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龙把夏志方告诉他的消息告诉了赖千秀:她的丈夫私下委派心腹查她的账,并查她的情人关系,她面临着危机。她有些惊慌地问:“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要想想办法解决呀。”
肖龙说。赖千秀想了一下说:“我想尽快跟你结婚。”
肖龙说:“可是有障碍呀,你有丈夫呀。”
赖千秀说:“他不会同意跟我离婚的,只有甩掉这个障碍。”
“甩掉?怎么甩?”
肖龙睁大眼睛问。“你不是医生么?你会有办法的呀?”
“你是说……”“只有这么办了。”
赖千秀盯着肖龙的脸,点点头。于是两个人悄悄商议除掉障碍的办法。现在肖龙独自一人在院长办公室,四周鸦雀无声,肖龙盯着杂志发呆,一个字也没看进去。电话就在手边,肖龙一直等待着。二十分钟后,肖龙从椅子上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眺望。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摇曳着霓虹灯的光彩。肖龙又走到办公桌边,仍然静不下来。白天的时候,赖千秀打来一个电话,对计划进行了确认。已经晚上八点多了,肖龙有点焦躁,正准备换一本杂志时,电话铃响了。肖龙拿起话筒,心情有点紧张。“是院长吗?”
电话那头传来赖千秀高昂的声音。“我是赖千秀。”
“啊,是赖千秀夫人呀。”
肖龙按照预定的计划回答。“是这样的,医生,我丈夫快不行了,您能马上来一趟吗?”
“怎么回事呢?”
“不知为什么突然就倒下了……”“倒下了?到底怎么回事?以前犯过病吗?”
“没有,是突然犯的病……”肖龙挂断电话,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禁打了个哆嗦。为了镇定下来,他点燃一支烟,但没吸两口就掐灭了,已经八点十分了,他马上拿起电话呼叫内科。“金景在吗?”
“我是金景。”
电话里传来一个细小怯弱的女声。“是你啊,拜托你的事完成了吗?”
肖龙问道。下午他故意让她抄一篇长文章,这样她就得加班干活,不能正常下班回家了。年轻护士听起来快要哭出来了,“还有一半没抄完呢……”“没关系,把做完了地拿过地拿过来吧。”
一会儿,门开了,实习护士红着脸进来,手里拿着杂志和纸,“只写了这么一点……”肖龙接过杂志和纸,放在桌子上,上面的字迹确实拙劣。护士满脸通红,不敢抬头。“辛苦了!”
肖龙一边脱掉上衣一边说,“刚刚接到一个急诊,你跟我去吧。”
“啊!”
实习护士惊讶地抬起头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护士长外出了,经验丰富的护士碰巧也不在,还好有你在,就拜托你了。”
“但是我……”“别担心,也不是很麻烦,我教你就是了。”
实习护士吓得浑身发抖,肖龙打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放有注射器的银色盒子,是肖龙趁人不注意时放进去的。肖龙把它取出来放进黑色的皮包里,还未经历过这种场面的实习护士颤抖着看着他一连串的动作。“不用担心,有我在呢!”
肖龙温柔地安慰道,“你跟着我就行了,不会得我教你。”
肖龙把皮包递给她,走出房间,实习护士则畏畏缩缩地跟在后面,肖龙将车开出车库。“赶紧上来吧。”
此时是八点四十分,师云丰应该在回来的公交车上,肖龙把师云丰支出去,正是为了趁此机带着业务不熟练的实习护士出诊。开车从医院到赖千秀家最快也要三十分钟,肖龙像开出租车一样加足马力在车流间穿梭。到了赖千秀的家,肖龙特意从普通的门进入。女佣迎了出来,和肖龙寒暄几句后,很快便将他引了进去。赖千秀正等在大厅,见肖龙进来,两人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急切地说道:“我丈夫突然倒下了,请您赶紧给他诊查一下吧!”
“怎么回事?”
肖龙边脱鞋边大声问道。此时女佣们都在。“他正在和朋友们打麻将,感到身体不舒服,就进了另外一个房间,刚躺下,情况就不对了,怎么摇他都没有反应。”
实习护士笨拙地抱着医生的黑色皮包,寸步不离地跟在肖龙身后,在走廊里碰到的女佣们无不一脸惊恐。“在哪儿?”
肖龙望着在前面引路的赖千秀的宽大后背问道。“在二楼,打麻将的房间隔壁。”
赖千秀扭着硕大的屁股爬上了楼梯,一个陌生男子走出房间,看到医生,赶紧又退了回去,肯定是牌友中的一人。“就在这里。”
赖千秀抢先拉开门。赖千秀的丈夫像傻子一样张大着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旁边坐着一个女佣和两个牌友模样的人,见肖龙进来,他们都垂下了头,那两个男人的脸色同样苍白。肖龙坐到病人身边,赖千秀掀开被子。肖龙凑向病人,用手指撑开他的眼皮。“电筒。”
实习护士着了慌,在皮包里摸了半天才摸出来,递给肖龙时还掉在了地上,她满脸通红地拾起来,羞愧地递过去。肖龙照了照瞳孔,把了一下脉,又说道:“听诊器。”
护士又是一阵慌乱。肖龙将听诊器放在病人胸前,俯身听着心跳,在场的人全部屏息凝神,不敢出声。肖龙拿开听诊器,将橡胶管卷了起来,抬头对赖千秀说道:“情况很严重,最好送到医院做进一步检查,不过,现在还不能移动,先在这里治疗看看吧。”
“阿米诺非林。”
他又对赖千秀解释:“这是支气管哮喘或急性心功能不全用药。”
实习护士又一次手忙脚乱起来。“快点!不是有个盒子吗?”
护士紧张的越发慌乱起来。注射后,病人安静下来,确切地说,是看起来安静了,实际上和以前一样,仍然张嘴睡着,布满舌垢的舌头显得有些僵硬,下巴满是胡茬,脖子上堆起层层皱纹。牌友们在隔扇门边观望着这边的情形。赖千秀坐在丈夫身边,俯身看着他。病人一动不动,看起来注射有了效果。站在隔扇门边的男人们窃窃私语,其中一个瘦高个男人蹑手蹑脚地走向肖龙,在他耳边说道:“医生,有件事想拜托一下。”
然后用眼神示意他去别的房间。肖龙点了点头。实习护士忧心忡忡地坐在病人身边。肖龙出去时,赖千秀抬起头,刚好和回头的肖龙打了个照面,二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她的脸色变得苍白起来。那三名牌友将肖龙引到打麻将的房间,麻将还散乱地放在桌上。“医生,承蒙照顾!”
还是瘦高个男人先合上双手,十分礼貌地向他鞠了一躬,另外两人也随之鞠躬,一个身材肥胖,另一个头发花白、身材短小。“现在病人状况如何?”
肥胖的男人问道,他是一家百货店的老板,瘦高个经营着一家饭店,白头发男人经营着一家古董店。“这个……”肖龙垂下了眼睛。这表情让百货店老板感到事态严重,他和另外两人对视了一下,担心地问道:“医生,不会有事吧?”
“这个嘛……”肖龙露出为难的样子,手托下巴。“医生,也许当着夫人的面不好说,请告诉我们实情吧。”
古董店老板在一旁说道。真是讽刺啊!实际情况只有病人的妻子最清楚。“因为事情重大,所以不得不说了。”
肖龙谨慎地回答。三人见此,不由又对视了一下,肖龙开始问他们:“病人是怎么倒下的?”
三个人犹豫着,最后还是百货店老板率先开口:“今天晚上,赖先生打电话约我们一起打麻将。”
肖龙瞥了一眼桌上散乱的麻将牌。