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相妇劝酒时,龚春、费氏携宋五右卫门前来报到。宋五在前头跑,后面跟着的是汪汪叫的柴犬小六。见小狗子奔来,利奥·佐治和毛海波也一并跑过去迎合、玩耍。三孩童很快便结成了玩伴。
四友在厅中摆起了围棋阵,两两对下,一共两桌。吴承恩、道陈等人在一旁一边小酌,一边观摩。本生和无生在一侧为众人敬奉酒器。 毛相和王直谈话投机,很快地毛相就酩酊大醉。王直便呼道:“大嫂,快送毛相公去休息。”毛相嘱托道:“好好好。元亮、元起,接着陪亚三大人和王贤弟喝。我先躺平啦……” 毛相妇便将毛相扶往会馆毛宅休息。 宋无双、宋无想两人换了唐装,围在王直左右;绫、才助站在彼端另一侧,绫作豪饮,才助在旁一边劝诫,一边侍陪。 王直喝着喝着很快肚子便饿了。吴承恩于是对戴仙道:“给王兄弟来碗面吧。就做我爱吃的淮安的那种长鱼面。我知道你的象山鱼滋面做的不错,今天不如试试鳝鱼面。”
戴仙道:“没问题。正好小九他们刚用一些多余海产,跟宁波商户换了一些淡水小黄鳝,为的就是给大家进进补。”
王直道:“别忘了给会馆休息的端贤、哈桑、阿卡德他们送去面粉等补给。他们可不吃这种掺了长鱼的面的。”
戴仙道:“知道啦,领命。”
说着戴仙同罗胖子去了商会后厨。反正长久以来,大家爱吃什么,也到处都是自己做的。戴仙和罗胖子的主要任务是做通用食品,譬如加青菜的素拉面,他们最懂什么是“普世”。
不到一炷香时间,戴仙就给王直煮好了一碗热腾腾的长鱼面,除了烫好了的丰富的原味的长鱼(黄鳝),然后是各类浇头:生菜、香干、豆芽,用的作料有镇江锅盖面专用酱油。用的主食面条是戴仙和罗胖子两人协同制作的“跳面”(一种用竹杠压制的面皮,然后用刀切)。戴仙亲自为王直上来长鱼面。 王直尝了尝面条,又品了品一条小长鱼,赞道:“味道好极了!十分鲜美!”戴仙道:“想必这镇江酱油和海盐都是起了作用的。还有那些浇头。”
王直道:“鳝鱼面本来就是江浙特产,也非淮扬独有。宁波的油爆鳝鱼面、虾爆鳝面都很好吃。即使没有汤头的鳝鱼片干挑面亦不在话下。”
王直不做多余解释,只顾大吃大喝起来。旁边的部分人看了都馋。 王直连忙道:“戴仙,赶紧继续给大家多煮几碗。再就是给本生、无生也各上一碗素面。”
(貌似在这里,罗教的本生和无生也是不吃鳝鱼的。)
戴仙见王直吃得起意,自己也有了干劲,下去和罗胖子一起为大家煮食。多出来的小鳝,罗胖子都给大家作成了响油鳝鱼丝,确是一味下酒好菜。 众人都吃起各自的食物,补充体力。 王直道:“这鳝鱼冬天是擅长冬眠的。躲在洞口里。我们这个冬天也得在家里好好修整……” 亚历桑德罗·佐治(火者亚三)亦道:“是啊,还请大家务必吃好喝好,休息好。我们来年再做盘算!”火者亚三摸出在锡兰岛获得的宝石袋,从中取出一件羊皮纸条。 火者亚三着约瑟菲娜给王直看——上面写了一句葡萄牙文。约瑟菲娜简单翻译了一下:“关于‘宝藏’,去葡萄牙找‘热拉尔’看看吧!”
王直吃了面,清醒了许多。就问火者亚三道:“这是说,有关宋氏宝藏的下落,要去葡萄牙国找这位‘热拉尔’打听一下吗?”
