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她语气中隐约的敌意,萧瑢澈曲指在她额间轻弹了一下,“她是……”他顿了一下,拉着凤舞汐走到凉亭内坐下,才继续道:“我六岁来到乾凤,女皇带着不足一岁的你出来游船。”
说到这,萧瑢澈眼底晕染开浅浅笑意,清润如寒玉的声调带着几分怀念。“你突然双手伸手向我所在的方向大哭,女皇怎么哄也不行,只得抱着你来我面前。我伸手抱过你,你便不哭了,女皇笑着说你我有缘,我便因此留在乾凤。每年,我会离开三个月,这三个月,便是回……回族内,而轻挽,是族中大长老的孙女。”
凤舞汐托着下颌,眯眼看着他,“澈哥哥,轻挽是不是和你有婚姻?”
萧瑢澈一怔,没想到她关注的不是他的身份,而是这个,一时没有回答。“澈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凤舞汐眼底蔓延猩红,猛地捏住萧瑢澈下颌。鼻翼间充斥着少女清甜的气息,薄唇传来柔软的感觉。萧瑢澈黝黑深邃的眸中,划过错愕,口舌完全被霸占。胸肺间的空气越来越少,窒息感渐渐蔓延。就在萧瑢澈以为自己会窒息而亡时,凤舞汐放开了他,葱白指尖在他红肿的唇瓣上轻轻摩挲。她眼底,是深深压抑的复杂情愫。“澈哥哥,你只能是我的!”
她再次重复这句话,清软的嗓音染着暗哑,却不容置疑。新鲜的空气涌入口鼻,萧瑢澈低咳两声,抬眼看着凤舞汐。少女黑眸清亮,眼底的坚定清晰可见。直直撞入她目光中,萧瑢澈愣了一下,随即心底翻涌起暖意。就在这一瞬间,他几乎脱口而出——好,我是你的。喉结滚了滚,萧瑢澈咽下到了唇边的话,垂下目光。他和小丫头之间,隔着的不是墨连彦,是曾经用命救过小丫头,随时可能回来的少年。是,医阁和乾凤之间的恩怨……凤舞汐看萧瑢澈没说话,撇了撇嘴,眼中坚定并未减少。微风袭来,带来百花清香。轻挽站在树后,看着厅内二人,神色阴冷。谷雨皱了皱眉:“轻姑娘……”听到谷雨的话,轻挽瞬间收敛好面上表情,轻轻笑了笑,“凤殿下,与太傅的感情真好。”
“太傅与殿下既然有事相商,我便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谷雨并未接话,招呼李全送她出宫。眼看时辰不早,部分达成心愿的少年少女,和长辈离开,准备挑选吉日提亲。而盯着皇夫之位的潜寻等人,直到最后也没看到凤舞汐的身影,只能不甘离去。月上柳梢,清冷的光辉洒落,似给天地间镀上一层白纱。丝丝缕缕凉风,携着百花的清香,缓缓蔓延开。李全看着空荡荡的宫门,连忙道:“太傅,奴才去叫马车。”
“不必了。”
萧瑢澈看了眼漫天繁星,“陪我走走吧。”
李全担忧地道:“夜深风凉,太傅您的身子……”“无妨。”
落下两个字,萧瑢澈缓步走入夜色中。清浅月色下,男人身姿欣长,白衣墨发缓步而行,似一幅水墨画徐徐铺洒开。李全看呆了瞬间,回过神后连忙跟上。昭阳殿。凤舞汐坐在萧瑢澈之前躺过的贵妃榻上。月色洒落在她白皙的面容上,纤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射出浓浓的阴影。五官隐在月色中,神色晦暗不明。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花瓣,垂眸看了片刻,她忽地站起身,向外疾步而去。恰好谷雨神色复杂地走来:“殿下,沧公子回来了。”
一句话,凤舞汐的脚步骤然顿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