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花莲还在心疼龙井全被沐靖熙顺走,那边沐靖熙却在心里暗骂宁秋野心太大。他不知道宁秋的真实目的,只道他是想要在东沐站稳脚跟,纵观全局才选了他这么的一个强有力的对手,而慕容芷之后提出的,要让余氏得到她应有的代价这一事,他也只以为宁秋与余氏有私仇罢了。沐靖熙回到天牢,像走过场一般进去拷问了黄忠贵,黄忠贵什么都没说,沐靖熙什么都没有问出来也并不气馁,转身便走了。黄忠贵和花颜已经在牢中聊过一次,花颜趁机跟他解释了他为什么会陷害的原因,也跟他说了余氏狼子野心,想要掌控荣国府的事实。他并不笨,只是很多事情之前并未想通,如今被人点醒,立刻觉得醍醐灌顶彻底清醒了过来。花颜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说她只是主人身边的丫鬟,但是她家主人确确实实是宁秋,是秋宁的义妹,真话串着假话,真真实实没人分得清,黄忠贵便也信了。花费了一番口舌,黄忠贵终于相信了她们,也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便开始担心如何才能躲过这一劫,否则的话若是真叫那余氏得逞,那么他便是死也不能瞑目。花颜正想说没关系,会有人来救她们,可是话还没有说出口,便听见门口的守卫倒地的声音,一个身穿黑衣的人出现,脸上也被黑布蒙住,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双眼。花韵正要欢呼,却被花颜按了下来,此人并不像君北羿带来的任何一个,说不定是来灭口的。那人武功也极高,眨眼之间便将狱中的守卫全部敲晕了,他首先到了黄忠贵的牢门前,一剑便将那牢门上的锁头砍断,接着提着剑就朝黄忠贵的脑门上砍去。一支飞突然射出,只听见“叮……”的一声,那剑就被飞镖击中弹开了。又出现了两个黑衣人,其中一个直接将花颜等人的牢门打开,再一一将绑着她们的绳子砍断,花颜等人顺利获救。“你们先走。”
陵越的声音压到最低,花颜点了点头,带着花韵和白雪先行离开。陵越见她们三人成功逃脱,才转头去将黄忠贵的锁头砍断,黄忠贵遭了刑罚和毒打,站都站不起来,陵越便将人扛在肩上,再去看那边的战局。与君北羿对战的黑衣人武功显然不低,居然能堪堪和君北羿打成了平手,当然君北羿并没有用尽全力,而是想要逼出他更多的招式,以看清楚此人的身份。然而下一刻,门口却传来脚步声,竟是沐靖熙带着侍卫去而复返!“果然有帮凶,快给我拿下!”
沐靖熙一声令下,那些侍卫立刻将他们四人团团围住。君北羿使了个眼色,陵越立刻点了点头,单手扛着黄忠贵便要往外逃,侍卫冲了上来,却被君北羿给一一拦下。那位最先来的黑衣人顿时大惊,才知道君北羿方才与他对战并未用尽全力,便也急着要走,可是君北羿却并不给他机会,将自己的内力灌进剑中,一剑便挑飞了那人的面巾,一道尖锐的剑气闪过,黑衣人惨叫起来……竟是一剑划瞎了那人的右眼!君北羿和沐靖熙对视一眼,沐靖熙立刻喊道:“先将他拿下!”
侍卫便将那受伤的黑衣人团团围住,直接捉住了,君北羿定神望去,竟然是荣国府的管家刘伯……陵越带着黄忠贵在君北羿的掩护下成功逃走,沐靖熙将自己的佩剑取来,将剑从剑鞘中抽出直接就迎了上去。两人半真半假的过了几招,最后沐靖熙成功将“刺客”划伤,而“刺客”也成功地落跑了。侍卫还想要追上去,却被沐靖熙成功喝住:“那人已经中了剧毒,活不过今晚了。黄忠贵也已经是强弓之弩,没有什么威胁,此时可以结案了。”
众人便往沐靖熙的剑上望去,那剑刃上闪着点点寒光,一道乌黑的血迹正顺着剑锋往下滴落。果然是中了剧毒,众人立刻放下心来,不再追了。沐靖熙将剑插进剑鞘,转过头来看着捂着眼睛的荣国府管家,嘴角带了冷意:“没想到是你。”
一向宽和待人的管家居然包藏祸心,沐靖熙实在觉得有些没想到。然而没想到的还在后面,方才管家被捉住的时候就留了一手,等到按住他的人放松警惕,他便冷冷一笑,将自己捂着眼睛的手放下来,直接一把捉住了沐靖熙。沐靖熙虽武功,却并不及他,再加上没有防备,便叫他得了手。“你们统统给我让开!”
