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位的贵妇拿手帕捂住了嘴,笑的花枝乱颤了起来。“到底是西岚来的,水土不一样。”
慕容菲的脸色立刻煞白,她之前在西岚也是有听过这位东沐三公主的事迹的,沐婧蝶脾气一向直来直往,被养的性子无法无天,怎么就好拿来跟她比?而且她这话听来尤其刺耳,西岚来的公主胆子小,不就是在嘲笑她们西岚人不识大体且生性懦弱吗?若是她被笑的事情传回国去,丢的可不止是她的脸!慕容菲心中不忿,但是面对着君子威仪是说不出来反驳的话的,她心中记着要明哲保身,便不想与那皇后起冲突。倒是慕容芷趁机上前一步,不卑不亢地对着苏皇后说道:“皇后娘娘息怒,我们昭离公主虽是女儿身,却有勇有谋,在西岚宫中也是说一不二为人称道的性子。”
见那皇后面上明显带了些不悦的表情,慕容菲唇角上扬,继续道:“然而昨夜我与公主一行落宿于郊外的驿馆之中,被人半夜纵火险些丧命火海,幸亏下人警觉才未酿成惨祸,一路旅途本就疲累,却不想东沐民风如此彪悍,公主头一次遇到如此恶事,情绪一时难以转换也实属情有可原。”
慕容芷此言先是打脸了皇后,然后又趁机暗中讽刺了一番慕容菲,最后又将昨夜发生的的事情引出,暗指不是我们没见过市面不识大体,而是因为你们东沐太不安全吓着了我们公主,实在是高明。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便见那皇后凶巴巴地瞪着慕容芷,满目阴鸷。慕容芷一脸坦然,沐雄赫却果然被慕容芷的话挑起了兴趣:“哦?你们昨夜遭遇了什么?”
慕容芷便将昨夜驿馆走水之事如实禀报,说完之后还要再加一句:“昭离公主乃是吾皇最为疼爱的妹妹,千金之躯,若是不小心因为意外在东沐殒身了,想必吾皇必然不会善罢甘休的!”
至于君北羿一旦愤怒起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自己去思考了。“岂有此理!竟有人敢在孤的面前对昭离公主下此毒手!分明是不把孤放在眼里!”
沐雄赫果然被激怒,“立刻派人去查明的此事!”
东沐军队之前先后经历了内乱,又因为战败之事损失惨重,如今就指望着跟西岚和亲,好稳定住局面,否则若是不小心激怒了君北羿,谁知道那疯子又要怎么来对付他们。沐雄赫虽然不怕君北羿,可是他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国之君,他知道若是再为了一己私欲而发动战争,百姓们首先便要坐不住了,万一叫他们生出反叛之心,那他的皇位就彻底完了。沐雄赫立刻派人去调查此事,接着才将眼神放在了慕容芷的身上,并且问她是什么身份,看样子还蛮欣赏她。慕容芷一点都不含糊,将自己的身份重申了一遍,便垂着脑袋站在一边等着看反应。这时坐在沐雄赫左侧首位的贵妃却突然开口了:“是该要好好查查!否则怎么知道到底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根本有人贼喊捉贼了呢?”
这位说话的女子身上穿着绿色的花裳,鬓上插着一只镂空兰花珠钗,薄唇尖嘴,说的话里也都是满满的刻薄,正是那三皇子沐靖安的生母淑贵妃。“淑贵妃娘娘此言何意?”
慕容芷装作疑惑不解,“昨夜大火不光是我们的人瞧见了,那驿馆的人也瞧见了,刻意为之是必然,何来贼喊捉贼一说?”
那淑贵妃冷笑:“都说西岚人能说会道,如今一见果然如此,你说是有人纵火,倒是拿出证据来,否则凭你一张嘴,青口白牙就要将屎盆子往我们东沐人身上扣吗?”
慕容菲深吸一口气,一脸的难以置信:“东沐三公主去我们西岚的时候我们全程派人护送,到得京中也是丝毫不肯怠慢,有人想要趁机暗杀公主之时更是拼尽全力护住,怎么我们来你们东沐不但连安危也不能保证,还不许我们怀疑了吗?”
皇后听慕容芷的话就知道这位是个伶牙俐齿的,便用眼神示意淑贵妃不要多纠缠,转头笑吟吟地道:“这位大人莫气,淑贵妃也是因为不愿意两国因这事生了嫌隙,言语之间才有得罪之处,还望这位大人海涵包容则个。”
慕容菲方才的风头都叫慕容芷抢了,心中也很是不悦,便低声斥道:“你先别开口。”
然而慕容菲正在兴头上,哪里会就此作罢,当即掏出了怀中装着夜明珠的荷包,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贵妃娘娘口口声声说我拿不出证据,恐怕并不是怕我们因此事生了嫌隙吧。至于证据并非没有,此物是昨夜我命手下派人去火源处找到的,旁边还有遗落的火折子呢,摆明了是纵火之后匆忙逃窜落下的。”
沐雄赫听了半天,原本还想静观其变,此刻也终于忍不住了,对着身边的公公道:“拿过来叫孤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