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宝龙、黎顺他们按照北海地图进行测量和导航,不出几天便进入北海海域。宋氏船队很快便登陆了西班牙的安特卫普港。据悉,这座港口现在和尼德兰国家走得较为亲密,有一定的特立意图,意图脱离西班牙的统治,转投尼德兰的怀抱——这是尼德兰国家君主亨利三世的怀柔策略。以安特卫普为首的这一北方地区,统称为佛兰德地区。
为了方便贸易,王直他们仍是先去拜访市政中心的长官。 安特卫普当前的市政长官是:让·范·埃格蒙德。让·范·埃格蒙德对火者亚三说道:“自从1501年葡萄牙商人载满香料来到这安特卫普港,之后每年都有船只送来胡椒和肉豆蔻进行贸易。到了如今,它的发展程度也就逐渐追赶上阿姆斯特丹了。”火者亚三从让·范·埃格蒙德这里获得贸易许可后,主持船队在港口市集换货和买卖。王直一行则领了火者亚三的命令,去完成之前交付货物的任务。 王直他们来到安特卫普商馆区,找寻葡萄牙或者西班牙设立在安特卫普的专门商站。王直要找的首先是雷姆家族的商站。经过人介绍(通过约瑟菲娜等人翻译),王直找到了联系人雅各布·德·哈罗。 雅各布·德·哈罗介绍道:“我们创办了安特卫普商馆,这是一所国际型贸易机构,分馆在建立在西班牙等国的主要港口。如此一来,所有的情报和市价行情我们都了如指掌。”
通过雅各布,王直他们把之前雷姆家族要交付给雷姆商站的货物,都交到对方的手上,货物单据一览详细,具体货物也丝毫不差。之后雅各布·德·哈罗还希望王直他们能够卖给他们足够的东方货物,王直答应了其要求。 雅各布·德·哈罗介绍道:“我们安特卫普盛产尼德兰风格的绘画,你可以拿走我们的艺术品。它们有的也是价值连城的宝物。”
说着他带着王直他们去游览图画及工艺作坊。
在那里,王直他们结识了一批小有名气的人物。有昆廷·马西斯和老鲁本斯等人。 六十多岁的画家昆廷·马西斯对大家说道:“我们应该创办一所属于尼德兰自己的文艺学院,以便向世人证明低地国家并不比意大利的共和国们逊色。”宗师老鲁本斯介绍到:“尼德兰地区最大的绘画协会是圣卢克行会。”
佛兰德地区的数学家及制图家杰玛·弗里修斯对王直他们说道:“你知道吗,地球它肯定是圆的。所以我和工匠加斯帕·梅里卡一起制作地球仪。”
王直点点头。
加斯帕·梅里卡说道:“越来越多的制图家对制作世界地图和航海图感兴趣,本人亦不例外。越是精准的地图,它的价格就更贵。亚利桑德罗·佐治先生的事情,我早有耳闻,我视他为英雄。”王直让吴承恩等人参详了加斯帕·梅里卡等人制作的航海图,并支付了一定的阅览费用。 王直还赋予宗师老鲁本斯一些投资费用,还赠送了一些贝紫、秀蓝、珍珠原料作为他们绘画行会的支持。 老鲁本斯拿来一幅巨绘赠与王直等人。这幅油画名叫《飞向埃及》,作者是刚刚去世1年多的佛兰德历史、山水、宗教画家约阿希姆·帕提尼尔。王直命叶宗满、宋无想将绘画收好,放置在宁字戊号副官室悬挂起来。 王直他们在港口卸货,卖了一些豆蔻和胡椒,买入了一些钻石工艺品。 在安特卫普呆了两天,然后他们就继续往东北航行,不一会儿便在“鹿特丹”附近停航、登陆修整。 在市中心的政务厅,公爵弗罗里斯·范·埃格蒙德迎接了火者亚三、王直一行。弗罗里斯说道:“尼德兰拥有17个省,我们没有特别的君主,我们拥戴亨利三世,我们是非常自主的联合体,欢迎同我们的商人做生意。”
他们在这里邂逅了人文主义语言学家伊拉斯谟·冯·鹿特丹,此人年过五旬。玛丽安·阿斯克同他交流,伊拉斯谟擅长拉丁语、英语、德语(神圣罗马帝国)、佛兰德地区诸语。伊拉斯谟·冯·鹿特丹说道:“整个世界运行的过程只不过是一场愚人扮演的永不停息的闹剧。在这里,所有的演员都是同样的愚蠢和疯狂。”
从他们的交谈中得知,伊拉斯谟十年前曾在英国剑桥大学任教;年轻的时候还去过巴黎大学学神学。他本来是个修士,也是一名主张宗教改革的人,但是他却喜欢过世界的生活。
之后伊拉斯谟带着王直他们去往鹿特丹的绘画作坊采集艺术品。画家朱尔斯·范·克莱夫说道:“最近尼德兰的各大绘画行会竞争非常激烈,好的图画都能卖上一个不菲的价钱。”王直和吴承恩等人在看尼德兰人绘制各类作品,忽然王直发现了一个女扮男装的女画家,头戴黑色贝雷帽,在绘制一幅历史图绘。玛丽安和伊拉斯谟上前代为询问,那女子名叫“詹妮·马布斯”,年纪大概也有50岁了。詹妮·马布斯说道:“你有没有看见加百列天使,她正站在我持油画笔的右手边。虽然我只是一介女流,但是他们无法阻止我自由地绘画。”
王直询问她:“你的真名叫什么?”
詹妮·马布斯一边绘画一边回答道:“我叫詹妮·范·海诺。”
玛丽安·阿斯克在一旁翻译,王直记住了这个复杂的名字。
经过她的介绍,火者亚三和王直他们在行会里购买了若干艺术品,留作备用。 商人老乔治·霍夫纳格在一旁说道:“安特卫普盛产钻石工艺品,那里聚集着犹太人为主的钻石商店和加工店,数目多达上百家。真是名符其实的钻石之港!”王直饶有敬意地言道:“我们正从那个方向来。鹿特丹也是一个美丽的城市。”
待众伙儿与伊拉斯谟、詹妮等人告别,大家乘船开往他们此行的目的地——阿姆斯特丹。按照地图,阿姆斯特丹也距离鹿特丹不远,位于荷兰省中心。要从北方西弗里西亚群岛进入瓦登海,再进入艾瑟尔湖才能进入阿姆斯特丹腹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