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袁向海跑来找你了?”
秦琳琳打过电话来了。 李端阳一点儿也不奇怪她怎么知道的,现在高小竹已经被这丫头发展成“内线”了,诊所一有啥大事就会打电话告诉这丫头的。 高小竹自然不知道袁向海是谁,但秦琳琳多聪明啊,高小竹一给她描述袁向海的样子她就明白是谁了。 她自然也是看过袁向海的视频的。 “嗯已经被我打发到医院拍片检查去了。”
李端阳压制着嗓子眼里的笑意道。 他毕竟是一个医生,不能对一个患者的病情感到幸灾乐祸的,这是基本的医德。 “啊?你看出他有病?他有什么病?”
秦琳琳立即问道。 “大概是接近晚期的肝癌吧,不过但愿我诊断错了。”
李端阳假惺惺地道。 “哦~”,秦琳琳意味深长地吐了口气,“现在还没得到确切诊断消息吗?”
“彭向东跟着去了。哦,你等等,彭向东打来电话了,我接一接。”
然后他接了彭向东一个电话,又给秦琳琳打过去:“已经确诊了,近晚期肿瘤,还可以抢救一下的,祝愿他好运吧。”
他这话说得言不由衷,秦琳琳那边也没有揭穿,毕竟他俩都是学医的,不能对患者的病情幸灾乐祸。 “但愿他好运。挂了。”
秦琳琳说着挂断了电话。 李端阳站在院门外的车边收起手机,正想吹一吹口哨去渭河岸边转转,就见李妮妮带着她弟弟李科从渭河岸边走过来了,应该是刚从那边下的车。 今天是星期五,他们自然会像往常那样过来这边的。 “李大夫!”
李妮妮走过来腼腆地向李端阳打招呼道,一边扬了扬手中的一只塑料袋子,“杀了家里的两只老母鸡,李大夫你上次不是说爱吃农村的鸡肉吗?”
“当然,谁不爱吃农村的鸡肉。”
李端阳笑道,一边打量着李妮妮,感觉她虽然依旧腼腆,但还是开朗了许多,人也变得胆大些了,看来吃了一周他给配的温胆汤加四物汤的加减方,她的胆气还是壮了不少。 “来,我给号号脉。”
李端阳又道。 李妮妮把手搭在车前盖上,李端阳给她号完脉,又开了一周的善后方传到她手机上:“回去让张叔给你按这个药方再抓七天的药,一总调理好了。”
然后他向渭河岸边走去,今天袁向海带着吴家两兄弟来找事,到底对他的心理产生了一些影响,为防止这些烂事在他体内形成隐蔽的“气结”,他决定还是找个僻静处打坐一下,调理调理身心状态。 修炼的人,要尽量保持身心无垢的,虽然他不知道修炼的后边路在何方,但这些基本道理他还是懂的。 在渭河岸边的一条长椅上打坐完,他接到了靳志杰的电话:“李大夫,我真的没吃西药也没肚疼啊,是不是你给我开的药方真起作用了?”
李端阳听了有些哭笑不得:“那你以为呢?中药开对证了自然也可以效如桴鼓的,昨天黄昏时你没有出现压抑恐惧的情况吧?”
“没啊,我还以为这黄昏恐惧症像以前那样偶尔也有放松的时候呢,原来真是你开的药方起作用了吗?”
“那你再感受几天吧。”
李端阳笑道,“挂了。”
“这个赚钱机器,除了赚钱其他知道的也很少啊。”
收起手机,李端阳摇头感叹一声,开始往诊所溜达。 然后他又想起了韩金桔来,有心问一下她的近况,又怕反而打扰她的心态,想想还是算了。 回到诊所,发现有两个大四的学生在等他,其中一个,就是在他的毕业论文答辩时站起请他讲讲中医八种治法的学生,名叫王星海,另一个名叫陈贵阳,都是下面农村的学生,说是想在诊所里实习一段时间。 “可以啊。”
李端阳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只是要有辛苦,不然感觉不行我会打发掉你们的,我这里不收没辛苦的实习生。”
“你这里,病源多吗?”
长得细眉细眼的陈贵阳问道。 “现在不多,一天也就来三四个病人。”
李端阳实话实说道。 然后他就看到两人有些犹豫要不要来的样子。 “那你们再回去打打主意,我这里能上手学习脉诊和舌诊的机会真不多。病人少,而且我们这里已经有几个学习的了。”
李端阳道。 原本还想给他们一个机会,看这样子,感觉有些不上路,他也就不想收了。 等他们再过来,他就不会要了。 许多人就在这种犹犹豫豫中丢失掉了机会了。 两人昂一声,然后和他告辞走了。 眼睛真的小。李端阳心里嘀咕一声,也就把这件事丢脑后了。 院子里张大可又在给钱小霞和李妮妮讲解中医,高小竹在和李科嘀咕药草,一个识字多,但看不懂药草的功能,一个识字少,但多少能听懂药草的功能,两个人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 周思晴在给自己煎药,李端阳去看了一下,她正在和高老头探讨药草,让李端阳也奇怪的是,高老头竟然能无师自通地理解一些药草的功效,这真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然后李端阳想起,他今天还没考察彭向东背诵的情况,这家伙去了一趟医院就没再回来,遛回家里了? 不过他正这么想着,彭向东开车来了,停车进了院里对他道:“李师,那个袁向海彻底蔫了,医生告诉他检查结果时,他差点儿软倒在地上了,现在带着他的两个助手走了,可能是回他们老家去了。”
“哦~”,李端阳应了一声,脸上毫无表情。 “李师,我还去他的微博看了一下,好多人都在他微博下面问他拍片检查结果,他也不回答,我就替他回答了一下,说了一下检查的结果。”
彭向东又道。 满院子的人都看向李端阳,张大可看李端阳的目光更是一片炽热,那是一种看他像看怪物一样的感觉。 “哦,我知道了,可怜的家伙。”
李端阳这么假惺惺地说一声上楼去了,连要考察彭向东背诵情况的事也忘掉了。 他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太过兴奋,但心里一下子轻松了下来倒是真的。 毕竟被人那么充满心机地黑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