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导完秦琳琳和彭向东,李端阳就开始给郭鸿霞姨姨开药了。 郭鸿霞姨姨是湿热蕴结,腑气不通导致的急腹症,现在急腹症已经被李妮妮针刺基本解除,接下来就该治疗湿热的问题了。 有湿祛湿,有热清热。 既要祛湿,就要尽量避免滋阴的药,尤其要避免熟地一类比较滋腻的滋阴药,以免助长湿气。 既要清热,自然要尽量避免用温热药,尤其不宜用干姜甚至是附子一类的热药,以免助长体内邪热。 所以祛湿尽量要用苦寒类的燥湿药,能渗湿利小便一类的药。 利小便自然可以祛湿,同时小便还可以带走体内的一部分邪热。 清热药也得尽量选用苦寒类的药。 但苦寒类药的使用也要注意度,过用则会伤脾。 …… 一番斟酌,李端阳开出了药方。 白术、苍术、黄连、黄芩、升麻、柴胡、葛根、木通、车前子。 秦琳琳和彭向东、李妮妮看了这副药方,默默记在手机里,下去再仔细琢磨。 因为李端阳没有带药,准备如果郭鸿霞姨姨病情较重就连夜带回诊所去治疗,所以开出药方,也只能让郭鸿霞姨姨家人明天去诊所去拿药。 然后他又给郭鸿霞姨姨推拿了一下,等她的急腹症彻底好了,他才带人开车返回诊所了。 李妮妮回到自己的家中,仔细琢磨李端阳今天开出的这副药方。 她家的墙上,现在已经被她贴了半墙花花绿绿的药草贴纸,每味药草图下还贴着这味药草的性味归经和功用主治。 李端阳今天开出的这几味药她的墙上都有。 “是了,师父用这白术和苍术就是来健脾燥湿的!”
“脾是气血生化之源,又是能运化水湿的,把脾健运起来,自然有助于运化水湿!这是张叔教给我的!”
“黄连、黄芩是苦寒之药,既可清热,又可燥湿,两用了。”
“柴胡是用来疏达肝气的,肝主疏泄,肝好了,气机运行起来,体内自然可以气机通畅地来祛湿了!就像风吹湿散一样!”
“同时肝好了,就不会欺负脾了,脾的运化水湿的功能就不会受影响了!”
“升麻和葛根,一个微寒,一个性凉,自然也是可以清热的。”
“此外,升麻可以发表,葛根可以解肌,师父这是要……对了,白阿姨感觉身体困重,应该是肌肤里有水湿了,这是要通过解肌发表来祛除肌肤里的水湿吗?当然也可以去一部分热了。”
“只是这升麻和葛根还有升阳的作用,这是要燥化水湿吗?不像……这个等明天打电话问张叔吧。”
“至于这木通和车前子,自然是要通过利小便来祛湿了!”
“其实药草分析起来也不是太难,就是遇到病太难诊断了!”
…… 李妮妮如此思索了大半夜,带着初次给人治疗取得了成效的兴奋和足够的信心,又在炕上辗转了一番,总算是睡着了…… 李端阳他们回到诊所时已经是十点多了,意外地发现张大可和周思晴还没休息,正在院中聊中医看病的那些事,见周思晴爱听,张大可把他这几十年学医看病的事儿一桩桩一件件地讲给周思晴听,真让李端阳为他这好为人师的性格感叹! 见李端阳回来了,张大可也便停下了给周思晴讲他看病的故事,却拉住正要上楼的李端阳道:“肖锡纯出事了!”
“啊?怎么回事?”
李端阳停下脚步问道。 “他回家后把一些草乌放在自家房顶上晾晒,然后临时出诊给人看病,结果无人看管的草乌被一个姓贾的男子偷了几根拿回家泡成药酒喝下中毒身亡,现在贾家起诉肖锡纯,要求追究他的刑事责任,并提起附带民事诉讼索赔!现在肖锡纯已经被公诉了!可能要判他几年,还要赔偿贾家大几十万!”
秦琳琳在一边听得眼睛都睁大了:“这偷人家东西还偷得有理了?倒找人家索赔?还要让人家坐牢?”
“现在这判法也说不清,贾家请的律师咬定有毒之物无人看管,也没有挂警告牌什么的,而且好像那贾家上面也有人。”
张大可无奈道。 “谁给你说这件事的?”
李端阳问道。 “肖锡纯的那个表哥张润打电话来说的。”
“那个张润腿脚怎样了?”
李端阳又问道。 “他电话中说好多了,现在自己能走路了。”
“那肖锡纯被关进去了,他恐怕没人给他看了吧,过两天让他来复诊一下,我给他调整一下药方。”
李端阳道,然后他又往楼上走。 “哎,端阳,肖锡纯这事你不准备帮一下?”
张大可道。 “我怎么帮?我又不是搞法律的。再说一审不是还没判决下来吗。”
李端阳道,“这种案子也不可能怎么判的,毕竟肖大夫是把药晾晒在了自家的房顶上的。”
“嘿嘿,现在的事可说不准。”
张大可冷笑道。 “说准说不准的,那也不是咱们能帮得上忙的事。”
李端阳平淡地道。 “可你要收这老肖的话,这正好是个机会。”
张大可又道。 他就感觉肖锡纯这次也是太冤了,毕竟他俩也有过交道,能帮一下是一下。 “他肖锡纯来不来,这是取人家自愿的事,咱可不会强求人家。再说这种事,咱们真帮不上忙。”
李端阳说完摆摆手上楼了。 秦琳琳在一边听出了一些端倪来,进了李端阳的房间问道:“这肖锡纯的医术不错?”
“我对他了解不多,老张说跟他水平差不多。”
“哦,那就是很强了?你想不想招进来?我请我们学校那个大主播陈青出面一下造造影响?”
“别瞎插手,小心起反作用害了人家肖大夫。”
“那你让那个张润来是什么意思?”
秦琳琳又问道。 “想什么歪的邪的呢?大医精诚,万一这张润再误吃药造成其他病变呢?毕竟是我的病人,我不得对人家负责到底吗?”
李端阳十分正色地用手指戳了一下秦琳琳的额头道。 “哼,你肚里有几根蛔虫当我不知道呢?”
“你怎么知道的?”
李端阳邪邪地笑道。 秦琳琳见这家伙眼神不对劲儿了,赶紧夺门而出:“大坏蛋!大灰狼!”
李端阳在屋里嘿嘿地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