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郡主的册封。大殿里外不但有着喜庆的红绸装饰,更是如西太妃信中所说摆放着许许多多盛开的牡丹花,若是不知这其中缘由的见了,还以为苏太妃是多么有心才在这完全不对的季节为慕容芷费力将牡丹催开。但大臣们心中更多想看的,则是这苏太妃要如何对付慕容芷,若是说仅仅册封为郡主,到场的人们是一百个不信的,苏太妃和她的家族本就与摄政王府不太合,一个月前自己的女儿刚因为慕容芷被贬黜,打入冷宫,这时的苏太妃却说与慕容芷的关系甚好,想要亲近,进而封为郡主?有眼睛有脑子的人都不会对这表面上的话有一丝一毫的相信。慕容芷在宫女的引领下忘高台上走去,发现上面还坐着小皇帝,他正坐在正中间最尊贵的位置上,看到她的脸后高兴地扬了扬眉,本想招招手,不过碍于今日下面有太多大臣,有失礼教,已经微微抬起的手只好又端正地放回去,用脸上的五官挤出各种表情来表示自己的欢喜。看着欧阳昱这样可爱的样子,慕容芷不禁勾起了嘴角,无论这孩子有些怎样的血统,坐在怎样的位子上,有着怎样精明的心智,她都愿意对他露出自己最善意的一面,毕竟他“碰巧”地保护了自己这么多次,以后若是君北弈有什么动作,她也会拼尽全力保护他的。而且她想要欧阳昱有一个轻松健康的成长环境,这对于每个孩子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无论他的父亲,他的兄姐如何,孩子都是最无辜的,若是让他继续在这种压抑,紧张,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每个人都不怀好意彼此揣测陷害的环境中继续成长下去,即使他现在有着孩子的一颗赤子之心,长大后也免不了成为比他父亲更加暴烈的君王的可能。她对欧阳昱轻轻眨了眨右眼,与他亲密的互动,这一切都被苏太妃受在眼底,虽面上是在端庄愉快地笑着,眼神中透出的光却是越来越冷,更是加强了今天必须要置她于死地的信念。慕容芷站到了事先准备好的位置上没过一会儿,吉时到,敲钟三声,国师便开始宣读懿旨。“众臣听旨,有摄政王府前安王慕容烨之女,今摄政王之妹慕容芷,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甚得本宫欢心,望其亲近皇室,也为皇王两家之亲上加亲,着即册封其为本国昭离郡主,冠郡主之衔,享郡主之待,因恰逢其及笄之礼,念其生母早逝,本宫待其又一如己出,故此礼由本宫代行,二礼齐举,赐及笄发簪,郡主发冠,钦哉。”
“臣女谢太妃娘娘隆恩。”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妃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大臣行礼起身后,慕容芷便从国师的手中接过了懿旨,在接旨的一瞬间,那国师隐藏在圣旨下方的手指忽然一弹,面上确依旧是一副看透红尘普度众生的平淡样子,让人丝毫想不到会在暗处做这样下三滥的事情。而慕容芷早有防备,在国师手指微动的时候,她便也将手指隐藏在圣旨的下方,在他弹出那个小小的粉丸时,用巧劲儿轻轻一拨他的手指,那本来要射进慕容芷袖口的粉丸却是立时弹回了国师的袖子中,在里面散开来,成为一堆飘散的粉末附着在他胳膊的皮肤上。那国师的脸色猛地一变,原本淡漠的眼神立时不可置信地射向了慕容芷,而慕容芷则没有理他,仍旧是保持着脸上的优雅笑容,从他的手上接过了懿旨。国师的脸上有着些许慌乱,不过慕容芷接过懿旨后也不能在众臣的注视下再将她怎样,只好不甘心地退到一旁,那拢在一起的手在袖子下面不停地动作着,额头上也渗出汗珠来,慕容芷笑着经过他,也不去猜测那又是什么毒,反正都是他们自作自受了。她一步一步踏过漫长的阶梯,最上方坐着的便是苏太妃和皇上,西太妃和平阳公主也罕见地在场,一旁苏太妃的脸色不算好,看来西太妃对她来说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只要她坐在旁边,苏太妃就不敢太过为所欲为。慕容芷毫无惧色地捧着懿旨站上了高台,跪在两位嫔妃和皇上的面前,行了受封大礼。接下来,便是要行及笄礼了,那国师早已退下不知去向,主持仪式的便换成了太监总管,在他念了一大段繁复的礼辞后,终于,苏太妃从座位上站起身,面带着慈爱的微笑,在宫女的搀扶下走到跪坐在蒲垫上的慕容芷前面。台下的众臣皆是恨不得伸长了脖子看清高台之上的每个细节,就在这时,人群中一阵骚动,一直没有到场的摄政王君北弈从门口缓缓走来,双手拢在袖中,面色沉静。众臣的视线又一下子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自觉的给他让出一条路来,君北弈没有说什么,只是稳步走到了那个一直空着的属于自己的位子,微微仰头,注视着台上的几个人,平静的就好像真的只是来观礼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