刘伯大喊,语气里透露着阴狠。沐靖熙气的要死,却又奈何不得,只能由着下属散开了,刘伯一掌拍在沐靖熙的脑后,眼前突然一黑,沐靖熙失去了知觉。刘伯趁乱逃出,他的身份如今已经不合适再回荣国府,但因为他还有事要吩咐刘氏,便还是往荣国府去了。君北羿一直隐在暗处,他对陵越使了个眼神,陵越心领神会地跟了上去。暗中的临华突然现身,对着君北羿行了个礼。“先将人带回去。”
君北羿道。黑夜之中,无数的秘密被掩盖,又有不知道多少阴谋在暗处滋生。君北羿带着众人回到使馆后面的住宅,慕容芷已经在那边等着了。让花莲给黄忠贵治伤,其他人先各自活动,君北羿带着慕容菲来到了单独的房间。“是管家。”
君北羿对慕容芷道。这话说的没头没尾,可是慕容芷却立刻便了眼神,脸上也有些苍白了起来。“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慕容芷咬住了下唇,原本就有些苍白的唇色此刻差点叫她咬出血。君北羿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有些人在一个位置上久了,便生出不甘来,不是你的原因,也不是秋牧天的原因,是那人太坏了,自己从根上坏了。”
要说管家为什么这么做,其实原因也很好猜,而慕容芷也立刻就想明白了,当日她劝说管家的时候他的表情为何会变的那么奇怪,原来一切都是有缘由的。“他是什么时候变坏的,是早就坏了吗,还是最近才变坏的?”
“我已经让陵越去将人带回来了,你放心,晚点你就可以亲自审问他了。”
君北羿道。心中有一股酸味在蔓延,她突然觉得太累了,原来你以为最亲近的家人有一天也会背叛,那么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让人相信的?而荣国府发生的一切,秋牧天一件事都不知道,他被自己的女人出卖,还被最得力的下手背叛,若是他有一天知道了这些真相,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住这个打击。君北羿叹息一声,这个小家伙难受的时候脸上总是带着些小委屈,微微嘟起的嘴巴却分外诱、惑人。“你放心,还有我,你可以相信我。”
轻轻的一个吻,带着湿意和疼惜的一个轻吻落在了她的额头上,耳边突然响起君北羿极具磁性的声音。慕容芷放任自己退进君北羿的怀里,任泪水流过片刻,她只允许自己柔弱这短短片刻。片刻一过,慕容芷便推开君北羿的怀抱站了起来,她脸上的泪珠已经不见,若不是她的鼻头还带着红,君北羿几乎要怀疑刚才那个躲在他怀里哭泣的是不是眼前这个人了。不过这样才是她,才是那个勇敢坚强让他心动的人。君北羿微微的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道:“你呀。”
话里的无奈和宠溺快要溢出来了,慕容芷却道:“我们先去看看忠贵叔的伤势吧。”
如今管家的身份已经确定了,那么就意味着黄忠贵是被冤枉的,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被人打成这样慕容芷心中很过意不去。“又来一个伤员,我觉着咱们这里都快变成收容院了。”
慕容芷突然开玩笑道。先是失去记忆的乳娘然后是中毒的沐子离,如今再添一个受伤的黄忠贵,果然是收容了一堆伤员。君北羿闻言也有些哭笑不得,点了点她的额头,道:“我只盼你不要出现这些症状才好。”
被他点中的额头一片滚烫,慕容芷脸上发红,却拉着君北羿的手去找花莲。花莲刚帮黄忠贵上完药,看见慕容芷过来,便让开了地方。慕容芷便凑过去:“忠贵叔,我是宁秋,你好点没?”
黄忠贵立刻瓮声瓮气地回答:“我没事!宁秋啊,你怎么变成男人了啊?是我眼花,还是其实你不是宁儿的义妹而是宁儿的仰慕者啊!你这么费尽心思想为宁儿办事,不会是之前看上我家宁儿了吧!”
这话从何说起?慕容芷有些苦笑不得,正要解释,却听见门口有说话的声音,花韵一把推开了门,对着慕容芷说道:“主子,碧兰也来投奔你了!”
慕容芷回头望去,就见穿着一身粗布麻衣的碧兰出现在眼前,她的嘴角还带着伤,脸上清晰可见一个手掌印,看来是被余氏给赶出来了。慕容芷无奈地看了君北羿一眼:“收容院里又添一员。”
还好院子够大房间也够多,多碧兰一个也不成问题。听到慕容芷的话,碧兰还有些怯怯的,她有点担心自己被嫌弃了,却叫花韵一把抢走了包袱。“不必担心,”花韵对她眨了眨眼睛,也是她偷偷告诉了碧兰,若是没有地方去可以来使馆找她们的,“我先带你去房间歇息。”
慕容芷看了看屋里站着的众人,立刻拍了拍手,道:“今日时辰已经不早了,大半夜的怎么比白天都热闹,都去歇息,明日再给你们安排任务。”
众人便应了一声,准备散了,慕容芷却叫住了花莲,问她:“子离的寒毒怎么样?”
花莲看了看君北羿,见他摇了摇头,便答道:“没事,虽然要多花一些时间,却可以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