火者亚三点点头道:“看来是的。毕竟葡萄牙的第9任印度总督,以及我的朋友巴托罗缪应该不会为了什么目的欺骗我们……”说着把纸条塞了回囊中。 王直道:“那明年我们再去葡萄牙吧……” 一侧在下棋的谢和仿佛听到了王直和火者亚三等人的对话,自己也补充了一句:“别忘了明年春天还要先去琉球。”
说着然后下了一个子。
王直点点头,抚须道:“没忘没忘,多谢军师提醒。要处理的事务,一件一件来。”等吃完了酒席,火者亚三、王直就让大家去岛上的宋氏商会馆休息了。 第二天,王直继续让叶宗满、方廷助、宋无双、纳屋才助等人处理此番归航带回的货物。虽然金钢说王直他们带回的货物税金减至一成,但并非没有期限,所以要在冬天过完之前处理好这些东西。由于尚源道、梁椿等人不在,火者亚三把这个事宜都交给了王直,王直也安心地把任务再转交给了这4个助手,并作了一定嘱咐。 登岛第三天,王直作为火者亚三的代表,去拜访舶主(岛主)金家商会大老板“龙头”金子老。 王直命绫等人运送一件1米多高的美第奇花瓶复制品(某一种天青石材质雕塑),到金家商会,呈送给金老板。这件工艺品兼美术品,是之前美第奇家族送给王直的礼物中的一样。王直经过挑选,决定把这个花瓶送给舶主金龙,借以增加两家商会的友谊。 王直到了金家商会在六横岛中间的新会馆,便远远望见了好友金钗(金步摇)在院落里练习钗型武器的使用方法。金步摇马步扎得很稳,一下子用大钗型武器将稻草刺得七零八落。王直走近拍手鼓掌…… 金步摇见是王直回航后前来拜访金家,就亲自去门口迎接。先招呼了下王直,道:“王金呈,你回来叻?海外好玩吗?”
之后令下人将石制花瓶摆件送往金龙所在的商会大厅。
王直和金步摇边走边道:“好玩好玩。”说着王直把他们在东亚、西亚、非洲和欧洲诸国的见闻、经历都告诉给金步摇听。这里一口气说不完,他简单地给金步摇介绍了他们的行程。金步摇眼睛发光地盯着王直,仔细聆听,说道:“飞头蛮漂亮吗……那个叫‘尤莉亚’的女军官回葡萄牙国了吗?我也好想去欧洲玩呐……”
说着说着王直去拜见金龙。金步摇把王直的越洋航海、经商故事告知金龙。金子老听来亦赞叹一番。 王直说:“这花瓶摆件可以摆在大厅中,增加美观度。一来,金老板闲来无事,还可以用来插插花什么的。”金子老道:“有劳王贤侄了。”
王直道:“感谢令子金钢大人,为我们开了策略,铺了商路。这回估计又能赚不少永乐通宝和银子了。”
金子老道:“无碍。”
……之后王直和金子老畅谈了一番。 王直介绍海贼绫给众人认识。绫略有勇力,王直才派她来随行送礼。金步摇见了绫,格外欢喜。 金步摇道:“你就是一尺屋绫?”
绫用明朝抱拳礼敬礼、及学了许久的汉语说道:“正是!”
金步摇道:“看你身材也不是那么强壮,要同我比划一下吗?”
绫道:“还请指教!”
于是金步摇和绫在武道场切磋试炼了起来……绫用的是小匕首,两人叮叮当当、乒乒乓乓斗起来:两个人武功不相上下,平均武力大约比易药师、宋无想差个两三点。 临行回家前,金步摇又送王直和王直的随行人员到门口。 王直知会金步摇到广场角落。 金步摇道:“王金呈,又有什么好说道的要告诉我吗?”
王直道:“小姐大人。没有别事,只是想送你这个……”说着金步摇近身端详——王直两手一捧一物品:一枚黄色的西方宝珠。 金步摇睁一只眼睛,边鉴定石头,边问道:“这是什么石头啊,好像比较稀有啊!像一只兽类眼目,市场上面我都没见过呢……” 王直回答道:“这是锡兰蜜黄色猫眼石。和红、蓝宝石有一拼。送给你啦,请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