忠他的。如果自己拒绝,那同样会落下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并且还多了一项违抗皇命的罪名。也就是说,自己没有得选,只能乖乖去找药王。很快,不止南宫凯风,太后和皇子们也都反应了过来,但谁也不能说什么,因为这是没有办法拒绝的事情。片刻后,南宫凯风道:“承蒙父皇信任,我一定尽全力去寻找药王,争取早日找到药王,早日回来给父皇治病。”
话音刚落,首席太医温正红和吏部尚书洪大寿、兵部尚书孙传芳走了进来。众人给他们三人让了条路出来,洪大寿和孙传芳跪在地上给文帝请安,然后开始汇报朝堂中的事情,温正红走到床边,将手搭在文帝脉搏上。片刻后,温正红收回了手,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他惶恐地跪在地上,颤声道:“陛下,这奇毒比老臣想的还要厉害。”
正在汇报事情的洪太寿和孙传芳闭上了嘴,皇子和太后也都是一言不发地看着温正红。文帝道:“你有什么就说什么吧,我自己的身体,我也有数。”
温正红道:“以老臣目前的手段,恐怕只能让陛下多活两个月,若是两个月后毒还没解。”
文帝没有看温正红,而是看向南宫凯风,道:“两个月后没有解毒,我就会驾崩,是吗?”
温正红道:“正是。”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南宫凯风的身上。感受着皇帝,皇子,太后,尚书,太医们的目光,南宫凯风只觉得浑身发燥,口舌发干。他知道,除了太后所有人都在等他说那句话。他也知道,此时此刻,他应该也必须说出那句话。南宫凯风一咬牙,伸出两根手指,道:“父皇,我保证两个月内,一定将药王带回来见您。”
说完,南宫凯风就恶狠狠地瞪了温正红一眼,心道:“你真你妈个星星,早不来晚不来,等我刚说完找人你就来了。”
但这个想法只存在片刻就没有了。没有的原因并不是南宫有多大度,而是他想通了,这一切应该都是自己这个父皇设计好的。皇宫守卫这么森严,竟然还有人能给皇帝下毒,下完毒后,找遍整个皇宫都没有一丁点线索。最关键的是,自己来的时候,还没有发现这三个人,等自己一说完要去找孙思邈,这三个就跟鬼一样的出现了。其实打从自己踏进这皇宫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被架在火上烤了。南宫景站了出来,道:“君前无戏言。”
南宫凯风咬着牙,道:“当然。”
南宫秀道:“据传孙思邈上个月在京郊的临安县出现过,大哥可以先去那里看看。”
南宫凯风总算松了口气,临安县属于京城境内,离皇宫并不算远。南宫凯风站了起来,道:“父皇,时间紧急,我就先告退,去找药王了。”
文帝点点头,道:“这次幸苦了,我答应你,等你找到孙思邈,我就立刻让你回汉江。”
南宫凯风拱手称谢,道:“能为父皇分忧,是儿臣的荣幸。”
南宫凯风退了出去,太后也跟着离开了。两人来到不远处的花园。太后怒道:“你这父皇也太狠心了!”
文帝的这个计谋,南宫凯风能看出来,太后自然也能看出来。太后续道:“你把他当老子,他把你当仇人,虎毒尚且不食子,他怎么就能狠得下心。”
南宫叹息道:“谁让他是帝王呢。”
南宫续道:“奶奶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既然有下落,找到人应该不是很困难,不是还有两个月吗?”
太后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到南宫凯风的手中。南宫摊开银票,是张一千两的。太后道:“你身上应该已经没钱了吧,这钱你拿着,本来是用来庆贺你回到汉江的,你先用着吧,出门在外,没钱可不行。”
南宫‘嗯’了一声,将银票收到怀里。太后接着道:“奶奶我每天都会给你诵经的,让菩萨保佑你早点找到那个什么药王。”
南宫心中一热,道:“谢谢奶奶。”
傍晚,京城主街道。南宫凯风去钱庄兑换了一百两现银,又将剩下的银票揣在怀里,走出了钱庄。路上,南宫的心情前所未有的放松。虽然他还有一个非常紧迫的任务在身,但他总归是能离开京城,离开自己的父皇,离开那个冷漠的皇宫了。这样想着,南宫甚至不禁哼起了口哨。但人和人的悲欢并不相同。南宫开心的同时,却有人很不开心。南宫挤进前方的人群,看到了几乎每天都会上演的一幕。权贵子弟欺压普通百姓。南宫认得那个欺负人的权贵,是二品大员曾世蕃的儿子,曾家兴。不过南宫一直觉得他这名字取得不好,因为有这样一位儿子,它曾家不可能兴的起来。曾家兴一边踢着倒在地上的中年男人,一边骂道:“娘的,老子看上你女儿,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气,你他娘的竟然不肯,你个外地佬,你知道爷爷是谁吗?“那中年男人四十左右,皮肤黝黑,壮实,一看就是个在田间劳累的庄稼人。一对一,曾家兴这个纵情酒色的公子哥,是绝对不可能打得过这庄稼汉的。能有现在的局面,他的那些家仆肯定没少出力。只是,现在那些家仆们正在对付男人的女儿,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一群大老爷们去欺负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任谁看了都会不齿。现在围观的人很多,但没有一个敢表达不满的,更没有一个敢站出来主持公道的。曾家兴又是一脚,男人忍不住,吐出一大口血。一旁的女孩急得叫了出来,但自己被几个大汉牢牢抓着,动也动不了,只能急得原地大哭,泪如雨下。曾家兴转过头,道:“老子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要不要做我小妾?”
女孩急得大喊道:“做,我做。求求你,放了我爹吧。”
但曾家兴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他一边用小拇指掏着耳朵,一边道:“晚了,你要是早点说,我不但会放了你爹,还会把他当老丈人来孝敬,但现在我不但要抢占了你,还要踢死他。”
很显然,他早就已打定主意,要弄死这庄稼汉,只是想要逗逗这个女孩而已。而他这一番话,更是让围观的群众又气又怒。大家实在是没有想到,京城里,天子脚下,这人竟敢当众说出这么罔顾王法,草菅人命的混账话。可惜,虽然大家都知道他做得是错的,但没有一个人敢出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