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锋瞳孔一缩,低下了头,“老臣回府后,就让人将虎符送给殿下。”
凤舞汐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也不着急,本宫最近事情多,等本宫忙完,会亲自找墨侯爷拿虎符。”
算算时间,墨锋还未将自己的人安插进禁军。现在她透露自己要收回虎符,墨锋必定会抓紧时间安插自己的人。她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看看能否顺藤摸瓜找出他背后之人。墨锋听言,面上喜色一闪而逝,恭声应下,“是,殿下。”
凤舞汐收回视线,懒懒地托着下巴,轻笑一声,“本宫昨晚得到了一些东西,觉得甚是有趣,诸位不妨猜一猜,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线,是那种玉石碰撞的悦耳,却夹杂着入骨的寒意。众臣心底发寒,感觉今日凤舞汐好似变了个人,一言一行,皆带着令他们心惊的威压。此时听到她的话,头垂得更低,生怕一个字说错就去见了阎王。凤舞汐红唇噙着讥讽的弧度,伸手指着礼部尚书,“柳大人,你猜猜看。”
被点名的礼部尚书头皮顿时发麻,细细思索了一番,确定自己所做之事不会有第三人知道,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臣愚钝,还请殿下明示。”
凤舞汐眼底凝结起冰霜,语带讥讽,“柳大人真的不知道吗?本宫以为,柳大人敢做谋逆之事,应该是有勇气承认的。”
礼部尚书没想到凤舞汐会直指自己谋逆,连忙跪下道:“殿下,臣一片忠心,还请殿下不要听信谗言。”
凤舞汐手指轻敲扶手,似笑非笑,“哦?柳大人的心忠不忠,本宫可看不到,不如柳大人剖出来让本宫看看?”
礼部尚书不动声色地看了眼墨锋,看到墨锋几不可查地点了下头,心瞬间放下,义正词严地指责凤舞汐,“殿下,您如此肆意妄为,滥杀朝臣,乾凤迟早会毁在您手里!”
凤舞汐垂下眼眸,袖中滑落一柄精致小巧的匕首,捏在手中把玩,语气寒凉。“乾凤会不会毁在本宫手里,这就不需要柳大人操心了,你活不到那天。”
少女的声线,似大珠小珠落玉盘,悦耳的语调中,裹夹着冰寒的杀意。礼部尚书呼吸一滞,眼底不自觉染上慌乱,“殿下,臣赤胆忠心,日月可鉴。若是殿下非要给臣安一个虚无的罪名,臣唯有一死,以此明志。”
凤舞汐眼尾微挑,红唇勾起浅浅弧度,“那柳大人就死一个,明明志吧。”
话落,她猛然将手中匕首掷出。银光闪过,礼部尚书都来不及吭一声,直接倒在地上。心口处,插着嵌了红宝石的匕首。看着死不瞑目的礼部尚书,众臣皆是神色巨变。高台之上,曾被他们视为草包的长公主,却在云淡风轻间,斩杀朝廷重臣。仿佛人命在她眼中,丝毫不值一提。一些胆小的朝臣,身子微微颤抖。这根本不是什么草包公主,而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时凌走下台阶,踩着礼部尚书的头拔出匕首,拿出干净的帕子擦了擦,恭敬地将匕首递给凤舞汐。凤舞汐接过匕首,随意把玩着,不疾不徐道:“把从柳大人府中搜出的部分东西给诸位大人看看。”
她话音落下,六名隐卫抬着三个巨大的箱子走进议政殿。箱子打开,里面都是真金白银与兵刃器械。甚至,最后一个箱子里还有半成品的龙袍。凤舞汐视线落在最后一个箱子里,漆黑的瞳仁中满是冰寒,“墨侯爷,谋逆之罪,该如何处置?”
墨锋看着隐卫抬上来的东西,脸上肌肉狠狠抽了抽,眼底满是忌惮。这些东西,是他藏在礼部尚书家中,除了他和礼部尚书,无人知晓。凤舞汐这个草包,是从何处得知?或者说,高台之上这人,真的是凤舞汐吗?心绪飞转间,他掩下心底的困惑,伏低了身子,“谋逆之罪,当诛九族。”
凤舞汐看着毫不犹豫就将礼部尚书舍弃的墨锋,如墨的瞳眸中浮上凉薄的笑,“墨侯爷,果真是公正廉明。”
说罢,她挥手将一个瓶子扔在礼部尚书身上。瓶塞跌落,无色的液体从瓶中流出。不过几息,礼部尚书的尸体便化作一滩脓血。凤舞汐看着那滩脓血,眉心微蹙,低低叹息道:“想不到我乾凤礼部尚书,竟是包藏祸心之徒,幸亏墨侯爷上书举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听着她意有所指的话,墨锋眼角跳了跳,硬着头皮背下举报礼部尚书的黑锅,咬着牙吐出一句话,“食君之禄,为君分忧,这是臣子的本分。”
众臣听着二人的话,脸色变得极为精彩。部分被墨锋笼络的朝臣,心开始摇摆。能将自己盟友举报之人,他们也不敢再继续与他合作。凤舞汐看着众人不断变换的神色,唇角笑意浓重了两分,“母皇病重前,曾命太傅辅佐本宫,太傅这段时间身子不适,回府休养。如今,身子稍微好转,日后与本宫共同治理朝政。”
凤舞汐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哗然,却无一人敢提出质疑。就怕她手中的匕首,下一秒插在自己心口。凤舞汐看着众臣噤若寒蝉的模样,勾了勾唇角,“本宫乏了,诸位有何事,将折子递到御书房吧。”
说罢,她也不去管众臣的反应,径直离开议政殿。直到凤舞汐的身影消失许久,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心有余悸地看了眼地上的血水,擦擦额上的冷汗,脚步虚浮地离开。傅蜚言定定看着凤舞汐离开的方向,精致的眉眼微动,眼底浮现一抹淡淡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